郊區的大路上,車輛很少,交通狀況自然比市區好了很多,于飛可以将車子開得很快。
“快看,有直升飛機追過去了。”
在副駕駛位上的白秋霜,指着車窗外的天空,略顯激動的道。
于飛往一邊看了看,确實看到了兩架直升飛機飛在天空,不過他卻很平靜的道:“這兩架直升飛機就算能夠追上目标,也不敢進行攻擊,如果将目标擊落,勢必會讓救護車裏的蘇總等人全部喪命,他們最多隻能去追蹤。”
“能追上就行,至少不會失去目标。”白秋霜樂觀的道。
“我剛才看了下,我們的目标并不是一架普通的直升飛機,它肯定經過改造,具備不弱的攻擊能力。”
于飛依然搖頭,面色凝重的道:“我們的直升飛機不敢開火,可人家卻并無忌憚,一旦雙方靠近,我們的直升飛機恐怕會遭到攻擊。”
“不會吧,他們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吧?”白秋霜訝異問道。
“你覺得他們的膽子小嗎?”于飛則是反問。
“那怎麽辦?”白秋霜皺眉,“難道讓我們的直升飛機退回去?”
“當然不用退回去,隻要遠遠跟着就行。有足夠遠的距離,即便對方開火,我們的直升飛機也有躲閃與防禦的機會。”
于飛又補充道:“就怕我們的直升飛機不夠先進,躲不過對方的火力攻擊。如果能派兩架戰鬥力過來,效果會好很多。”
“戰鬥機可不是随便就會出動的。”
白秋霜先是撇了撇嘴,又指着前面說道:“已經看不到目标了,前面不遠就是海灘,難道他們要将那輛救護車弄到大海裏面去?”
“不是沒有可能……不好!”
于飛忽然眼睛眯了起來,略顯緊張的道:“目标發射了火箭彈!我們的直升飛機靠得太近了!”
也就在于飛的話音剛落時,前面的天空中随即又兩片火光綻放,于飛以自己驚人的視力可以看到,剛剛從自己頭頂飛過去的那兩架直升飛機,居然是全部中彈爆炸,不過萬幸的是,那兩架直升飛機上的飛行員都跳傘了。
“太放肆了!”
白秋霜也看到了遠處天空中的火光,忍不住發飙,往車門砸了一拳。
“咦?”
于飛面露疑惑之色,奇怪的道:“目标正在緩緩降落。”
“還好不是飛入大海,不然情況就糟糕了。”白秋霜接話道。
“這架直升飛機經過改造後雖然具備不弱的攻擊力,但攜帶大量彈藥的話,就帶不了太多的燃油,不能進行太長距離的飛行,沒有飛向大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于飛先解釋了一句,而後又道:“他們降落的地方,必定有接應的準備,情況依然很糟糕,因爲他們已經擊落了尾随其後的直升飛機,警方無法短時間内趕過去,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調整與轉移。”
“你怎麽能看得這麽清楚,我什麽都看不到呀?”白秋霜有些懷疑的問道。
“我的視力好。”于飛淡然回道。
“我的視力也不差好吧。”白秋霜不服氣的道。
“呵呵。”于飛隻是微笑一聲,繼而将油門踩到底,一路加速狂飙,同時希望柳心海能夠在保護好蘇紫的前提下,多争取一點時間。
此刻,必定有很多警車正在向海邊趕去,但多數都還有很遠的距離,如今于飛所駕駛的這輛警車必定是距離目标最近的一輛。
……
砰!
救護車落在了地面,發出一聲震響。
車裏的醫生、護士們與陳助理一起發出了驚叫,車子裏一片緊張與惶恐。
“這些人實在是太猖狂了!”
此時的蘇紫已經恢複神志,雖然腦袋還有些昏沉,也沒有人跟她說具體情況,不過最近兩天的事情讓她很容易猜到今天的狀況……很明顯,敵人并沒有因爲自己有了強大的防護措施而畏懼,自己再一次陷入危境之中。
而這一次不一樣,之前兩次遭遇危險,都有于飛在,可這次于飛不在,這讓蘇紫不由得有些後悔,她心中也有了陳助理一樣的想法——
如果有于飛在,可能事情就不會糟糕到如此程度。
剛剛落下不久,這輛救護車的後門就被打開了,柳心海正要沖出去,卻是看到了一排全部端着微沖的蒙面人。
在七八個槍口的瞄準下,柳心海隻能老老實實待在車裏,将蘇紫護在自己身後,目光死死盯着外面的匪徒,心中懊惱萬分,自己還是不夠小心呀,居然又給了這些人可趁之機。
沒多久,一個西裝革履的外國人出現在了那群匪徒的前面,他約有四十幾歲的樣子,帶着一臉微笑,很是紳士的先沖車裏彎身施禮,而後才道:“請蘇紫小姐下車。”
車裏一片安靜,沒有人應聲,也沒有人動彈分毫。
“蘇紫小姐,請相信我們是沒有惡意,隻是有一位您的老朋友想見見你,跟您叙叙舊而已。”那外國人彬彬有禮,說的雖然是漢語,卻字正腔圓,十分流利。
“既然是朋友,爲什麽要用這種方式見面?”蘇紫忍不住質問。
“這是我們最高的誠意。”
那外國人仍舊微笑如風,提醒道:“蘇紫小姐,我們的時間不多的,如果您不希望我們冒犯到您,還請自行下車。”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蘇紫不下車,這群匪徒就要動手了。
“紫妹,先下車吧。”柳心海小聲的道。
之所以答應下車,柳心海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畢竟他的本事在車裏施展不開,有那麽多槍口對着他,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不如下車後看看周圍的情況,然後伺機而動。
蘇紫也知道自己眼下是别無選擇,她更不想被一群壯漢架着下車,隻能乖乖配合,拖着昏沉的腦袋與疲憊的身體,慢慢走出了救護車。
下車的時候,那位外國男人還主動伸出了一條胳膊給蘇紫攙扶,蘇紫身體狀況不佳,爲了避免摔倒,她也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扶了對方的胳膊一下。
讓柳心海意外的是,他剛剛要緊随蘇紫下車,可那位外國男人卻毫不客氣的道:“這位先生,麻煩你跟其他人都待在車裏。”
外國男人說話之際,在他身後的那些匪徒迅速向前,八個槍口全部瞄準了柳心海。
柳心海嘴角抽搐了幾下,雖然很是不甘,但也隻能老老實實後退,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若是堅持下車,對方必定會果斷開槍,畢竟自己并非對方的真正目标,對方應該不介意幹掉自己。
隻是,讓蘇紫一人出去,柳心海如何能夠放心,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對于保護蘇紫的事情而言,他想得太簡單了,他也是此時才覺得,自己的能力确實有很多欠缺。
“蘇紫小姐,我們走吧,您的老朋友還在等着您呢。”
那個外國男人用臂腕夾住了蘇紫的手,而後帶着蘇紫向一邊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柳心海、陳助理等人面前。
而堵在救護車後門的匪徒們,也在随後将車門關上,包括柳心海在内的車裏的人,都将視線轉向了兩邊的車窗,親眼目睹蘇紫被送進一輛黑色轎車裏,目送那輛黑色轎車漸行漸遠,他們不敢動,因爲他們同樣看到,這輛救護車周圍有着許多端着槍的蒙面匪徒。
當那輛黑色轎車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裏,救護車周圍的蒙面匪徒才紛紛乘車撤退,柳心海也才敢踹開車門,從救護車裏跳了下來。
柳心海很着急,他将所有人都趕下了車,然後自己駕着這輛救護車,追向了那輛黑色轎車。
也就在柳心海駕車剛剛離開的時候,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從中走下了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襯衣與休閑褲,身形有些消瘦,衣服上還帶着鮮血;而女的則穿着一身警服,身材高挑而勻稱,秀美的臉色帶着幾分英氣。
這一男一女就是剛剛趕到的于飛與白秋霜,他們下車後,就跑到了陳助理與幾位醫護人員跟前詢問情況。
問明情況後,于飛直接轉身,又跑向了那輛警車,白秋霜也跟了過來。
“白警官,你還是不要跟着了,一來實在太危險,二來這些人也需要你的照顧,需要你叫車來把他們接回去。”
上了車後,于飛一邊發動警車,一邊對白秋霜好心提醒道。
“我是警察,我比你更有義務去追擊歹徒,解救人質。”
白秋霜卻搖頭,道:“至于這些人,他們現在是安全的,一會兒自然有人來照顧他們,接走他們。你還是快開車吧,别耽誤時間了。”
于飛确實不想耽誤時間,所以他沒有再去多說,發動車子後,就沿着陳助理等人剛才所指方向追去。
……
一輛黑色轎車,此刻正順着沿海岸的馬路上行駛,在這輛黑色轎車的後面,還跟着六輛黑色的商務轎車。
黑色轎車之中有四人,其中就有蘇紫,她是坐在後排,一個看着也就二十歲剛剛出頭的外國年輕男子坐在她的旁邊,而之前将她從救護車裏接出來的那個外國中年男人此時則是在前面的副駕駛位上,而在正駕駛位上的則是一個戴着墨鏡的外國大漢。
“蘇紫,我們又見面了,你覺得我的漢語說得怎麽樣?”蘇紫身邊的外國年輕男子有着一頭金發,上身穿着一件很寬松的大花褂,下身則是一條牛寨短褲,脖子上還挂着一條由許多金屬制的骷髅頭串聯起來的項鏈,整個裝扮有些流裏流氣的小混混風範,而他的漢語卻說得很别扭很生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