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一邊喝着烈酒,毫不在意路人的異樣目光。
之所以路人會對于飛投來異樣目光,是因爲他此刻的狀态确實有些不堪與邋遢。
他上身穿着一件領口發黃的襯衣,下面則是一條略顯寬松的大碼褲,而且無論是襯衣和大碼褲都明顯破爛了幾處,身上還有血迹,這些都與他那消瘦的面孔、飄飄的長發很不搭調。
不知是已經醉了,還是受了不輕的傷,他的步伐淩亂,身形搖晃,即便表情還是很清淡,卻還是給大家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至于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大家又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當然,除了于飛此刻的形象問題外,路人注意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在他身後還跟着一位美女。
确實是美女,她看着也就二十歲剛剛出頭的樣子,正值妙齡的她,穿着藍色的齊膝敞領裙,配上一雙高跟涼鞋,水晶制的項鏈與吊墜,光是這一身大方不失優雅的裝束就是滿分,更何況她還有白皙如玉的肌膚,長長如天鵝的脖子,俏麗精緻的面孔,高挑婀娜的身材……毫不誇張的說,她全身上下每一處都能讓功能正常的男人着迷。
可就是這麽一位美女,卻跟在一個貌似醉鬼的男人身後,而且這個男人個頭中等,長相一般,穿着更是土得掉渣,這更是讓大家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揣測。
“你别跟着我了,我快到家了。”
走到建設路中段位置的一個巷子口處,于飛停下了腳步,轉身後終于是開口了。
“你剛才救了我,我還沒感謝你呢。”美女也站定,她用一對明亮清澈的杏目盯着于飛,一隻玉手還指着于飛胳膊,“況且你身上還受傷了。”
于飛看了看自己胳膊,看到了一道血痕,依然很平靜的問道:“你是醫生嗎?”
“呃……”
美女頓了頓,道:“雖然我不是醫生,不過我對包紮傷口還是略懂一些的。”
“呵呵。”
于飛搖頭笑了笑,道:“相信我,在這方面我懂的肯定比你多,所以你大可放心……剛才我已經用這酒洗過傷口了。”
稍微頓了頓,于飛又補充道:“現在可是大半夜的,而且這裏很僻靜,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那美女則是不服氣的道:“你要是壞人,剛才就不會打跑那些地痞救我。”
“誰說壞人就不會打壞人?”
于飛再度搖頭,又補充了一句,道:“也許那些壞蛋原本就跟我有仇,剛才救你隻是順帶的,并不是什麽見義勇爲,更不是什麽英雄救美。”
“不管怎麽樣,我總得表示一下謝意,剛才要不是你出手,我恐怕……”
想到剛才的事情,這位美女就忍不住後怕與心悸,所以對于于飛的出手相救,她是無比感激的。
這位美女叫做蘇紫,是一位老總,在東海市的商業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今晚是她的公司的年會,因爲不喜歡那種喧鬧氛圍,更不喜歡被一群人圍着敬酒,她才從酒店裏獨自溜了出來,在酒店旁邊的一條步行街上閑逛吹風。
因爲已經是臨近晚上十一點,步行街上的人并不多,蘇紫也漸漸平靜下來,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經過一個燒烤攤的時候,居然是有一群明顯喝醉了的地痞将她攔了下來,說是要請她喝幾杯。
對于地痞們的要求,蘇紫自然是毫不猶豫便拒絕了,可拒絕卻沒有任何作用,那群地痞不僅用言語戲弄于她,更是生拉硬拽,想要将她拖入到一邊黑漆漆的巷子裏。
也就在這種危急關頭,一個男人出現了,他以一己之力,将那七八個地痞全部打翻在地,這個男人就是也在喝酒的于飛。
打趴那麽多地痞,于飛也不可避免的受了些傷,隻是他對那些傷根本渾然未覺。
“感謝就不必了,你要是能現在回去,安全到家,就算是對我的感謝了。”面對這位美女,于飛與其他絕大部分男人并不一樣,他并不願意與之有太多交集。
也就在于飛準備步入巷子深處的時候,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飛快的跑了過來。
這個男人有着一米八幾的個頭,穿着一身修身的白色西裝,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頭發油亮,面如溫玉,濃眉筆直,鼻梁高挺,看着就是精英人物,有身份有地位更有錢。
“紫紫,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蘇伯伯和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呢。”
那看着同樣年輕的男人來到後,一把拉住了蘇紫的胳膊,言語裏似乎還有些埋怨,轉而他又看向了于飛,眸子裏立即閃爍出了不屑與鄙夷的色彩。
這種年少多金,或者說是年少有爲的男人,自然是有着滿滿的優越感,更何況是面對一位貌似落魄的醉鬼。
“我不想再喝了,所以出來透透風,你們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回去了。”蘇紫輕輕推開了那個男人的手,平靜的回道。
“那怎麽行?”
那年輕男人似乎急了,道:“紫紫,這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在外面走動,讓我們如何能放心?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别讓蘇伯伯和大家等久了。”
“江宇,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蘇紫搖了搖頭,又補充道:“還有,你還是叫我大名吧,你知道的,自從我媽媽去世後,我很煩别人叫我小名。”
“不管怎麽樣,你要跟我回去。”那年輕男人又抓住了蘇紫的手臂,還用力将她往一邊拉。
“你放手!”
蘇紫似乎生氣了,她奮力甩了一下手臂,掙脫後還美眸圓瞪,道:“我要怎麽做事還輪不到你管,而且請你以後不要對我拉拉扯扯,請注意我們的身份。”
“确實,應該注意一下,不能逼人家姑娘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于飛對于江宇剛才的鄙夷目光有些不爽,雖然他已經見慣了這種目光,還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剛才蘇紫的一番話已經讓江宇很是不舒服,此時聽到于飛的話,他頓時找到了發火和宣洩的機會,不顧身份的指着于飛,怒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們說話有你什麽事兒?”
“我不是什麽東西,我是人,和你一樣,如果你覺得我是東西,那你也是東西,當然,你要是覺得自己不是東西,或者不是人,我們倆就不一樣了。”于飛不鹹不淡的回道。
“你!”江宇被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紅,很顯然他并不擅于鬥嘴。
不擅于鬥嘴,怒極的江宇便是将一隻手揮了起來,有向于飛臉面扇去的趨勢。
“你打不過他的,剛才我親眼看到他将七八個小痞子全部打倒。”蘇紫先是因爲于飛剛才的幽默調侃而笑了笑,随後又提醒了江宇一句。
其實江宇剛剛揮起手,就意識到自己不該動手,不該跟一個身份低賤的人打架,此刻又聽到蘇紫的提醒,即便男人的好勝心慫恿着他打過去,但他還是理智的将高高擡起的手臂輕輕收了下來。
“你之所以會到這裏來,是跟着他?”江宇轉移了話題,不再去看于飛。
“是的。”蘇紫點頭,“剛才他從那些小痞子手中救了我,我想對他表示謝意。”
“小痞子?”
江宇立即皺眉,道:“就說晚上在外面不安全,你還是趕緊跟我回酒店吧。”
“沒事兒,我現在很安全。”蘇紫擺手道。
“安全?”
江宇冷笑着瞟了于飛一眼,若有所指的道:“也許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設下的圈套,他買通那些小痞子對你下手,然後他及時出現,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博取你的好感。”
“不錯,确實有這種可能。”
雖然于飛知道江宇是在擠兌甚至是诽謗自己,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而後又道:“你還是跟他一起回去吧,你的謝意我心領了,跟着我,不安全的。”
“你很讨厭我嗎?”蘇紫看着于飛,不高興的問道。在她看來,剛才的事情絕非于飛故意爲之,有誰見過故意把自己打扮成這種樣子去演英雄救美戲碼的?
“沒有,隻是爲你的安全着想。”于飛搖頭回道。
也恰在此時,一群打扮怪異的人很迅速的圍了過來,其中有幾個人還鼻青臉腫的樣子。
這群人明顯是痞子混混,總數近二十人,手裏還拎着棍棒短刀等家夥,顯然是來者不善。
許是于飛在巷口與蘇紫浪費了太多時間,才讓這些人有了找到他們的機會。
“現在你總可以回去了吧,一會兒我又要打架了,可沒工夫照顧你。”
于飛的話音剛落,那群小痞子就揮舞着手裏的家夥,吆喝呼喊着沖了過來。
蘇紫哪見過此等陣仗,自然是駭得花容失色,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我們快走吧!”
江宇也适時又拉了蘇紫一把。
許是真被吓到了,畢竟蘇紫是一位柔弱女子,她沒有去抗拒江宇的拉扯,很快被江宇帶走。
剛才江宇跟七八人打都受了傷,眼下對方有近二十人,手裏還有武器,蘇紫有理由相信于飛會落敗,如果她留下,也極有可能再度落入這群小痞子之手,這也是她反應過來後同樣沒有抗拒江宇的拉扯的原因,畢竟她跟于飛非親非故,目前她對于飛有的隻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