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在密林内走了半個小時,終于深入密林,周圍除了樹木高大一些,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甚至聽不到鳥兒的鳴叫聲。
積雪和樹木看起來新鮮,但是看久了,依舊覺得索然無味。
星魂此刻就是這種感覺。
“父親,爲什麽沒有動物?”星魂好奇的問道。
羅奧微微一笑,指着不遠處一棵大樹,道:“你看,那裏不是有嗎?”
星魂順着父親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隻成年人拳頭大小的黑色小鳥站在樹枝上。隻是那隻小鳥站的太高,又被一些樹木的枝幹擋住,如果不仔細看,端的很難發現。
星魂苦笑道:“那隻鳥也太小了吧!弓箭很難射到。”
羅奧點點頭,贊同似的說道:“不錯,這隻鳥叫黑斑,身上的黑色羽毛上長有斑紋,速度很快,反應在上萬中鳥雀中也屬前列,如果箭術不高,或者射箭的速度太慢,的确很難射到。”他話鋒一轉,笑着說道:“即使射到了,也不夠你吃的。”
星魂也笑了笑,“爲什麽沒有大一點的鳥兒呢?”
羅奧解釋道:“不是沒有大一些的鳥,隻是這裏還不是密林最深處,那些大鳥都躲避在參天古樹上,一些小動物也躲在那裏。在走一段時間,就能看到大一點的動物了,今天天氣很冷,又下了這麽厚的積雪,狩起獵來很容易。”
星魂一邊走,一邊問道:“父親,你平時打的雪雞還有紅兔也能看到嗎?”
羅奧釋放了一道天控術,清楚前方的積雪,道:“是的,那些參天古樹内都有樹洞,小動物們一般都躲在裏面。”
星魂似乎對狩獵很感興趣,道:“大一點的動物躲在哪裏呢?”
羅奧道:“那些動物,有的挖洞躲避寒冷,有的跑到山洞内……”說着,他又把一些密林内能看到的動物如何躲避寒冷的方法說了一遍。
星魂聽完以後,有些同情的說道:“動物真可憐,居然沒有房子住,這麽冷的天,他們已經很難受吧!”
羅奧不禁一愣,沒想到兒子還有如此善良的一面,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善良是好,但是對待一切事情不能都以這樣的态度。
星魂沒有到人類社會中生活過,對于爾虞我詐,鳄魚眼淚的事情還不甚了解。羅奧知道,如果星魂還是以這樣的想法接觸人類社會,以後必定會受委屈,甚至有生命危險,于是說道:“星魂,你說的不對,那些動物的确很可憐,可是,如果我們不殺死他們,就會餓死。”
“我們不能去外面買糧食嗎?”星魂以前吃獵物還沒有覺得什麽,現在想想,心裏不免有些難受,畢竟之前是一隻隻活生生的生命。
羅奧頓時有種虛脫感,面對善良的星魂,他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實在太善良了。”羅奧在心裏說道。他不是不想去外面工作,不是不想去買食物,隻因爲當初在心裏的誓言,他不能輕易離開這裏。否則,将會後悔終生。
星魂看到父親愣在那裏,小聲的問道:“父親,難道我說錯了嗎?”他的表情,就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情。
父親搖搖頭,道:“孩子,你說的對,但是這個世界不能以這樣的想法去面對,你看的書也不少了,那些書中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隻要不違背良心,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對錯之分,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星魂懵懵懂懂的點着頭,先前父親說書上的愛情都是騙人的,難道書上寫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真的很奇怪,爲什麽有些人爲了金錢,爲了權利,爲了女人,想互相陷害,互相殘殺了,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金錢,權利,女人,真有的這麽好嗎?
年小的星魂怎麽想也想不到,他甚至覺得能吃飽飯,能天天打雪球,看到一些新鮮的事物,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看到星魂嘴角流露出童真的笑容,羅奧心中感概萬千,“小孩真好,沒有煩惱,沒有欲望,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讓他開心整天。”
可是,人總要長大,沒有人能一直活在童年懵懂的歲月中。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樹林的最深處。
羅奧示意星魂放慢腳步,不要發出任何聲響,而後從背後取下一隻竹箭,搭在弓弦上,“看着,射箭的時候注意力要集中,要鎖定即将射向的獵物,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發出聲音,隻要一點聲響便能驚動他們。”
密林中,無論是鳥雀還是小動物,它們都深知弓箭的可怕,深知人類的厲害。隻要看到人類拿着弓箭出現,它們第一反應便是離開被攻擊的範圍。這不,羅奧說話時候,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驚動着不遠處一隻在高大樹木上栖息的大鳥。
“撲騰……”
大鳥毫不猶豫的飛向高中,轉眼間消失不見。
星魂張開了小嘴,被大鳥的敏銳和如此快的反應速度驚歎,“好快的速度。”
羅奧收起弓箭,道:“知道我剛才施展天控術的時候爲什麽沒有向前擴大,因爲剛才那隻鳥名叫風鳥,即使輕如風聲,它們敏銳的聽覺也能感應到。”說着,他指向地面,“這裏,離風鳥所在的地方恰好四十米左右,如果在近一些,即使我們不說話,它也會飛跑。”
“爲什麽?”星魂連忙追問。他沒有想到。狩獵也有這麽大的學問。
羅奧解釋道:“風鳥的速度極快,它們不會讓危險靠近身邊,四十米的距離它們足以躲避一切攻擊。”
小小的一隻風鳥,居然如此厲害,星魂再次驚訝張開了小嘴,忍不住問道:“天控術也能躲避嗎?”
羅奧驕傲的說道:“風鳥隻是普通的野獸,是無法躲避天控術的。一名合格的天控者,足以控制施展的天控術追上風鳥,别看風鳥的速度很快,但和強大的天控術比起來,它們的速度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一次,星魂不在爲風鳥感到驚訝,而是爲強大的天控術感到驚奇。
“想不到天控術居然連風鳥都能殺死,以後要是學會了,那,幫父親狩獵不就簡單了嗎?父親不能施展天控術攻擊生物,我應該可以的。到時候,父親就不用那麽勞累,起早去密林内爲自己準備食物了。”星魂在心裏這樣想着,嘴邊露出一道答笑容。
如果有人知道,星魂學習天控術最想做的事情是爲了狩獵,不知那些天控者會不會氣死。
“想到什麽了?”羅奧看着星魂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忍不住問道。
星魂連忙擺擺被凍的通紅的小手,道:“沒,沒什麽。”或許因爲沒有說出事情,他的臉竟然紅了起來。
羅奧雖然看不出星魂的想法,但是知道他沒有說出實話,沒有多問,繼續爲星魂講述着狩獵時應該注意的事項。
由于星魂對狩獵一竅不通,并且還是第一次前來狩獵,他講了許久,卻沒有獵殺過一隻動物。
看着一隻隻動物被父親放過,星魂肚子有些餓了,不禁問道:“父親,你到現在還沒有殺死一隻呢!”
羅奧微微一笑,指着前面躲在一處高高的草垛,“等下我們殺幾隻雪雞吧!你說的對,如此冷的天氣,這些動物的确很可憐,能放過它們就放過吧!”
星魂星魂的揮着小手,激動的說道:“父親,原來你也是這麽想的啊!”
羅奧,“……”
片刻之後,羅奧從草垛内抓住六隻雪雞,爲了減少它們生前的痛苦,從包裹内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在散發着寒光,可以看出它的鋒利。
這把匕首,羅奧平時從不使用,隻有在做飯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星魂知道羅奧要做什麽,遠離了幾步,卻沒有轉身,“父親,你速度快點。”
一路上,父親的教導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善良是一件好事,但不能婦人之仁。
羅奧凝視着地面上六隻被捆綁的雪雞,而後頓在旁邊,刀光閃爍,快若驚鴻,眨眼間六隻雪雞的脖子處便多出六道刀痕。
鮮血,從刀痕處噴發,灑落在周圍的雪地上,印出一朵朵斑駁的血花。
星魂全身劇震,失聲道:“好快的刀法。”
羅奧施展刀法的時候,星魂根本無法看清是如何做到的,隻覺得刀光一閃,便完成了。
如此快的刀法,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即使放在大陸上也令人歎爲觀止。
這些年,羅奧以打獵爲生,做飯的時候必定要和刀具打交到。時而久之,他覺得無聊,就一個人琢磨刀法。當然,他研究的刀法,殺起人來或許有些牽強,一般隻有在切割食物,抑或殺死獵物時才能體現出它無與倫比的作用。
羅奧把雪雞裝在包裹内,道:“我們回去吧!”
星魂點點頭,三兩步走到羅奧的身邊,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很輕,但是在寂靜的密林内,還是能清晰的聽見。
“咦,什麽聲音。”星魂好奇的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父親說過,密林内的小動物,幾乎都沒有攻擊力,它們決不會主動靠近人類。尤其是下雪天,它們甚至躲避在溫暖的地方,連輕微的聲響都不會發出。
可是,剛才的聲音,明明在靠近。
星魂疑惑的看向父親,見父親眉頭深瑣,忍不住問道:“父親,怎麽了?”在他的記憶裏,父親很少表露出如此凝重而又擔憂的神色。
羅奧剛想回答,突然看到了什麽,驚訝的張開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星魂更是疑惑,順着父親的視線看去,卻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熊,興奮的喊道:“父親,這也是我們要打的獵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