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主刀醫生的廖世承,今天壓力最大。
旁邊站着的許多年,反倒是給了他一點點信心。
就這,還是剛才許多年悍然出手,從閻王爺手裏,把小嬰兒給搶了回來。
如果不是這一幕發生在廖世承面前,估計這一會兒,他都沒有多少信心。
主刀醫生最重要的是一個穩字,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
深呼吸一口氣的廖世承開始了動作。
旁邊的許多年,站着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默默地學習着對方的手法。
中醫西醫在他眼中,都一樣,各有各的優缺點。
就像現在廖世承的動作,就十分有講究。
盡管現在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但沒人離開手術室半步。
人命關天的時候,吃飯并不那麽重要。
下午兩點多,手術暫時中斷,許多年、戴春州等人紛紛上前給安永玉号脈,确認情況。
對于廖世承來說,此時的許多年等中醫,就相當于各種西醫輔助設備,爲他的手術保駕護航。
“沒問題,廖主任您可以進行手術,我來紮針。”
隻是把手放在安永玉的手腕上兩秒鍾,許多年便馬上說道。
同時,他已經拿出了一根銀針,準确無誤地紮進了安永玉的相關穴位上。
廖世承點點頭,繼續開始動作。
現在的安永玉并沒有進入到假死狀态,按照實際情況,應該還不需要許多年出手才對。
但許多年主動站了出來,倒是讓他信心大增。
旁邊的戴春州等幾人頓時眼熱地看着許多年,後者這一手紮針之術,實在令人羨慕。
但羨慕歸羨慕,卻也沒什麽好請教的。
紮針這技術,隻能靠自己多加練習,而不是單純請教别人就可以了。
手術在還在進行當中,手術室外邊,周昌壽一家人,手裏拿着紅薯、糕點這些食物,卻吃不下去。
主要是憂心手術室裏面的安永玉。
他們一家人對安永玉都挺好的,即便是她前面生的四個孩子,全都是女兒,即便她現在生命垂危,也沒有說放棄她。
特别是周煦良,急得眼眶都紅了。
北河胡同,家裏邊的小豆包,遲遲沒有等到她爸爸回家,小臉滿是失望。
“奶奶,爸爸是不是忘記回家吃飯了呀?”
“應該是吧,可能醫院有什麽事情耽誤了,我們先吃飯吧。”
孩子們一聽,頓時滿臉失望。
周紅梅笑了一下,領着小豆包等孩子回屋去了。
小團子卻突然說了一句,“奶奶,要不我們打個電話給爸爸好不好?”
家裏有電話,自然是随時可以撥打電話詢問一下情況。
但周紅梅卻搖頭道:
“還是别打電話了,電話費可不便宜呢,我們先吃飯吧,等下我給你們爸爸帶飯過去,反正也不是很遠。”
“奶奶,那我們也要一起,可以麽?”
“可以,你們先好好吃飯,吃完飯,我再帶你們過去。”
楊秋紅也在旁邊笑眯眯地看着,卻沒有說話。
原本她應該是回了秦家溝,隻不過小豆包她們回來了,她也再次回到城裏。
畢竟周紅梅一個人看不住那麽多個孩子,加上姚春喜那個孩子也是她來帶,都是小屁孩的話,可不好帶呢。
就這,還得慶幸胡美鳳和範招娣兩妯娌偶爾過來坐一坐,幫忙照看一下孩子,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多鬧騰呢。
婁曉娥現在也已經有了四個月大的身子,加上許夏好這個孩子,她自己帶孩子也夠戗。
還得是她母親譚傅瑩幫忙,要不然,都扔給周紅梅帶,估計後者得崩潰了。
所以,家裏有六個孩子已經足夠多了。
偏偏,周紅梅也好,秦淮茹等人也罷,似乎都十分喜歡多子多福。
整個家裏,除了許多年自己一人覺得孩子有三四個就差不多夠了之外,老許等其他人都覺得孩子越多越好。
唉!
這個時代的主流思想,就是這樣。
其實,在八九十年代的計劃生育時期,多子多福也仍然是主流思想。
如若不然,很多農村地區就不會貼了那麽多‘優生優育’的标語,懲那些多生孩子的家庭,卻也依舊有很多人铤而走險了。
似乎,越是被禁止,越是要生。
有一種天生反骨的感覺。
午飯過後,小豆包她們緊跟着她們奶奶,邁着小步子,往解放軍總醫院走去。
許陸婉等幾個才一歲多的孩子,被留在了家裏,沒法過去。
隻有許曉欣、許衛兵等幾個孩子可以跟着過去。
小屁孩們走進醫院,然後飛奔向她們爸爸的辦公室。
但辦公室的門開着,裏面卻沒有人,好奇怪哦。
“奶奶,爸爸去哪裏了呀?會不會是去了廁所呀?”
“姐姐我知道廁所在哪裏。”
小不點一聽,頓時眼睛變得雪亮,就要去廁所那邊找人。
結果,門口來了幾個醫生,赫然是張思韻、李淑珍、吳豔芳等幾人,她們是來感謝許多年之前的幫忙,順道請教許多年的。
“咦,你們是病人家屬嗎?許醫生不在辦公室嗎?”
張思韻她們過來之後,卻有些好奇,李淑珍盯着小豆包她們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麽,驚訝道:
“小朋友,你們不會是許醫生的女兒吧?”
老早就聽說了許多年有幾個可愛的女兒,但每次都因爲業務繁忙,加上她們還需要寫論文,所以都沒見過小豆包她們。
即便偶爾在醫院打過照面,那也不知道她們是誰呀。
小豆包她們這些孩子,也就是上次來她們爸爸的辦公室待過一個上午,但很快就被她們爸爸給趕回家去了。
自然,李淑珍她們就碰不到了。
“是呀,你們也是來找我爸爸的嗎?”
白豆腐率先開口詢問道,此時門口卻又來了一位路過的護士,隻聽她說的:
“你們都不要圍在這裏了,許醫生在重症手術室那邊幫忙呢,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辦公室的了。”
聽到護士同志的話,屋内衆人都呆了一下。
重症手術室?
那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張思韻等人卻明白了,肯定是會診,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許醫生也太厲害了吧?居然已經參與到這樣的大型手術當中了麽?”
“對啊,重症手術室啊,那可不是一般醫生能去的地方。”
“我們頭頂上的實習醫生帽子都還沒摘掉呢,許醫生是不是就要成爲副主任醫師了?”
幾人驚呼不已,臉上寫滿了震驚。
六十年代的醫院職稱等級,早已經開始普及了。
特别是京城這樣的地方,等級職稱的升級要求、年齡限制等,也已經開始了規劃和調整。
從低到高的職稱劃分,便是住院醫師,主治醫師,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
許多年根本沒有經曆所謂的住院醫師這個階段,直接就是主治醫師了。
中醫就是這麽全能,而許多年本身就是合格的中醫,加上還有獨門絕技和優秀的針灸之術,成爲主治醫師是綽綽有餘的。
幾個月前的考核,便是中醫相關知識和技術能力的考核,所以解放軍總醫院這邊,直接給了許多年主治醫師的職稱。
要不是許多年他本身的年齡太小,給副主任醫師也不是沒有可能。
換句話說,張思韻她們這幾個跟許多年同一批次進入總醫院實習的醫生,後者已經快到副主任醫師級别了,結果,她們幾人卻還在爲初級職稱而頭疼。
初級職稱就是住院醫師,張思韻她們幾人都還不是這個等級。
按照她們的能力來說,估計還得兩三年左右的時間,才能成爲一名住院醫師。
“我爸爸肯定很厲害了。”
小不點聽到幾個大姐姐們的議論,頓時得意洋洋地回應道。
周紅梅卻拉了小家夥一下,禮貌微笑詢問道,“幾位同志,我們是許醫生的家屬,你們知不知道重症手術室在哪裏呀?我們想給他送飯過去。”
“知道知道,我們帶你們過去吧。”
李淑珍等人頓時大喜地說道。
可以跟許多年家人的關系更靠近一些,她們當然喜歡啊。
本來,她們是想直接請教許多年的。
現在看來嘛,走曲線救國的道路,恐怕會更簡單一些。
畢竟許多年很顧家這事兒,張思韻她們都挺清楚的。
每次請教許多年的時候,他都是到點準時下班,也不會對她們幾個女同志有什麽非分之想。
甚至,她們靠得稍微近了一些,許多年都會主動讓位置,或者直接說出來。
總之,絕對是絕世好男人一枚。
小屁孩她們一聽,頓時歡天喜地地蹦了起來,然後跟着張思韻等人,一路蹦蹦跳跳地前往重症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周昌壽一家還在焦急等待。
走廊另一邊卻來了好幾個人,引起了周昌壽等人的注意。
張思韻她們都穿着白大褂,不清楚醫院情況的周煦良等人,自然以爲她們都是醫生。
見過許多年的厲害之後,周煦良都不敢小瞧這些年輕醫生了,所以面對她們,都是十分尊敬的。
“您幾位是來支援許醫生、廖醫生他們的醫生嗎?”
李淑珍、吳豔芳等人頓時受寵若驚了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尊重過啊?
在醫院給人看病的時候,旁邊都有一個醫生師傅盯着,病人投來的目光也是不太信任的樣子。
對于這樣的情況,吳豔芳她們早已習慣了。
冷不丁被周煦良這麽尊重,吳豔芳她們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我們是來找我們爸爸的,我們爸爸還沒吃午飯呢。”
小豆包開口了,直接把周昌壽給逗笑了,因爲他想起了他的孫女。
“小同志,你爸爸是誰呀?”
“你不是醫生,我不告訴你。”
其實周昌壽穿的可是軍綠色服裝,氣勢也挺足的,可不像壞人。
但小屁孩在南京乘坐擺渡船時,差點被人販子抱走的經曆,警惕心就提高了不少。
所以,在醫院這邊,除了醫生相對可靠一些,其他人可不行。
她爸爸說過,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周昌壽愣了一下,沒想到小家夥居然這般謹慎。
旋即他就笑了,也沒有繼續開口說話。
倒是旁邊的張思韻這個時候說話了。
“你們是病人家屬嗎?許醫生在裏面還沒出來麽?她們是許醫生的家屬,給許醫生送飯的,也不知道許醫生吃飯了沒?”
聽到這裏,周昌壽卻又再次來了興趣,看向小豆包等孩子道:
“你們幾個孩子,誰是小豆包,誰是小團子呀?”
許曉欣也是紮着單馬尾,跟小團子她們一樣,十分可愛。
倒是讓周昌壽分不清哪幾個才是許多年的女兒。
他聽老湯和其他領導提起過許多年有六個孩子,其中兩個大女兒還受到文津街那邊的領導稱贊。
甚至,前段時間許多年要去送他妹妹上大學,他還申請要帶他幾個孩子一起去魔都那邊。
就這還是文津街那邊的領導拍闆,這事兒直接定了下來。
本來剛才的時候,周昌壽就已經決定,到時候要去許多年家裏走一走。
除了好好感謝一番許多年,也是跟許多年拉近一下關系。
要不然,他一個領導,工作繁忙,咋可能有時間跑去許多年家裏閑聊呢?
而且,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工作崗位上才對,畢竟醫院這邊有他兒子周煦良在就可以了。
偏偏他并沒有離開,除了憂心他兒子的狀态和兒媳婦的病情,也有等待許多年的意思。
周紅梅也驚了一下,小豆包她們幾個孩子,全都大吃一驚地看着眼前的周昌壽。
“老爺爺,你是怎麽知道我和我妹妹的名字呀?”
小豆包瞪大眼睛,小團子也一樣。
看着兩個可愛的小家夥,周昌壽卻第一次笑了出來。
“哈哈,那你是小豆包,你是小團子咯,對不對?”
倆孩子點點頭,小團子卻再次詢問道,“那老爺爺你知道我們多大了麽?”
“你們爸爸教你的吧?小屁孩,跟你們爸爸一樣,心眼還挺多的。”周昌壽滿意地笑着,“我認識你們爸爸,也聽說過你們,你們今年上半年是不是去過文津街那邊的衙門呀?”
“是的,我們去過那邊。”小豆包點頭,疑惑不已:“可是我記得好像沒有見過你呀,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名字呢?”
旁邊的周煦良,此時已經聽出來了,也露出了微笑。
他聽他父親提過一個人,是某保密單位的特種部隊,實力十分強大,短短幾年就拿了兩枚個人一等功勳章。
并且這人還有幾個孩子,其中兩個女兒受到過文津街那邊領導的贊許。
文津街那是什麽地方,身爲京城人,周紅梅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張思韻等人也大概明白了過來,頓時都十分驚訝地看着周昌壽和小豆包她們。
她們是沒有想到,小豆包她們居然還受到過文津街那邊領導的誇贊,這可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兒啊。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大門從裏面打開了。
許多年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摘下了口罩,正準備說話來着,自己視線裏就出現了他老母親和女兒她們。
“媽,你們怎麽來了呀?”
“給你送飯啊,你是不是忘記吃飯了?”
周紅梅白了一眼,見自己兒子精神狀态似乎有些疲憊,不由有些心疼。
小豆包她們頓時歡呼地跑到她們爸爸身前,仰着小腦袋,喊着爸爸我們給你送飯來了。
揉了揉小屁孩們的腦瓜子,許多年沖周昌壽他們一家人說道:
“周同志,病人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廖醫生還在進行收尾工作,後面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了,所以我先出來了。你們稍微再等一等,大概半小時左右,廖醫生他們就可以完成手術了。”
聽到這句話,周昌壽等人頓時大喜,沖着許多年連連道謝。
後者謙虛了幾句,然後先一步離開了。
小豆包她們化身跟屁蟲,在她們爸爸身後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張思韻她們也沒二話,跟着也離開了。
辦公室裏面,許多年坐了下來,他打開了飯盒,一邊狼吞虎咽地進食,一邊讓小豆包她們乖乖坐好。
接着這才詢問張思韻她們找他有什麽事情?
“許醫生,要不你先吃飯吧,等你吃完飯了,我們再說我們的事兒。”
“沒事兒,你們說你們的,我耳朵可以聽得見。”
張思韻幾人隻好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道謝是必須的,她們還想鞠躬來着,被許多年揮手打斷了。
對于她們想要請教的事兒,許多年倒是有些無奈。
“總醫院這邊,醫術比我好的醫生那麽多,你們不要盯着我一個人薅羊毛啊!”
噗嗤!
吳豔芳她們頓時笑了出來,小不點卻在旁邊問了一句,“姐姐,爸爸說的薅羊毛是什麽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啊,等下再問爸爸。”
“哦哦。”
小屁孩點點頭,又乖巧地不說話了。
許多年卻往她們這邊看了一眼,幾個小屁孩,居然喜歡開小差了。
“許醫生,你是跟我們同一批進來醫院的醫生,我們就跟你最熟悉嘛,當然要請教你呀。”
聽到她們的話,許多年卻翻了一個白眼,道:
“行了,沒什麽事兒的話,你們愛幹嘛幹嘛去吧,别在我這裏礙眼了。”
張思韻她們嬉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了。
她們剛走,小豆包她們這些孩子頓時就忍不住了,來到她們爸爸面前叽叽喳喳地說了起來。
再次來到她們爸爸的辦公室,小屁孩們還是很興奮的。
隻是,許多年卻很快解決了午飯的事兒,然後就打發孩子們回去了。
“媽,你帶她們回去吧,下次不要帶她們來這裏了,每次都是十萬個爲什麽。”
見他這麽頭疼,周紅梅也笑着道:
“孩子們跟你親呢,行吧,我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工作了。”
“爸爸再見!”
小屁孩們也沒說留下來的事兒,要不然,她們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許多年這才來到猛虎中隊,趙君遙微微有些驚訝:
“今天怎麽晚了一點?醫院很忙?”
“是啊,今天遇到一個會診,我九點之後就隻接診了一個病人,剛剛才吃完午飯趕過來的。”
許多年跟趙君遙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又好奇地打聽了一下周昌壽這個人。
趙君遙再次驚訝道:
“老周?我以前聽說過他的事兒,是一位打仗很猛的領導,我領導沒少跟我說過他的事兒。沒想到他兒媳婦生病了呀,是不是很嚴重?”
“是挺嚴重的,搞不好就是一屍兩命,不過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母女平安。”
“那就好,不過,又是女兒啊?老周估計要郁悶死了,哈哈!”
聽到趙君遙有些幸災樂禍的大笑,許多年無語地搖搖頭。
其實他自己當初也是差一點就被笑了畢竟白豆腐生下來的時候,家裏就有了三個女兒了。
還好小不點出生了,要不然指定要被笑了。
主流思想是多子多福,雖說生女兒也不是什麽壞事兒,但肯定是生兒子更好一些啊。
重男輕女的思想,别說這個時代了,就算是二零二三年,也依然十分普遍。
傍晚到家之後,許多年前腳剛回到家,周昌壽和湯不器兩人的汽車就停在他家門口了。
“小許在家嗎?”
兩位領導走進院子,卻沒見着孩子,更沒有看到許多年,隻有廚房那邊,周紅梅和楊秋紅在做飯。
“呀,是領導來了呀,快請到屋裏坐,我家老五還在地下室教孩子拳擊,我去喊人。”
周紅梅欣喜地放下飯鍋,濕哒哒的雙手,就在身前的圍裙抹了幾下,把手給弄幹了一些。
她見過湯不器,知道對方是她兒子的大領導,所以她這會兒很開心。
而周昌壽這個人,她今天才見過,還聽她兒子稱呼對方爲周領導。
領導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對于隻是普通家庭主婦的周紅梅來說,自然是很一樣的。
湯不器卻揮揮手道:
“老嫂子不要客氣,我們去找他就可以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許多年家了,當然知道地下拳擊室的位置了。
兩人把禮物遞給周紅梅,然後就去了地下拳擊室。
還沒到地下,兩人就已經聽到了小豆包她們稚嫩的嘿嘿哈哈的聲音,很有意思。
“領導,周領導,你們怎麽來了?”
許多年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兩位領導的到來,訝異而熱情地邀請他們在旁邊坐下來。
其實這地下室并不适合招待貴客,但湯不器他們說喜歡看他教孩子,所以隻好這樣了。
小豆包她們練習得很認真,但在歇息的時候,目光卻瞥向湯不器和她們爸爸這邊。
連她們都開小差,更别說許曉欣她們幾個孩子了。
閑聊了一會兒,周昌壽卻突然開口道:
“小許同志,我看你教導孩子還是很有章法的,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兒?”
“周領導,如果您說是讓我教導您的孫女孫子,我可得拒絕您啊,這麽多孩子已經夠我忙碌了,再來的話,我可要撂挑子了。”
得,話還沒說出來呢,就被堵了回去,周昌壽頓時無語了。
湯不器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來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你還不信,非要問,現在死心了吧?”
周昌壽無奈地瞪了對方一眼,然後又跟許多年說了一遍。
後者卻表示,真的沒法再帶孩子了,他已經老了,帶不動了。
“年輕人,你才二十六歲啊,怎麽就老了呢?”
兩位領導目瞪口呆,許多年卻振振有詞地解釋道,“心态老了呀!”
好吧,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了。
聊完這些,又看過了小豆包她們是如何練習拳擊的,周昌壽再次誠懇地給許多年說了聲謝謝之後,這才跟湯不器離開了。
對方來這裏,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說句謝謝。
順便拉近許多年的關系。
隻不過,許多年這家夥,居然不樂意再帶孩子了。
要不然,周昌壽絕對會把他家裏的三個孫女全給送過來。
即便如此,也沒有打消周昌壽的想法。
不管如何,小豆包和小團子這倆孩子是非常聰明的,讓他的孫女跟這倆孩子玩耍,絕對是有益無害的事兒。
時間飛快,又過去了兩天,這天晚上,許多年剛到家,他老母親就拿着一封信過來了。
“這是你妹妹寄過來的信,我都看不懂,小豆包她們讀了一下,很多也不懂,還是你看看她寫了什麽吧。”
順手接過信件,許多年卻沒急着打開來看,而是看向小豆包她們。
“你們看不懂信件呀?是不是有很多生字?”
小豆包和小團子是雙胞胎,也足夠聰明。
但畢竟隻是四歲的孩子而已,啓蒙教育是已經開始了,可也需要時間來沉澱,才能學到更多的字。
“嗯嗯,好多文字我們都不會讀,小姑她好厲害呀。”
倆孩子的大眼睛布靈布靈地眨眼,小表情滿是崇拜。
許多年揉了揉她們的腦瓜子,元敬他們兩兄弟頓時也想要他們爸爸的撫摸。
似乎,爸爸摸了他們的腦門之後,他們就可以跟他們姐姐一樣聰明。
小梅寄過來的信件,說了幾件事。
一是之前許多年洗出來的照片,寄過去之後,大部分照片,她是很喜歡的。
但其中有幾張,她十分生氣,要求她哥趕緊把底片銷毀,否則的話,以後她也要給她哥拍醜照。
二是李福甯和沈欣怡兩個室友都很喜歡那兩張照片,讓她代爲表示感謝。
并說下次有機會的話,會請他吃飯。
三則是她們寝室的最後一位室友姗姗來遲,人家是魔都本地人,所以開學那天才來報到。
而且即便住得很近,可這位室友還是住學校寝室,并沒有住自己家裏。
對了,名字是叫邱小琪,跟她和沈欣怡一樣,都是一九四五年出生的單身狗。
所以,整個寝室就隻有李福甯是已婚已育,其他三人都是母胎單身十八年。
四是方便面的事兒,她分了三包給她的室友們,她們都贊不絕口。
然後就這件事兒,小梅還在信裏說,能不能把制作方便面的全部過程、秘方這些寫下來?她想自己在魔都這邊自己做來吃。
第五件事兒,就是她很想家裏人,想她爹媽了,還想小豆包她們。
寫到這部分的時候,小梅應該是有掉眼淚的,信件上面的字迹都有些塗改和走樣了。
然後在信件的末尾,還說希望能收到家裏人的回信。
許多年看完之後,已經笑得不行了。
其他事兒都好說,隻是小梅在信件裏提及的方便面制作流程和秘方,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
估計是小梅自己想吃方便面,拐着彎說這事兒呢。
其實也簡單,她明明知道她哥清楚她的時間都很緊張,大部分時間都需要用來學習。
畢竟她可是需要在兩年内完成學業的呢。
結果,她還想自己制作方便面?
這個過程又豈是那麽簡單的事兒啊?
再說了,她最近幾年讀高中,本來也很少進廚房了,廚藝早就下降了。
所以,她寫這個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她哥主動給她寄送方便面。
而且她知道她哥,肯定有辦法的。
所以,許多年才會笑出聲的。
周紅梅倒是聽得眼眶紅紅的,孩子孤身一人在他鄉,真的挺讓人擔心的。
畢竟小梅這孩子,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
現在身處他鄉,光是想想,周紅梅就覺得很難受。
老許等人也回來了,聽說了小梅寄信回來了,于是從許多年手裏拿過信件看了起來。
結果,除了信件末尾提了一句想爹媽了,其他都沒有提及過他這個當爹的,頓時讓老許有些生氣。
白養這女兒十八年了!
小梅的信,在家裏掀起了一點小波瀾,但沒過幾天,就又恢複了平靜。
九月這天,周昌壽帶着他兒子和他的三個孫女來到了許多年家。
當時許多年還在醫院呢,等他中午回來吃飯的時候,聽小豆包她們提起,才知道了這件事。
往後一段時間,隔三差五地,周煦良就會帶着他的三個女兒來許多年家玩耍。
多了三個小夥伴,小豆包她們的生活多少有了一些改變。
特别是她們更喜歡列隊走正步,因爲人多嘛,所以會學着大人模樣,穿着小小的軍綠色服裝,一起走正步。
巴特爾他有次過來,剛巧也看到了小豆包她們踢正步,還上前指導了一下。
還别說,小家夥們還挺有氣勢的。
邊兒上的許多年、周煦良等人都在一邊看着,一邊閑聊。
“也就是我家孩子還太小,要不然,準讓他也來參加踢正步!”
指導完小豆包她們,巴特爾感慨了一句,突然說道:
“老許,元敬他們都快兩歲了吧?你還不趕緊跟嫂子再生幾個孩子?你總不能讓我家小子沒有玩伴啊。”
許多年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
“你那麽喜歡孩子,跟你媳婦多生幾個就是了,我家都已經有了六個孩子,你什麽時候跟我打平再跟我說話吧。”
特喵的,這都能被催生?
簡直了!
巴特爾的孩子是今年一月份才生下來的,當時許多年還幫忙了呢。
現在已經八個多月大了。
周煦良等人都跟着笑了,“我覺得巴特爾說得沒錯,多年,你确實應該再生幾個孩子。”
“懶得跟你們鬼扯,你們一個個都沒有我孩子多,還有臉說我?”許多年無語。
而周煦良、巴特爾、殷旭東他們卻是更加來勁了。
在場的衆人,就數巴特爾孩子最少,不過他還年輕,肯定會再生幾個孩子的。
許多年之所以被大家這麽說,主要還是許多年基因強大,秦淮茹隻是生了三胎罷了,所以再生多兩胎也很正常。
大家都想知道,如果秦淮茹再懷上,會不會也還是雙胞胎。
除此之外,周煦良還想請教許多年兩件事,一是如何生雙胞胎,二是如何保證生兒子。
後者本身就是醫術了得的中醫,而且也生了三個兒子,所以,周煦良請教他,準沒錯。
談及這些私密話題,許多年幾人的分貝,就小了不少。
“良哥,真不是我藏拙,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的角度,生男生女這件事,真的是概率問題,沒有所謂的偏方或者秘方。”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玩意兒,豈不是說很多人都隻生男孩了?
至于說雙胞胎這件事,就更是概率事件了,當然了,這事兒跟基因遺傳也有很大關系。
“而且,良哥,嫂子身體都還沒出院,你現在聊這件事,真的還很早呢。”
可不咋地,安永玉還躺在醫院病床上呢,想這些事兒,還早。
早之前,廖世承主刀,許多年打輔助,給安永玉做手術,解決主動脈夾層這個重病、急病。
這個病有極高的死亡率,還好廖世承抗住了壓力,在四十二分鍾的時候,成功完成了傷口的縫合。
傷口縫合之後,許多年便施針,讓安永玉從假死狀态中撤離,然後等着對方的心跳脈搏恢複。
這個過程,持續了短短幾十秒鍾的時間,卻讓當時在手術室裏的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了幾十秒。
因爲如果安永玉持續在假死狀态,沒有恢複心跳的話,意味着假死變真死了。
到時候,周煦良父子恐怕會拿槍蹦了他們手術室的這些醫生。
即便不是這樣,後果也會讓廖世承他們這些醫生,非常難受的。
萬幸的是,幾十秒之後,許多年率先松了一口氣,戴春州也跟着放松了下來。
兩人都把手放在安永玉的手腕上,自然是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對方的脈搏心跳是否恢複了。
一旦恢複,意味着安永玉挺過來了。
當然了,即便是挺過來了,現在也過去差不多十天時間了,但安永玉還是隻能躺在病床上。
她可是連續做了兩個手術,而且一個比一個大。
剖腹産在這個時代,還是很少見的。
術後恢複需要更長的時間。
周煦良也被姚依林、廖世承醫生等人警告過了,安永玉恢複身體之後,往後是不能再懷孕的。
如果非要懷孕,恐怕真的要做好一屍兩命的心理準備了。
所以,現在周煦良請教許多年如何更有把握生男孩這件事,其實就是在想辦法,給他們周家留個後。
“多年,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爹就隻有我一個兒子,如果我沒有兒子的話,我們家就絕後了.”
“良哥,你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
許多年搖搖頭,繼續說道:
“先不說你有四個可愛漂亮的女兒,到時候找個上門女婿,很難嗎?”
“再不濟,你到時候在你四個女兒當中,過繼一兩個兒子過來,改周姓不就可以了嘛?”
聽到許多年的安慰,周煦良臉上的苦澀表情,更濃了。
女兒跟兒子,還是有差别的。
沉默了一會兒,周煦良又再次詢問,他媳婦兒是真的不能再生孩子了麽?
“我知道的情況,主動脈夾層這種病,确實是非常危險。”
許多年沉吟了片刻,又繼續說道:“過段時間我進山問問我師傅吧,看看他有沒有其他辦法。”
“對對對,多年,這件事真的要拜托你了”
周煦良頓時激動不已地說道。
爲了等這句話,他已經等了好幾天了。
打從他媳婦從手術室出來之後,他就收到了廖世承等主刀醫生的叮囑,他媳婦不能再懷孕了。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隻不過他不甘心,可看着他媳婦臉色蒼白的樣子。
這次已經丢了半條命,再來一次的話,豈不是真的要一屍兩命?
後來他爹知道這件事後,就給他支招,讓許多年幫忙,看看有沒有可能請許多年他師傅出山。
然而,許多年他師傅早已遁世,除了許多年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