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不仁歸麻木不仁,桂銘敬卻不敢不去做。
因爲許多年擺明了就是要借題發揮,要拿楊國亮這件事來懲罰他。
所以,即便知道這件事有些麻煩,但他不得不去做。
就在桂銘敬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再次被許多年給叫住了。
“許主任,您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麽?”
此時的桂銘敬,心裏十分害怕,暗罵許多年真特麽事兒多,表面上卻滿是谄媚。
内心戲,他是完全不敢表露出絲毫的,要不然,今天這一番賠禮,就徹底白瞎了。
卻見許多年指了指對方旁邊的麻袋,道:
“把你帶來的禮物拿走,我不缺這些,而且這裏是醫院,你也别拿這些來東西來挑戰我的原則。”
“我雖然不是聖人,但也領着國家的工資,所以啊,這些東西,我不需要,桂醫生,明白嗎?”
甭管對方是真心也好,有其他意圖也罷,許多年肯定不會接受這玩意兒的。
如果真的要說送禮,他能分分鍾送禮送到桂銘敬懷疑人生。
後者還想掙紮一下,可卻是突然看到許多年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這冷冷的眼神,太可怕了。
桂銘敬一個激靈,趕緊拿起麻袋灰溜溜地走了。
離開許多年辦公室幾十米之後,桂銘敬這才輕呼出一口濁氣:
“媽耶,這許多年也太邪門了吧?剛才那是什麽眼神?好可怕!”
許多年可是殺過人的,而且還殺了不少人,所以這眼神有多冰冷,桂銘敬有一定的發言權。
這件事之後,許多年便沒有再留意了。
反正他跟桂銘敬是沒有多少來往的,他的辦公室就在一樓,跟對方在筒子樓二層的辦公室,相距也較遠,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種。
大概也隻有聯合會診、開會等其他時候,才有可能會遇到了。
時間飛逝,三月過去了,四月份來了。
“爸爸,弟弟又拉臭臭了,好臭呀,你快來幫忙。”
傍晚,屋内的小豆包大聲喊道。
此時她已經有了一些大姐姐的擔當了,隻不過十分有限。
她媽媽在廚房那邊幫忙做飯,屋裏隻有許多年在看書。
小豆包隻是幫忙将她弟弟許元敬的褲子給脫下來,然後剩下就等她爸爸過來幫忙了。
“咦,是真的好臭啊,小豆包,快去幫爸爸拿一條弟弟的褲子過來。”
許多年放下書本過來,看着躺在嬰兒床上的孩子,确實有些臭,頓時無奈地吩咐道。
兩個小家夥沒有小名,隻有大名,哥哥叫許元敬,弟弟叫許元新。
生下這倆孩子之後,許多年就不打算繼續要孩子了。
秦淮茹的想法估計是還想生,但許多年采取了拖字訣,何況她也剛生完沒多久,也得好好休息才行。
對于女性而言,每次生孩子,都會損耗大量的元氣。
所以,許多年不希望她的身體因此受到損傷,還是好好休息吧,把身體養好了,比多生幾個孩子要更好。
相比他們的哥哥姐姐,最小的兩個弟弟元敬和元新倆孩子都比較淘氣,就說拉臭臭這方面,那真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比他們哥哥姐姐更臭就不說了,關鍵是能吃能睡也能拉。
身體是頂好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把他們的父母都給折騰得夠嗆。
這不,周紅梅一個人頂不住了,根本帶不了這麽多孩子,所以楊秋紅并沒有回秦家溝,而是住在了北河胡同。
光是小豆包她們四個大的,就夠折騰了,再來元敬元新兩個小屁孩,得,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這樣的艱巨任務了。
特别是秦淮茹結束坐月子,返回軋鋼廠上班之後,周紅梅和楊秋紅兩人都累的不輕。
一人帶三個孩子呀,可不容易呢。
所以,許多年到家之後,帶孩子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不過,許多年帶娃,更多是指使小豆包和小團子幹活,白豆腐和小不點從旁協助。
美其名曰,鍛煉孩子的動手能力。
“小團子,快把這褲子拿去衛生間那邊沖洗一下。”
給小家夥洗屁股的同時,許多年還不忘坑娃一番。
可憐的小團子,三周歲都還沒到,就開始幹活了。
她倒是幹得十分起勁兒,因爲她爸爸老是誇她,誇得她心花怒放。
“小團子真厲害,白豆腐小不點,你們應該跟你姐姐學一學,知道麽?”
一邊給孩子換褲子,許多年一邊PUA自己的孩子,這爹當的,屬實是坑娃啊。
從外面進來的秦淮茹,看到這一幕,頓時哭笑不得:
“孩子她爸,你怎麽又指使孩子幹活了?她們才多大呀?”
“什麽叫才多大呀?我還小的時候,不也一樣很早就幹活了麽?再說了,她們多高興呀?”
傻乎乎的小團子和小豆包倆孩子,還在傻樂呵地附和她們爸爸的話。
秦淮茹也是無語了,說不赢許多年,也被自己兩個蠢閨女給氣着了,索性懶得搭理他們父女幾人。
她抱着元敬出去了,許多年又馬上讓小豆包她們看着元新,别讓他又拉臭臭了。
“爸爸,那你幹嘛去呀?”
“爸爸給你們制作玩具去,你們想不想要?”
“想!”
她們的玩具都可以把一間房填滿了,但還是不夠用。
南倒座房的其中一間客房,裏面放着的全是她們的玩具。
偶爾想起來就會去拿出來玩一玩。
“既然想玩,那就去分工合作,你們自己協商,看看誰去收拾玩具,誰去照看你們弟弟,自己分,爸爸不參與。”
說罷,許多年就離開了。
屋内,散落一地的玩具,還有嬰兒床上睡得香甜的弟弟,哪個任務更簡單,不用多說了。
不是猜拳決定任務,而是輪流執行。
看似照看弟弟的任務更簡單,可是等下弟弟拉臭臭了,就會更麻煩。
盡管白豆腐和小不點也還差一個月才滿兩周歲,但幹起活來,也是不含糊的。
很快,等許多年拿着新玩具回來的時候,屋内已經收拾幹淨了,玩具被整齊擺放在玩具盒子裏,就在角落一旁。
“你們真棒,白豆腐,弟弟有沒有拉臭臭呀?”
“爸爸,沒有,弟弟睡得好香呢。”
“哇,爸爸,這是什麽玩具呀?”
拿到玩具的小豆包,瞬間就感覺愛了,因爲這是一件新玩具,一個全新造型的齊天大聖。
家裏的齊天大聖大約有二十多個吧,反正不少。
被孩子們摔壞的就有六個,還能保證九成新的齊天大聖,好像就隻有一個了。
大部分都是木制玩具,也不是很大,一般都是成人胳膊粗細長短這樣子。
一些尖銳的部分,都被許多年做了特殊處理,肯定不會傷到孩子。
就像之前的飽劍和肥刀一樣,都是一個鈍字解決,屬于萌萌哒的那一種。
“怎麽認不出來了?這是齊天大聖啊。”
萌版齊天大聖,沒毛病吧?
反正就是給孩子玩的玩具,許多年沒有那麽較真兒。
就像是他制作的功夫熊貓阿寶一樣,那是真的跟圓球一般。
“啊,這也是齊天大聖?”
小豆包她們表示很吃驚和狐疑,這看着就不太像啊,齊天大聖可是英雄人物啊,怎麽會這麽萌呢?
但不管了,爸爸說是,那肯定就是了。
“吃飯了!”
不等孩子們繼續研究齊天大聖,門外傳來了秦淮茹的喊聲,小豆包她們隻好放下玩具,蹦蹦跳跳地跑去前院那邊吃飯了。
轉過天,外面下起了大雨,還刮風了。
“今年天氣總算是恢複正常了。”
老許看着院子,感慨了一句。
從二月份開始,京城時不時地下雨,加上冬天時候下的雪,今年的農業收成肯定是不會差了。
最起碼,冬小麥這一波的糧食收成,鐵定差不了。
“爸爸,爲什麽下雨天,爺爺還高興呀?”
屋内,沒法出去玩耍的小豆包,看到她爺爺這樣高興,頓時跟她爸爸小聲嘀咕了起來,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好奇和疑惑。
“因爲下雨天可是讓農民有好的糧食收成啊.”
許多年給孩子解釋了一下糧食爲什麽需要澆水的道理,就好像院子裏種的菜,經常都需要澆水,才可以快快長大。
“你們也一樣,需要經常喝水吃飯,隻有這樣,才能快快長大。”
小團子立馬應了一句,“爸爸,那我要多喝水,以後跟爸爸一樣高。”
噗嗤!
邊兒上的楊秋紅、周紅梅、秦淮茹她們頓時笑了出來,小梅直接樂道:
“小團子,你可不能跟你爸爸一樣高啊,要不然以後你都嫁不出去了。”
“爲什麽嫁不出去呀?那我不嫁出去了,我就在家裏幫爸爸媽媽。”
小家夥的話,讓大家笑得更開心了。
雨天沒有辦法出去玩,家裏的大人那麽多,全都盯着她們了,所以小屁孩們隻能乖乖待在屋内玩耍。
結果,中午的時候,許多年從總醫院下班回到家,就看到了小豆包帶隊,領着弟弟妹妹在院子裏的小水池裏蹦蹦跳跳,歡樂得不行。
丈母娘和媽去哪裏了?
這個問題在許多年腦海裏轉了一圈,他人已經來到了院子裏。
“啊,爸爸來了,快跑!”
剛巧看到這一幕的小不點,頓時尖叫一聲,然後拔腿就跑。
小豆包她們幾個姐姐也跟着跑了起來,一窩蜂全跑回屋内了。
“你們跑那麽快幹嘛?咦,怎麽髒兮兮的?”
屋裏,楊秋紅的聲音傳了出來,許多年才知道丈母娘她們在給元敬和元新倆孩子換褲子呢。
得,小豆包四個孩子可真是調皮搗蛋啊,居然趁着這個空閑時間跑來玩水了?
又好氣又好笑的許多年,把她們四個孩子全部拎回卧室,讓她們自個換衣服,自個把髒衣服拿去衛生間,他自己全程不動手,就當監工。
“出去外面罰站去!”
四個小家夥沒敢反抗,全都乖巧地站在客廳的角落,排成一排站好。
這齊刷刷的動作,顯然是沒少罰站。
“都快吃午飯了,你還讓她們罰站幹嘛?”
周紅梅心疼孩子們,畢竟還那麽小的孩子,淘氣是很正常的。
“媽,現在不罰站,等晚上她們媽媽回來了,不也照樣要罰站麽?嗯,還有可能要打屁股。”
聽到許多年這麽說,小豆包她們齊刷刷可憐巴巴了起來。
小屁股隐約覺得有點疼。
因爲她們媽媽是真的會揍她們的,反倒是她們爸爸,一般很少打她們。
“别用這副眼神看我,沒用啊,我跟你們說,玩水這件事,早上出門的時候,你們媽媽就已經警告過你們了,非是不聽,剛才玩水很快樂吧?”
咦?
當然很快樂了,小豆包她們齊刷刷地笑着點頭,“爸爸,玩水是真的很好玩呢。”
小不點說了一句,卻被他爸爸瞪了一眼:
“等下站着吃飯,不許坐着,聽到沒有?”
啊?
孩子們全都傻眼了,隻不過,站着吃飯怎麽吃呀?
很快,她們就知道站着應該怎麽吃飯了。
好痛苦!
平時是有配套的小闆凳,讓她們完全不用擔心吃飯問題。
現在好了,一手端着飯菜,一手扒飯吃,痛苦死了。
“爸爸,我手軟了,快端不住了。”
白豆腐第一個繳械投降了,可憐委屈地說道。
她才兩歲不到,小手哪有那麽大的力氣呀?
“你剛才跳小水坑的時候,不是很歡樂嗎?力氣也很大呀,怎麽就端不穩了呢?”
對面的許多年,笑呵呵地扒了一口飯說道。
“爸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玩水了。”
“不不不,你沒錯,你看你們姐姐,再看看弟弟,是不是吃得很香呀?”
小家夥左右看了看,好像是的,難道姐姐她們不累嗎?
她又嘗試了一會兒,可才扒了一口飯,她的小手就顫抖了一下,飯都快出來了。
一直端着飯菜,她快堅持不住了。
“爸爸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白豆腐不想繼續罰站了,肚子好餓,她要坐下來吃飯。
“真知道錯了?”
“嗯嗯,爸爸,我以後不會再犯了。”小家夥連連點頭,小表情可憐巴巴地看着她爸爸。
終于,她得到了豁免,可以坐下來吃飯了。
小豆包她們一看,也趕緊認錯,這才得以坐下來吃飯。
等她們吃完飯之後,許多年這才表示,他是原諒了,但你們媽媽那一關,還需要你們自己去想辦法。
瞬間,剛吃飽飯的四小隻,全傻眼了。
好像她們爸爸說得對,媽媽那一關還沒過呢,怎麽辦?
怎麽辦通過她們媽媽的原諒這件事,許多年就不管了。
結果他去上班之後,四個小家夥就在家當起了乖孩子,如何讨她們媽媽歡心,似乎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學習呀。
一整個下午,外面下着小雨,周紅梅和楊秋紅也在盯着她們四個孩子。
卻發現她們都在乖乖地翻看她們爸爸給她們準備的一些讀物和玩具。
那些玩具都是一些動物之類的,她們是想記住更多這些,然後等她們媽媽回來的時候,通過這個,來求她們媽媽的原諒。
傍晚,秦淮茹回到家,看到四個孩子都在房間裏乖巧地幫忙給元敬和元新兩個弟弟換褲子,跑前忙後的,可把她給看傻眼了。
這真的是自己那四個調皮搗蛋的孩子麽?
很快,秦淮茹就發現她感動得太早了。
合着這四個孩子是爲了求得她原諒,所以才這麽大獻殷勤的。
盡管如此,秦淮茹還真的是很吃這一套的,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
但以後可不能再這麽胡來了。
四月份的時間,悄悄離去,很快就進入五月份了。
首先是街道辦來通知了,大家的糧本定量再次恢複了一些。
“按照預計,六七月份左右就可以恢複到五九年之前的水平了,大家可以放心了。”
伴随着王主任這句話,南鑼鼓巷的鄰居們,全都歡欣鼓舞了起來。
再也沒有比這句話更好聽的了。
盡管糧本定量恢複了,但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吃不飽飯的。
像楊軍、吳昊這些設計院保衛科的隊員,他們家中孩子或者兄弟姐妹太多了,又因爲沒有糧本,生活成本比擁有糧本的京城居民高多了。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集貿市場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或者說,一直就沒有安靜過。
鴿子市幾乎是名存實亡了,因爲農村集貿市場還開着,并沒有取消。
因此大部分人都會跑去集貿市場那邊交易,商量好之後,一起離開市場,私底下進行交易。
隻有這樣,才能躲過那些袖章隊的攔截圍堵。
其次,五月份這天,已經結婚三個月的巴特爾突然帶着他媳婦陶如格來到北河胡同,讓許多年給他媳婦号号脈。
“什麽情況啊?大老遠跑來我這兒,就是給你媳婦兒号脈?她身體不是好着呢麽?”
許多年滿臉詫異,而且這大塊頭居然帶了一塊差不多有五斤重的臘肉過來,這可是少見呐。
雖說現在糧食定量快恢複了,但肉食,依然是稀罕物呢。
小豆包她們也經常見到肉,可是如此黑乎乎的臘肉,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所以難免多瞅了幾眼。
“媳婦兒,怎麽樣?我就說我這兄弟醫術了得吧?”
巴特爾沒有回答許多年,而是在他媳婦面前嘚瑟着說道,看得許多年别扭不已。
“我說你小子要是想秀恩愛就回家去,别擱我面前秀。”
“不是,老許你小子還沒看出來麽?要不你号号脈再說?”
一瞬間,巴特爾急眼了,再次催促許多年趕緊号脈。
後者無語又無奈,等他搭上陶如格的手腕之後,很快就驚訝了起來。
“巴特爾你小子可以啊,這都兩個月了?”
不等巴特爾嘚瑟,許多年便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不過你小子也真是夠操蛋的,自己媳婦都懷上了還那麽頻繁房事,你丫是作死你知道嗎?”
“孕前三個月是不可以進行房事的,這點基本常識你不知道麽?”
“也就是我弟妹身體好,要不然你丫就哭吧!”
啊?
巴特爾瞬間傻眼了,這是真的?
換做是平常,他肯定要跟許多年掰扯幾句誰是大哥誰是弟弟這事兒,畢竟老是聽着許多年喊弟妹這事兒,他就覺得别扭。
陶如格也被許多年的話吓到了,同時也害羞不已。
畢竟大庭廣衆之下讨論這件事,還是很讓人害羞的。
“行了,我不跟你說那麽多了,記住我剛才的話,還有,别給你媳婦吃什麽安胎藥,正常吃飯就可以了,有條件的話,就多給她補補。”
許多年搖搖頭,接着繼續說道:
“這塊臘肉我就收下了,等下你們回去的時候,帶一隻老母雞和雞蛋回去,多吃這些有營養的食物,蔬菜也要多吃,均衡營養,聽到沒有?”
巴特爾隻有點頭的份兒,陶如格則是被秦淮茹拉走了,估計是傳授什麽懷孕經驗之類的事兒了。
很快,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巴特爾從許多年手裏接過麻袋,卻愣住了。
因爲麻袋還挺沉的,看着不像是隻有一隻老母雞和幾個雞蛋的樣子。
他剛準備說話,卻被許多年拍了一下:
“行了,天黑路滑,等下回去的時候注意點,我就不送你們了。”
從北河胡同到護國寺其實并不是很遠,從地安門大街到龍頭井街,然後再到定阜街,再到護國寺街,全程就是兩公裏多一些,很近。
被許多年這麽一拍,巴特爾頓時也明白了。
隻好感激地點點頭,然後騎着自行車,帶着他媳婦離開了。
走到半路,陶如格便詢問起麻袋的事兒了。
因爲她剛才也看到巴特爾的詫異表情了,所以這裏面肯定有古怪。
“回去看看吧,老許這人就是這樣,對我們這些兄弟很好。”
“那确實是你的福氣,你得好好珍惜他這個兄弟,以後就好好當個弟弟吧。”
“那不行,我才是大哥!”
提起這一點,巴特爾瞬間不認了。
怎麽可以這樣呢?
他才不要當什麽弟弟呢,當大哥不好麽?
結果,陶如格幽幽地來了一句,“你好意思天天被你弟弟這麽幫你麽?”
嘎!
巴特爾瞬間不說話了,即便有話也被堵了回去。
沒辦法,老許這家夥,打從部隊轉業之後,就跟開挂了一樣,幹什麽都很順利。
結婚嘛就不說了,當初誰都不看好秦淮茹,偏偏許多年就選了她。
事實證明,許多年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犀利。
而在事業上,不管是在設計院還是在京城第二糧食公司,都混得風生水起,更是配車又配房,走上人生巅峰了。
一路沉默着到家,兩口子迫不及待地開了麻袋,然後被驚呆了。
老母雞一隻,雞蛋應該有三十多個吧?
陶如格數了數,整整三十六枚雞蛋,不多不少。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兩塊臘肉和十根臘腸,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
還有最底的五斤面粉,雪白雪白的,在煤油燈的照耀下,十分好看迷人。
“罷了,弟弟就弟弟吧。”
突然,沉默着的巴特爾感慨地說了一句,陶如格瞬間被逗笑了。
誰也逃脫不了真香定律啊!
進入五月份,姚春喜和婁曉娥還沒生産,許多年就突然接到了一個噩耗。
猛虎中隊在二月底接了一個任務,是彭志剛帶隊的。
五月初才回來,結果走了三名隊友。
這還是許多年加入猛虎中隊以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噩耗。
“李博,張海,楊遠恒,你們一路走好!”
糧食公司的倉庫裏,這裏是大家平時訓練、辦公的地方。
許多年還記得當初加入猛虎中隊時的情形,那會兒張海還有點驕傲,李博對他這個新人還算客氣,楊遠恒也相對和氣。
隻是,時間飛逝,人卻已經不見了。
此時的倉庫裏,大家面色悲痛,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盡管大家都知道,每次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會有傷亡,但自從六零年之後,重傷還會有,可是傷亡這種情況就幾乎沒有了。
烏文浩、顔守民兩個隊長也是憤怒不已,他們是沖彭志剛發火的。
帶隊出去,隊長負主要責任。
後者十分自責,甚至剛才還跟趙君遙和許多年說了,甘願受罰。
但趙君遙和許多年都明白,這件事并不能全部歸咎于彭志剛的指揮能力。
何況,上面已經做過審查了,也給出了答複。
這件事到此爲止。
不過,出了那麽大的事情,猛虎中隊肯定需要整頓一二了。
開會!
連續好幾天的時間,許多年都沒有出現在總醫院,而是一直跟着趙君遙去開會了。
湯不器在會議室裏面咆哮了好幾次,臉色猙獰,十分難看。
好像不是死了三個人,而是全軍覆沒了一樣,總之這事兒鬧得很大,湯不器臉上無光,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許多年算是最無語的一個,這事兒跟他有關系,但也不是完全屬于他的問題。
甚至,他做的還是最好的那一個。
可惜,他現在也是領導,既然是領導,那麽出事了,肯定有部分責任。
連續開了幾天會議之後,處理方案也拿了出來,該整改整改,該訓練訓練。
至于許多年去總醫院的事兒,暫時先停止吧。
烏文浩、顔守民和彭志剛三個小分隊隊長是最慘的,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每天的訓練強度更大了。
除了這些之外,還需要見指揮作戰方面的學習深造。
由于再次回歸訓練,許多年每天都沒法準時上下班了。
畢竟烏文浩他們三人的特訓,許多年也需要出力。
就在這樣緊張忙碌之中,小豆包她們有怨氣了。
以前她們爸爸還經常陪她們玩耍,現在可倒好,晚上見不着人影,早上也是很早就出門上班了。
關鍵是還沒有休息時間,這可把幾個小家夥給惹毛了。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呀?”
這天晚上,許多年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四個小家夥就撲了上來。
還沒等他抱起小家夥,她們就已經委屈巴巴地說了起來。
“爸爸,我們錯了,我們不會再惹爸爸生氣了,你回來陪陪我們好不好?”
這麽乖巧黏人的孩子,許多年又怎麽會不喜歡呢?
當即安慰起小家夥們,讓她們再等等,很快他就有休息時間了。
猛虎中隊需要整改是不假,但許多年覺得也差不多了。
火候不宜太猛,太猛了的話,就容易過火出事兒。
盡管有許多年兜底,烏文浩他們并不會出事兒,可是思想上面太緊繃的話,也一樣容易出事的。
不過,許多年也盡量抽時間出來,陪陪孩子,免得孩子們又大晚上堵他了。
沒等他們猛虎中隊這邊停止整改,姚春喜和婁曉娥同一天臨盆分娩了。
兩個都是女孩,都是在協和醫院這邊的産房生下來的。
甚至,爲了沾一沾秦淮茹的運氣,選的還是同一間産房。
但很顯然,這運氣不咋地,單胞胎也就算了,生的還是女兒。
老許和周紅梅兩人卻很高興,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
這讓胡美鳳差點氣炸了。
當初她嫁進來的時候,連着兩胎都是女兒,好吧,三胎都是女兒。
那會兒,老許和周紅梅兩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在那個時候,胡美鳳也沒敢吭聲,畢竟她确實是沒做好,連着兩胎都是女兒嘛,得責怪她自己不争氣。
所以,在五八年年底,懷上許曉欣之前,她愣是讓她的肚子空了五年。
盡管也是因爲沒有多餘的房子這部分原因造成的,但跟她連着兩胎都是女兒有很多關系。
好吧,受了一肚子氣之後,在生下許曉欣,她又馬不停蹄地繼續懷孩子,終于生了個兒子許元忠。
算是争了一口氣,也算是讓身邊人都服氣了,不再嚼舌根了。
結果可倒好,輪到姚春香和婁曉娥她們這兒,二老居然不嫌棄了?
這就是所謂的一碗水端平?
胡美鳳都氣炸了,連着好幾天都沒去看姚春喜她們,就一直待在家裏不出門。
“你媽媽生病了麽?怎麽好幾天沒見着她了?”
這天,秦淮茹來九十五号院看望婁曉娥,然後好奇地對許曉倩說道。
“五嬸,别說我媽了,唉,我估計她呀,還把自己當小女孩呢。”
後者一臉無奈,秦淮茹驚愕萬分,但也沒有繼續多嘴了。
妯娌之間的紛紛擾擾,在秦淮茹看來,非常幼稚。
她自己每天的工作都非常多,回家後還要照顧六個孩子,哪有時間去理會這些妯娌之間的紛争啊?
加上最近許多年也是起早貪黑的,要不是每天還可以摟着他入睡,秦淮茹都以爲他又出差了呢。
看望了一下婁曉娥之後,秦淮茹便回北河胡同了。
她可沒辦法在九十五号院這邊多待,因爲家裏的兩個小家夥還要喂奶呢。
“還是老五家對我好。”
看着秦淮茹離開,婁曉娥淺笑着說道,她母親卻是搖搖頭。
婁曉娥她母親譚傅瑩本來是希望她可以回娘家坐月子的,畢竟娘家那邊更好一些,也方便照顧。
但被婁曉娥拒絕了,因爲她已經嫁人了,回娘家坐月子算是什麽情況呀?
拒絕歸拒絕,譚傅瑩還是來九十五号院這邊幫着照顧她,隻有晚上才會離開。
母女倆閑聊,周紅梅也随即把雞湯倒了出來。
“娥子,快喝,這是我下午給你和春喜炖的雞湯,香着呢。”
最近的周紅梅可慘了,每天都在北河胡同和九十五号院之間來回穿梭。
要不是許多年他丈母娘還在北河胡同這邊住着,幫忙照顧小豆包她們幾個,周紅梅怕是更慘。
當然,旁人覺得她很慘,周紅梅自己卻很幸福。
被閻大媽她們羨慕吐槽,說她每天跑來跑去,累壞了吧?
結果,周紅梅卻直接來了一句凡爾賽,“累是真的,每天被這麽多個孫子孫女追着跑,我都感覺我年輕了十多歲呢。”
噗!
閻大媽她們這些鄰居,聽了之後,都無語了。
又被她給裝到了。
但人家周紅梅說的就是事實,畢竟光是秦淮茹就生了六個孩子,胡美鳳也生了四個孩子,再算上其他三個兒媳婦,老許家的孫子孫女數量已經突破十四人了。
妥妥九十五号院的第一大家族啊。
九十五号院,前院倒座房,許千年家裏。
婁曉娥剛喝了幾口雞湯,就不想喝了。
可是周紅梅、譚傅瑩她們都在旁邊,還有許曉倩幾個孩子也在,她不喝也不行。
其實許曉倩她們倒是可以代勞的,奈何這雞湯是給婁曉娥的,她們可沒法喝。
不過,這個時候,門口那邊的許大年卻突然進來了。
“媽,老五在家嗎?”
最近這段時間,許多年都是早出晚歸,甚至已經連續十多天晚上沒回家吃飯了。
這可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了,因此才會許大年這麽問的。
“今天比較早就回來了,我過來的時候他剛到家,怎麽了?”
見老大一臉着急的樣子,周紅梅疑惑地問道。
不隻是她疑惑,許曉倩她們也很疑惑。
“小倩,你們快回屋看看你們媽,我去喊你們五叔。”
說罷,他就跑開了。
隻不過,他這樣子,可把周紅梅她們給吓到了。
小倩她們急急忙跑回去,譚傅瑩和婁曉娥也連忙催促周紅梅趕緊跟過去看看。
中院小二層,許多年原來的房子。
胡美鳳是氣炸了,然後氣壞了身體,這會兒正抱着垃圾桶幹嘔不止。
一開始,許大年和胡美鳳都以爲隻是普通的吃壞東西導緻的幹嘔。
可是這幹嘔不止,剛才還突然吐出了血,把他們兩口子都吓壞了。
“媽,你怎麽了?”
沖進來的許曉倩她們三姐妹,一個個都擔心壞了,特别是許曉欣,眼淚都掉下來了。
至于許元忠這個小家夥,剛才跟他五嬸一起去了北河胡同玩呢。
他比小豆包和小團子兩人小了半歲左右,又比白豆腐和小不點大了五個月,所以特喜歡跟小豆包她們四姐弟玩耍。
因爲是同齡人的關系,小豆包她們又特别多玩具,一起玩耍簡直不要太開心。
“啊,媽媽你吐血了?”
許曉蔓驚呼了一聲,把剛到門口的周紅梅給吓了一大跳。
幾人着急忙慌地幫忙,煮開水的煮開水,拿毛巾的毛巾,還有許曉欣負責哭泣,這氣氛愣是被她弄成了吃席的場面。
要不是胡美鳳一直忙着嘔吐,高低也要讓許曉欣這孩子閉嘴才行。
太喪了。
她們這邊忙碌不已,北河胡同這邊,許多年正給孩子們唱歌呢。
小豆包她們跟着秦淮茹去了九十五号院,所以許多年回來的時候,就隻能逗弄元敬和元新兩個小屁孩了。
他沒唱多久,秦淮茹她們就回來了,小豆包她們全都跑進來,把她們爸爸給圍住了。
“爸爸,你唱的是什麽歌呀?”
“催眠曲啊,你們要不要聽?”
“我們不聽,等晚上我們睡覺的時候,爸爸你再唱給我們聽好不好呀?”
現在她們還想玩耍呢,怎麽可能會想着聽催眠曲呢?
跟小屁孩玩了一會兒,許多年正準備去廚房那邊看看,因爲隻有他丈母娘和小梅在做飯呢。
最近這些日子,廚房的做飯人選,一直在變動。
以前還有姚春喜幫忙做飯,但現在姚春喜正坐月子呢,沒法做飯了。
後來又變成了周紅梅、秦淮茹,之後又變成了楊秋紅了。
小梅、許百年兩兄妹都不是主廚,一直都是在旁邊敲敲邊鼓的那一種。
主要是他們兩兄妹事兒也不少,特别是小梅,現在已經是高二第二學期了,今年九月份就是高三了。
明年七月份高考,所以留給她學習的時間可不多了,緊迫感必須得有啊。
許多年剛到前院,他大哥就沖進來了。
“老五,你在家真是太好了.”
他大哥氣喘籲籲的,臉色微微發白,看來是跑得太急太快了。
“大哥,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走,跟我回一趟九十五号院,你大嫂剛才嘔吐出血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你幫忙看看。”
聽到這句話,許多年隻好跟着一起回那邊看看。
不過,臨走前他還是跟秦淮茹她們說了一聲,免得她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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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