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家宴(求訂閱)

又是一天清晨,金烏東升,玉兔西墜。

此時的秦淮茹還在睡夢中,許多年已經開始行動了。

昨晚在地下室做填空題的時候,秦淮茹就有些擔憂地下室裏的糧食,該怎麽運走呢?

許多年當即便說了,他來解決這件事。

所以啊,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開始行動了。

其實他隻是分秦淮茹分開睡覺罷了。

他自己在地下室睡覺,然後偶爾從地下室上來,然後出門罷了。

裝裝樣子嘛,得讓秦淮茹知道,他有在運輸那些糧食。

要不然,她肯定會懷疑的呀。

實際上,地下室裏面的糧食、肉類等等,全都被許多年清空了,放到空間裏面了。

現如今的問題是,北河胡同那邊,有沒有地下室呢?

或者說,有沒有必要,再挖一個地下室?

其實,這套四合院有十八間房子,不僅足夠住得下許多年一家人,甚至還有很多赢餘,完全沒必要挖地下室。

但習慣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力量,習慣了地下室的存在,并不是非它不可,而是這樣會更有安全感一些。

此外,如果不挖地下室的話,那麽如何造冰和儲藏那些冰呢?

畢竟現在可是八月份,三伏天還沒徹底過去呢。

天氣如此炎熱,沒有冰來避暑的話,會很熱的。

大人可以忍一忍,孩子頂不住啊。

這個問題,并沒有困擾許多年很久。

反正秦淮茹她也不知道,其他人也沒有認真探索這些房子,那麽許多年自己再挖一個地下室,不就可以了麽?

直接騙秦淮茹說是之前留下來的就可以了。

不過呢,四合院靠近北河附近,要挖地下室的話,還是要考慮一下地下水的問題。

可不能挖穿了地下水,到時候由地下室變成了地下水簾洞了。

趁着秦淮茹還沒起床,許多年來到了四合院這邊,開始了幹活。

然而,他剛利用空間能力,在地下三米的位置,挖出一個地下空間之後,卻瞬間傻眼了。

真被他的烏鴉嘴說中了,這裏的地下水,很豐富。

“靠,我特麽是不是傻啊?”

豁然間,許多年罵了自己一句,然後空間裏的泥土全放了回去,接着離開了。

回到九十五号院,他來到客房下的地下室,直接把整個地下室給挪走了。

然後幾乎是瞬間的功夫,從空間裏回填了其他泥土沙子等等之類的東西。

如此一來,這個地下室就徹底沒了蹤影。

接着,他來到北河胡同這邊的四合院,徑直走進耳房這邊,然後開挖了一個兩米的坑洞,接着如法炮制。

很快,地下室的轉移工作便算徹底完成了。

不過,耳房地面這邊需要做一下隐蔽工作,要不然容易被察覺。

忙活這一切之後,許多年這才回到九十五号院,此時秦淮茹已經醒來了。

小不點和白豆腐還沒換褲子,許多年見狀便上前幫忙。

卻被秦淮茹推搡着,隻聽她如是說道:

“孩子她爸,你都忙一個晚上了,趕緊去睡一會兒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等下你們吃飯叫我。”

“嗯嗯,我抱孩子們先出去了,你就在客房這邊睡覺吧。”

她和孩子們出去了,許多年便直接倒在床上,開始呼呼大睡了起來。

還别說,偶爾熬夜的生活,對身體的損耗還是蠻大的。

所以這會兒他沾上床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軋鋼廠工人們都去工作了,四合院都十分安靜,連小不點兩個小家夥的哭鬧聲也沒有。

等他推開門,走出房間的時候,客廳裏已經空蕩蕩了。

那套紅木鑲大理石面圓桌也不見了蹤影,廚房這邊也清空了,就剩下一個煮飯的鍋。

打開鍋蓋一看,果然是秦淮茹留給他的早餐。

等他吃過早飯之後,秦淮茹她們也回來了。

以周紅梅爲首的一群娘子軍,鬧哄哄地搬着家具,完美诠釋着那句婦女可頂半邊天的話。

“老五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周紅梅并不知道許多年昨晚到底幹嘛了,連秦淮茹自己還沒解釋呢,大家好像都明白了什麽。

所以十分體貼地沒有過問。

甚至周紅梅現在還關心許多年的身體,搞得許多年自己一頭霧水。

“媽,我睡好了,我也一起搬吧。”

有了許多年加入搬家隊伍,效率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

凡是重物,許多年親自上手。

十點剛過,搬家工作徹底結束了。

小二層和書房都已經清空了,不過眼下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周紅梅肯定要搬過來一起住,那麽得去置辦點家具才行。

畢竟她并沒有自己的床,不過這件事可以下午再辦,現在要緊的是把許百年他們兩兄弟接回來。

除此之外,也差不多要做午飯了,可以算是喬遷新居的喜宴,也可以說是歡迎許百年他們兩兄弟入城的團聚宴。

“五叔,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接三叔和四叔麽?”

許衛東緊跟許多年身後,就是想坐車過過瘾。

然而,沒等許多年說話,小豆包和小團子兩個孩子就哭了。

大早上的時候,秦淮茹她們趁着搬家,然後提前把小豆包和小團子她們抱到北河胡同這邊的新家。

結果倒好,剛走出九十五号院,倆孩子就要坐車車,不走了。

好說歹說,抱着倆孩子回到了四合院新家,大家夥也沒有再提車子這件事。

本來以爲沒什麽事兒了,就剛才許多年提了一嘴開車過去。

好家夥,兩個孩子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頓時哭了。

許多年哭笑不得地哄了哄兩個孩子,秦淮茹走過來抱走孩子,轉移孩子的注意力。

同時讓許多年快去快回。

耽誤時間的話,等會兒中午怕是要晚點才能吃飯了。

看着許多年離開,小梅和三小隻她們都很失望,終究還是沒能坐上汽車。

吉普車從北河胡同出發,一路向東。

從東直門出來之後,行駛了大概二十公裏的位置,遇到了有人攔車。

“同志您好,能不能搭個便車?”

有膽兒!

攔住他車子去路的是一個大着肚子的婦女,看樣子是涉世未深,滿臉天真,卻有些焦急。

似乎快生了一樣兒。

“同志您去哪兒?我可不順路啊。”

許多年并沒有下車,隻是簡單詢問。

他不知道有沒有詐,隻是單純覺得有可能對方需要幫助罷了。

如果順路,那麽他自然不介意讓對方搭個順風車。

關于這個時代的汽車司機故事,許多年也聽過不少。

不管是在設計院工作的時候,還是在猛虎中隊,都有人有過這樣的經曆。

什麽情況都遇到過,比如遇到搶劫的,收過路費的,還有仙人跳的等等。

但這個時代的司機,基本上都是走南闖北,經驗豐富。

并且如果是出遠門的話,一般車上都會配兩名司機,且都是帶着槍的。

爲了賺點外快,那麽搭便車這件事,自然是無可厚非了。

特别是一些走固定路線的,比如那些運輸建材的貨車司機,或者那些運輸糧食的司機,哪個沒有賺過這些搭便車的外快?

許多年并不需要這些便車費用,對方畢竟站在馬路上擋着汽車了,所以還是問一問好一點。

“我要去城裏。”

“那同志很抱歉,我剛從城裏出來,要去津城那邊呢。”

他故意說了一個很遠的地址。

京城到津城的距離可是一百四十公裏的路程,嗯,這是直線距離。

按照現在的道路來計算,誤差還會超出一些。

換句話說,最少會在一百五十公裏左右。

此時的離開京城大概二十公裏左右的位置,前往津城的話,最少還需要行駛一百三十公裏的路程。

可是非常遠呢。

所以,大肚子婦女也是愣了一下,旋即立馬改口道:

“也可以啊,我是去醫院檢查的,津城那邊也一樣。”

“是麽?不過很抱歉,同志,您還是等下一輛汽車吧,我這輛不合适。”

特麽的,這明顯有問題,許多年懶得跟對方廢話。

直接腳踩油門,猛打方向盤,很快就繞開了對方,絕塵而去。

看着許多年的吉普車逃之夭夭了,追着汽車跑了一兩百米的大肚子婦女顯得十分挫敗,怎麽警覺性都那麽高啊?

現在的汽車可不多啊,特别是吉普車這種汽車,那就更少了。

日子不好過啊!

她摟了一下肚子,裏面根本不是孩子,而是枕頭。

隻不過,她裝得挺像的,畢竟是縫制出來的大肚子嘛,肯定要足夠像才行,要不然,怎麽能騙得過那些司機呢?

姚家壩,許多年來到了這裏。

剛到地方,卻沒在屋裏見着許百年他們兩兄弟。

他隻好去詢問附近的老人。

通過老人的話,許多年才知道,許百年兩兄弟又去田地裏幹活了。

等他來到田裏附近,才知道這裏最近在收割小麥。

春小麥的收割時間在八九月份,具體的收割時間,要看田裏的小麥什麽時候成熟。

眼前這一片田地,是相對靠近河流的,所以早熟了。

爲什麽?

因爲靠近水源之地,生産隊的人,肯定優先挑水來澆灌這些小麥啊。

今年依然是幹旱,因此在今年春天播種之後,生産隊都是優先打理這些地方的小麥,以此來保證收成。

至于其他地方的小麥,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事實上,聽天由命的小麥,真的就很絕,一畝地能收回種子就很不錯了。

正在搶收小麥的生産隊,此時好像在鬧别扭,有争執,因爲許多年還看到了公安。

地方派出所的公安,和城裏的公安,他們穿的公服都是一樣的。

不少人圍在一起,場中央有一頭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旁邊還有兩名公安,正對許千年做着筆錄。

生産隊隊長、許仁禮、許仁貴和其他村民都在一旁冷眼瞧着,隻有許百年和姚春喜兩人急得不行。

“許千年,按照大家的說法,今天早上開始到現在,隻有你一個人牽着這頭黃牛,來回運輸這些小麥.”

公安在陳述案件經過,許多年聽了一會兒,大概就明白了什麽情況。

他四哥今天負責的是裝運小麥,這是一項挺辛苦的工作,而且還沒人幫他。

整個生産隊一個上午下來,可以收割上百麻袋的小麥。

這些小麥肯定不能堆放在田裏,也不能用人力擔回去,畢竟太沉了。

所以,黃牛拉車的方式來運輸小麥,才是最合适的。

可由于這項工作很辛苦,沒人樂意幹這活兒。

許千年是聽說幹這活兒的話,中午可以吃上有豬油的窩窩頭,頓時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作爲老實人,他也是任勞任怨的人。

然而,他每次需要将十幾二十麻袋的小麥從田裏擔出來到路邊,然後裝上車,這才可以拉着牛車返回生産隊。

非常累!

本來身體就很瘦,早上喝的還是稀的不能再稀的玉米面粥,當然撐不了多久。

問題并在這裏,而是老黃牛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口吐白沫,累倒在地了。

這才是最緻命的。

在五六十年代,耕牛很少,并且也十分貴重。

畢竟建國之初,國内真的是百廢待興。

書上說的是從廢墟之上建立起的國家,可不是開玩笑的。

經過十一年的發展,現如今的耕牛雖然不少,但實際上,一個生産隊,多的也就是十幾頭耕牛,少的就是三四頭耕牛了。

并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耕牛的多寡也是生産隊隊長的政績之一呢。

不過市面上還是有牛肉出售,就像是供銷社售賣的牛肉,根本就不是耕牛,而是飼養的肉牛或者說是老弱病殘的耕牛。

耕牛出現問題,這可是大事兒。

罪責全在許千年這邊,他自己嘴笨,也有些自責。

所以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好像除了認罪,就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許百年和姚春喜兩人也茫然失措,雖然心急如焚,但也不知道該怎麽救自己的弟弟。

一旁的許多年,聽完公安的陳述之後,突然站了出來。

“公安同志,先别急着下結論,這件事啊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公安擡頭看向許多年,皺眉詢問你是誰?怎麽打擾我們辦案?

蹲下來查看黃牛情況的許多年,擡頭露出一個笑臉:

“這是我的工作證,還有,他是我四哥,我可不是阻礙你們辦案,而是在幫助你們,以免你們冤枉好人。”

此時的許千年,已經欣喜若狂了,配合許多年的話,連連點頭,跟公安說那是他五弟。

而許百年和姚春喜兩人也是開心不已,心也安定了不少。

似乎許多年出現之後,情況一下子就好轉了。

至于許仁貴,這會兒卻是臉色煞白,還在強裝鎮定。

公安接過許多年的工作證,看到了是京城第二糧食公司保衛處的證件,頓時大吃一驚。

城裏來的領導?

怎麽會來姚家壩這個地方呢?

可旋即公安就反應過來了,許千年的弟弟怎麽會是許多年這位領導呢?

關系有點複雜!

畢竟腦子正常的人,都會知道,當上領導的人,也不會徹底撇下自己的弟弟不管的吧?

更何況,許千年那麽矮,且十分瘦,而許多年卻高大帥氣,身姿挺拔。

這明顯就不像是同一個爹媽生的。

隻不過,公安還在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許多年已經開始給黃牛診斷了。

“我看了一下,也聽說了剛才的事情。”

頓了頓,許多年站起來,繼續道:

“黃牛口吐白沫,一般來說都是中毒導緻的,不過這頭黃牛明顯還勞作了大半個上午,所以中毒的說法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導緻黃牛口吐白沫的原因還有很多種,比如吃了發黴的東西或者喝了很冰凍的水,又或者是過度勞累導緻的。”

“我剛才大概看了一下,這頭黃牛之所以口吐白沫,應該是吃了發黴的物質導緻的.”

圍觀衆人将信将疑,公安更是追問許多年到底是如何判斷的?

後者直接問生産隊隊長,昨天和前天這頭黃牛是由誰照料的?

隊長直接指向許仁貴,許多年頓時愣住了。

嘿,這不是上次那個叛逆中年人麽?

既然是許仁貴,那麽今天發生這件事,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你看我幹嘛?我昨天可沒有虐待這頭黃牛啊,我也沒有給它喂發黴的豆渣.”

被許多年盯着看,許仁貴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頓感不妙。

加上他心裏有鬼,說着說着,他自己就坦白了。

衆人嘩然,發黴的豆渣?

豆渣這玩意兒還能發黴?

開什麽玩笑!!!

從五九年開始,或者說從建國之前開始,豆渣這種東西都不可能發黴。

因爲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啊,不管是做成豆渣粥還是豆渣蛋餅,都是非常不錯的食物。

即便隻是加點花椒、大蒜來炒折尺,也是非常不錯的美食。

再不濟也可以拿來制作黴豆渣,或者直接拿來喂養牲畜,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但是發黴的豆渣跟黴豆渣還是有明顯的區别,前者是自然發黴,裏面是有害的黴菌。

後者則是在一定溫度濕度等條件下,加入發酵菌,也就是稻草上的毛黴菌進行發酵而成的風味豆制品。

農村地區的人,都知道這些。

特别是這一兩年,大家都正在經曆着食物短缺的時代,即便是現在農忙時節,需要給牲畜喂養精制糧食,那也是首選豆渣、稻糠、玉米等,而不是發黴的豆渣。

生産隊隊長、公安和村民等人全都憤怒地盯着許仁貴看。

特别是隊長,更是恨不得給許仁貴來兩棍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還不趕緊把事情交代清楚?”

隊長寒聲怒問,許仁貴已經徹底傻眼了。

他是沒有想到會自爆出來,可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沒法子,他從生産隊那邊拿來的玉米,本來是喂給黃牛的食物。

主要是因爲農忙了嘛,肯定要給黃牛喂點好的東西,要不然第二天黃牛罷工的話,累的還不是大家嘛。

可沒成想,許仁貴自己發現了發黴的豆渣,這玩意兒還是十幾天前偷來的。

卻因爲生産隊一直在抓這件事,許仁貴沒敢吃,也沒機會吃。

最後導緻這些豆渣變得發黴了,也沒機會吃了。

正好替換掉,讓黃牛吃發黴的豆渣,他自己一家人吃玉米。

現在生産隊每天吃的都是稀得一塌糊塗的玉米面粥,根本就吃不飽。

給黃牛吃的玉米,卻讓許仁貴一家終于吃了一次飽肚了。

黃牛吃了發黴的豆渣,許仁貴自然是不敢再跟黃牛扯上關系了。

沒想到現在嫁禍不成,自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真特麽晦氣!

看着垂頭喪氣,被公安帶走的許仁貴,許多年隻想笑。

那頭黃牛也被帶走了,必須得帶去找醫生看看,或者問一問村裏的老人。

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很多農村地區的老人,對于這些事情,還是很有經驗的。

全程下來,許仁貴他大哥許仁禮完全沒有說過一句話。

似乎許仁貴不是他弟弟一般。

要知道這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然而許仁貴卻沒有喊對方幫忙,似乎習慣了他大哥的冷眼旁觀。

連生産隊隊長和其他村民也一樣,都不覺得奇怪。

或許跟當年土改這些有關系吧。

畢竟解放之前,許仁禮和許仁貴家也是小地主家庭嘛,二人父親還是教師。

不管在三四十年代還是五六十年代,教師這一份工作的社會地位還是非常高的,也是很多普通農村人最爲向往的體面工作之一。

而許多年可沒有開口多事兒,反正現在已經跟許千年沒關系了,那就不管了。

那頭黃牛如果沒有什麽太大問題的話,也就是這兩天會虛弱一些罷了,應該不會危及黃牛的小命。

等許仁貴他們都離開之後,許多年便對許百年兩兄弟說道:

“三哥四哥,走吧,城裏已經找好房子了,我今兒是來接你們回城的。”

“這個會不會太急了?”

兩兄弟很驚訝,這才過去幾天啊?

房子就已經找好了?

再說了,現在他們都已經幹了大半個上午了,不幹到中午,吃過午飯再走,總覺得虧得慌啊。

“确實是太急了,我應該早點來接你們的。”

聽到許多年的話,兩兄弟再次無語。

可不等他們說話,許多年已經直接找到了生産隊隊長,遞給對方一根大前門,站在田裏聊了起來。

主要是讓對方出三份證明,畢竟許百年兩兄弟和姚春喜要進城,往後在城裏找工作什麽的,沒證明可不方便。

此外就是,到時候戶口遷到城裏,也是需要證明來支撐的。

因此事兒還不少呢。

知道許多年的訴求之後,生産隊隊長也沒有含糊,當即便表示回去就給他們辦理證明。

于是,許百年兩兄弟和姚春喜三人,就被這麽直接安排了。

都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跟着許多年和隊長就回了生産隊。

到了地方之後,生産隊隊長這才看到了許多年開過來的吉普車,頓時更加放心了。

甭管是工作證還是汽車,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

再說了,許百年三人瘦不垃圾的,如果跟許多年不是親戚的話,怎麽可能那麽聽許多年的話?

汽車旁邊,還有不少小屁孩圍着轉悠,眼神裏寫滿了羨慕和好奇。

許多年笑了笑,等隊長把介紹信這些證明弄好之後,他确認了一下,然後謝過對方。

“這煙我不怎麽喜歡抽,送你了。”

那包大前門,就被許多年這樣放在了破爛的辦公桌上。

隊長驚訝不已,想要拿起來還給許多年,卻被後者笑着拒絕了。

此時的許多年已經坐上汽車,載着許百年他們去了他們家裏。

到家之後,三人抓緊時間收拾了一下東西,可還是那句話,家徒四壁的地方,哪有什麽可收拾的呢?

房子還是茅草屋,破破爛爛的,牆壁都是黃泥和泥磚砌成的,真沒什麽價值。

見許百年他們收好衣服、草席、鐮刀這些,許多年也幫忙拿上車。

隻不過,等許多年看到他四哥拿着那個明顯是缺了好幾個角的破碗時,差點就破防了。

這種碗,還能用?

“四哥,這碗就扔了吧?”

“不能扔,這是我唯一的碗了,老五我跟你說,這碗是當年”

看到他極爲珍惜愛護的樣子,許多年歎了一口氣。

那是許仁貴父親,也就是許千年的養父送給他的碗,雖說破了好幾個角,但這麽多年了,也一直陪着他。

這已經不能說是碗了,算得上是一種紀念了。

自從五八年的大鍋飯之後,許千年之前用的碗,也被上繳了。

鐮刀這些本來是沒有的,畢竟大鍋飯嘛,肯定都是生産隊裏的公共财産。

隻不過,現在的許百年他們都要離開生産隊了,介紹信什麽的都已經拿到了,那麽這些鍋碗瓢盆肯定要分一下了。

也就是原本屬于他們自己的東西,肯定是要拿回來帶走的。

折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總算是收拾好了。

不過吉普車也沒有裝多少東西,因爲兩兄弟的家産,真是少得可憐喲。

三人喜滋滋地坐上車,回頭看向他們住過的茅草屋時,卻又露出了不舍的表情。

盡管現在是前往更美好的未來,但身後的茅草屋卻承載了他們過去二十多年的回憶,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這樣的回憶平淡且毫無意義,然而這就是他們的前半生,也是很多普通人的一輩子。

農村生活并沒有太多波瀾起伏,有的隻是平平淡淡。

許多年注意到了他們的不舍,但他什麽也沒說。

人生最美好的風景,永遠都在下一站,最美的回憶都是曾經。

吉普車在馬路上疾馳,因爲已經十一點多了,距離午飯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因此,許多年開始了飙車模式。

從姚家壩出來,才走了十多公裏,又再次遇到了那個大肚子的婦女。

見着此人的時候,許多年頓時樂了,真的是不怕死啊。

對方還是攔在路中間,然而許多年卻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還加快了速度。

導緻坐在副駕駛的許千年臉色都白了,後排的許百年和姚春喜也同樣害怕不已。

“老五,撞人了,快停車啊!”

“四哥,别急,她會讓開的。”

許多年輕笑一聲,安慰道。

對付這些攔路的‘弱者’,實際上全是坑蒙拐騙的人。

果然,伴随着雙方距離的拉近,吉普車的速度還在加快,大肚子婦女後背冷汗已經濕透了。

太可怕了!

還有不到二十米的時候,婦女一個靈活走位,躲開了吉普車的撞擊。

看得許千年瞠目結舌,“老五,這是什麽情況?”

“你不都看到了麽?正常一個大肚婆能有這樣靈活麽?”

頓了頓,許多年沒有松開油門,依然快速行駛着,繼續道:

“剛才去姚家壩的路上,我就遇到過這個人了。”

“這就是攔路打劫或者仙人跳的,三哥四哥,你們以後要是出門,可得小心這些人。”

“我們可以保持善意,但不能沒有警惕心,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

兩兄弟都沒有怎麽出過遠門,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們自然表示受教了。

那個大肚子婦女,看到揚長而去的吉普車,再次氣得面色猙獰。

可卻也隻是無能狂怒罷了。

其實,如果許多年真的多管閑事的話,那麽這個大肚子婦女和她的同夥,肯定少不了喜提人生不知道第幾次包吃包住了。

隻不過許多年趕時間回家吃飯罷了。

吉普車穿過東直門,很快就來到張自忠路,然後再到地安門大街,到家了。

北河胡同四合院的門口還蠻寬敞的,完全可以停得下兩輛汽車。

門口并不是很奢華,但講真的,許百年兩兄弟和姚春喜都十分拘謹。

“老五,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對啊,我記得上次來不是這條街,而是小巷子來着。”

兩兄弟的話,讓許多年有點想笑。

他給三人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後幫忙提着行李走進了院門。

從影壁出來,許多年他們就已經聞到了肉香味。

廚房是在倒座房這邊,所以走進前院的時候,就可以聞到香味了。

許百年三人頓時多吸了幾口氣,這味道是真的香啊。

周紅梅剛巧端着菜從廚房出來了,看到許多年四人,頓時喜笑顔開地說道:

“你們回來得剛好,我們的菜剛做好,洗洗手,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好的媽,我們先把行李搬進來再說。”

重要行李需要搬一下,其他行李就算了。

畢竟許百年他們并不是住在這裏。

踏進垂花門的時候,院裏有不少小孩子在玩耍,許思梅她們也過來了。

姜秀兒她們幾個孩子、許衛東兩兄弟、小豆包兩姐妹,全是五歲以下的小屁孩。

雖然不是很能追逐打鬧,但對于剛學會走路,正學習跑步的小豆包她們來說,這樣的氣氛可不多見呢。

孩子們肯定更喜歡跟同齡人玩耍,當然也需要大人在一旁陪同着才行。

秦淮茹、胡美鳳、小梅她們都在一旁,随時準備出手撈小豆包她們,就是生怕她們摔倒。

“小豆包,小團子,你們爸爸回來了。”

看到許多年他們四人進來之後,小梅頓時笑道。

于是小豆包兩姐妹回頭看去,然後也顧不上玩耍了,還是去找爸爸抱抱吧。

抱起兩個小家夥,許多年也是很開心,之前遇到許仁貴和那個攔路婦女的郁悶心情,也徹底一掃而空了。

這就是回家的快樂。

随着他把許百年他們帶回城裏,中午的家宴也正式開始了。

由于不是在九十五号院,所以今天中午的午餐,比之前更加豐盛了一些。

畢竟是獨立四合院,就算食物飄香,那也跟外界沒有任何關系,且不會飄出去很遠。

再者說了,一般能住得起獨立四合院的人,也不是一般人,附近鄰居也不是傻子,沒人會自找麻煩。

就像之前的四合院主人周華章教授一樣,人家雖然是三級教授,但工資絕對是很多人望塵莫及的。

三百二十七元的月薪,就算是京城地區,也是極爲高薪的存在了。

衆所周知,一九五六年全國一二級教授的評定,是七十年代錢唯一的一次,期間隻有個别教授晉過級,但絕大數教授,在評級後的二十年沒有晉過級。

教授數量最多的大學,在這個時代,毫無疑問是北大。

拿三級教授來舉例,清華隻有十七人,但北大卻有四十九人,即便是人家山東大學也有二十三人呢,華南工學院也就是後來的華南理工大學也有二十四人呢。

所以,這個時代的清華,實力上來說,真的差了北大不少。

京城的大學有很多,三級教授以上的人員絕對超過一千人,畢竟北大一所學校就占了一百五十多人了。

也因此,作爲第六類工資地區的京城,高薪人士是非常多的。

并且就這,還沒計算其他單位的人員呢。

就像許多年之前就職的設計院,這個單位總共有一千多人,設計員有八百多人,月薪過百的絕對超過三百人。

而月薪三百或三百以上的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超過十人了。

爲什麽?

八大公就是一級工程師,而這個職位的工資就是三百元每月。

所以,京城高薪人士真不少。

雖說現在是特殊時期,大家的糧食定額也下調了,沒人例外。

在今年五月份,上頭就發出了《關于糧食調運的緊急指示》通知。

這份通知裏面就提及了過去的三四月份,京城等多地調入的糧食都不夠銷售,庫存幾乎挖空了。

如果不馬上突擊幹雲一批糧食救濟京城,就會有脫銷的危險。

換句話說,即便從去年就已經開始全面下調糧食定額,然而居民對糧食的需求,是很大的。

畢竟很多高薪人士可以通過下館子,或者想其他辦法來獲取糧食。

再說一組數據,一九五九年,京城的糧食銷量是三十億斤,其中二十七億斤糧食是從外地調入進來的。

到了一九六零年,截至目前八月份,全年累計已售和大概預算會銷售出去的糧食是三十億斤。

其中從外地調入進來的糧食是二十六點五億斤。

從這些數據來看,京城的糧食消耗,基本上沒有太大變化。

換句話說,糧食定額确實下調了。

可手裏有錢的人,還是很多,能搞到糧食的渠道,依然是普遍存在的。

正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也因此,糧食問題,其實在很多人看來,它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隻不過,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确實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北河胡同獨立四合院内,一家人在愉快的氛圍下吃飯,倒也十分和諧。

範招娣十分勤快,積極地表現自己。

絲毫不敢再表現出占小便宜的心思了。

自從上次,她跟秦淮茹道過歉之後,就自覺認爲後者原諒她了。

可實際上,秦淮茹都不太想搭理她。

就是她愛表現就表現,秦淮茹隻會專注自己的事情,才不會關注這些呢。

反正往後啊,範招娣再想占便宜,就更難了。

胡美鳳也有些讨好的意思,話裏話外都在往房子的話題上面扯。

隻不過許多年和秦淮茹都不接茬,周紅梅更是直接把話題給扯走,要不然就是關心許百年他們三人。

後者三人在姚家壩那邊可是吃了不少苦。

往後在京城,可要好好養身體。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老五。”

周紅梅突然拍了她自己的腦門一下,道:

“現在你三哥和四哥也回到京城了,接下來他們也得有個營生的手段,你看看你還能想到什麽法子麽?”

此話一出,在家裏蹭飯的堂大伯家三個兒媳婦,也豎起了小耳朵。

她們本來就是跟着秦淮茹在學習會計,準備年底參加會計專科考試。

可若是許多年還有其他途徑獲得工作,那麽她們肯定不介意聽一聽啊。

畢竟她們身後的男人,也想擁有一份工作呢。

京城六百六十萬人口,并不是每個成年人都有工作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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