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淮茹還在睡夢中,許多年已經開始行動了。
昨晚在地下室做填空題的時候,秦淮茹就有些擔憂地下室裏的糧食,該怎麽運走呢?
許多年當即便說了,他來解決這件事。
所以啊,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開始行動了。
其實他隻是分秦淮茹分開睡覺罷了。
他自己在地下室睡覺,然後偶爾從地下室上來,然後出門罷了。
裝裝樣子嘛,得讓秦淮茹知道,他有在運輸那些糧食。
要不然,她肯定會懷疑的呀。
實際上,地下室裏面的糧食、肉類等等,全都被許多年清空了,放到空間裏面了。
現如今的問題是,北河胡同那邊,有沒有地下室呢?
或者說,有沒有必要,再挖一個地下室?
其實,這套四合院有十八間房子,不僅足夠住得下許多年一家人,甚至還有很多赢餘,完全沒必要挖地下室。
但習慣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力量,習慣了地下室的存在,并不是非它不可,而是這樣會更有安全感一些。
此外,如果不挖地下室的話,那麽如何造冰和儲藏那些冰呢?
畢竟現在可是八月份,三伏天還沒徹底過去呢。
天氣如此炎熱,沒有冰來避暑的話,會很熱的。
大人可以忍一忍,孩子頂不住啊。
這個問題,并沒有困擾許多年很久。
反正秦淮茹她也不知道,其他人也沒有認真探索這些房子,那麽許多年自己再挖一個地下室,不就可以了麽?
直接騙秦淮茹說是之前留下來的就可以了。
不過呢,四合院靠近北河附近,要挖地下室的話,還是要考慮一下地下水的問題。
可不能挖穿了地下水,到時候由地下室變成了地下水簾洞了。
趁着秦淮茹還沒起床,許多年來到了四合院這邊,開始了幹活。
然而,他剛利用空間能力,在地下三米的位置,挖出一個地下空間之後,卻瞬間傻眼了。
真被他的烏鴉嘴說中了,這裏的地下水,很豐富。
“靠,我特麽是不是傻啊?”
豁然間,許多年罵了自己一句,然後空間裏的泥土全放了回去,接着離開了。
回到九十五号院,他來到客房下的地下室,直接把整個地下室給挪走了。
然後幾乎是瞬間的功夫,從空間裏回填了其他泥土沙子等等之類的東西。
如此一來,這個地下室就徹底沒了蹤影。
接着,他來到北河胡同這邊的四合院,徑直走進耳房這邊,然後開挖了一個兩米的坑洞,接着如法炮制。
很快,地下室的轉移工作便算徹底完成了。
不過,耳房地面這邊需要做一下隐蔽工作,要不然容易被察覺。
忙活這一切之後,許多年這才回到九十五号院,此時秦淮茹已經醒來了。
小不點和白豆腐還沒換褲子,許多年見狀便上前幫忙。
卻被秦淮茹推搡着,隻聽她如是說道:
“孩子她爸,你都忙一個晚上了,趕緊去睡一會兒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等下你們吃飯叫我。”
“嗯嗯,我抱孩子們先出去了,你就在客房這邊睡覺吧。”
她和孩子們出去了,許多年便直接倒在床上,開始呼呼大睡了起來。
還别說,偶爾熬夜的生活,對身體的損耗還是蠻大的。
所以這會兒他沾上床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軋鋼廠工人們都去工作了,四合院都十分安靜,連小不點兩個小家夥的哭鬧聲也沒有。
等他推開門,走出房間的時候,客廳裏已經空蕩蕩了。
那套紅木鑲大理石面圓桌也不見了蹤影,廚房這邊也清空了,就剩下一個煮飯的鍋。
打開鍋蓋一看,果然是秦淮茹留給他的早餐。
等他吃過早飯之後,秦淮茹她們也回來了。
以周紅梅爲首的一群娘子軍,鬧哄哄地搬着家具,完美诠釋着那句婦女可頂半邊天的話。
“老五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周紅梅并不知道許多年昨晚到底幹嘛了,連秦淮茹自己還沒解釋呢,大家好像都明白了什麽。
所以十分體貼地沒有過問。
甚至周紅梅現在還關心許多年的身體,搞得許多年自己一頭霧水。
“媽,我睡好了,我也一起搬吧。”
有了許多年加入搬家隊伍,效率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
凡是重物,許多年親自上手。
十點剛過,搬家工作徹底結束了。
小二層和書房都已經清空了,不過眼下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周紅梅肯定要搬過來一起住,那麽得去置辦點家具才行。
畢竟她并沒有自己的床,不過這件事可以下午再辦,現在要緊的是把許百年他們兩兄弟接回來。
除此之外,也差不多要做午飯了,可以算是喬遷新居的喜宴,也可以說是歡迎許百年他們兩兄弟入城的團聚宴。
“五叔,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接三叔和四叔麽?”
許衛東緊跟許多年身後,就是想坐車過過瘾。
然而,沒等許多年說話,小豆包和小團子兩個孩子就哭了。
大早上的時候,秦淮茹她們趁着搬家,然後提前把小豆包和小團子她們抱到北河胡同這邊的新家。
結果倒好,剛走出九十五号院,倆孩子就要坐車車,不走了。
好說歹說,抱着倆孩子回到了四合院新家,大家夥也沒有再提車子這件事。
本來以爲沒什麽事兒了,就剛才許多年提了一嘴開車過去。
好家夥,兩個孩子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頓時哭了。
許多年哭笑不得地哄了哄兩個孩子,秦淮茹走過來抱走孩子,轉移孩子的注意力。
同時讓許多年快去快回。
耽誤時間的話,等會兒中午怕是要晚點才能吃飯了。
看着許多年離開,小梅和三小隻她們都很失望,終究還是沒能坐上汽車。
吉普車從北河胡同出發,一路向東。
從東直門出來之後,行駛了大概二十公裏的位置,遇到了有人攔車。
“同志您好,能不能搭個便車?”
有膽兒!
攔住他車子去路的是一個大着肚子的婦女,看樣子是涉世未深,滿臉天真,卻有些焦急。
似乎快生了一樣兒。
“同志您去哪兒?我可不順路啊。”
許多年并沒有下車,隻是簡單詢問。
他不知道有沒有詐,隻是單純覺得有可能對方需要幫助罷了。
如果順路,那麽他自然不介意讓對方搭個順風車。
關于這個時代的汽車司機故事,許多年也聽過不少。
不管是在設計院工作的時候,還是在猛虎中隊,都有人有過這樣的經曆。
什麽情況都遇到過,比如遇到搶劫的,收過路費的,還有仙人跳的等等。
但這個時代的司機,基本上都是走南闖北,經驗豐富。
并且如果是出遠門的話,一般車上都會配兩名司機,且都是帶着槍的。
爲了賺點外快,那麽搭便車這件事,自然是無可厚非了。
特别是一些走固定路線的,比如那些運輸建材的貨車司機,或者那些運輸糧食的司機,哪個沒有賺過這些搭便車的外快?
許多年并不需要這些便車費用,對方畢竟站在馬路上擋着汽車了,所以還是問一問好一點。
“我要去城裏。”
“那同志很抱歉,我剛從城裏出來,要去津城那邊呢。”
他故意說了一個很遠的地址。
京城到津城的距離可是一百四十公裏的路程,嗯,這是直線距離。
按照現在的道路來計算,誤差還會超出一些。
換句話說,最少會在一百五十公裏左右。
此時的離開京城大概二十公裏左右的位置,前往津城的話,最少還需要行駛一百三十公裏的路程。
可是非常遠呢。
所以,大肚子婦女也是愣了一下,旋即立馬改口道:
“也可以啊,我是去醫院檢查的,津城那邊也一樣。”
“是麽?不過很抱歉,同志,您還是等下一輛汽車吧,我這輛不合适。”
特麽的,這明顯有問題,許多年懶得跟對方廢話。
直接腳踩油門,猛打方向盤,很快就繞開了對方,絕塵而去。
看着許多年的吉普車逃之夭夭了,追着汽車跑了一兩百米的大肚子婦女顯得十分挫敗,怎麽警覺性都那麽高啊?
現在的汽車可不多啊,特别是吉普車這種汽車,那就更少了。
日子不好過啊!
她摟了一下肚子,裏面根本不是孩子,而是枕頭。
隻不過,她裝得挺像的,畢竟是縫制出來的大肚子嘛,肯定要足夠像才行,要不然,怎麽能騙得過那些司機呢?
姚家壩,許多年來到了這裏。
剛到地方,卻沒在屋裏見着許百年他們兩兄弟。
他隻好去詢問附近的老人。
通過老人的話,許多年才知道,許百年兩兄弟又去田地裏幹活了。
等他來到田裏附近,才知道這裏最近在收割小麥。
春小麥的收割時間在八九月份,具體的收割時間,要看田裏的小麥什麽時候成熟。
眼前這一片田地,是相對靠近河流的,所以早熟了。
爲什麽?
因爲靠近水源之地,生産隊的人,肯定優先挑水來澆灌這些小麥啊。
今年依然是幹旱,因此在今年春天播種之後,生産隊都是優先打理這些地方的小麥,以此來保證收成。
至于其他地方的小麥,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事實上,聽天由命的小麥,真的就很絕,一畝地能收回種子就很不錯了。
正在搶收小麥的生産隊,此時好像在鬧别扭,有争執,因爲許多年還看到了公安。
地方派出所的公安,和城裏的公安,他們穿的公服都是一樣的。
不少人圍在一起,場中央有一頭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旁邊還有兩名公安,正對許千年做着筆錄。
生産隊隊長、許仁禮、許仁貴和其他村民都在一旁冷眼瞧着,隻有許百年和姚春喜兩人急得不行。
“許千年,按照大家的說法,今天早上開始到現在,隻有你一個人牽着這頭黃牛,來回運輸這些小麥.”
公安在陳述案件經過,許多年聽了一會兒,大概就明白了什麽情況。
他四哥今天負責的是裝運小麥,這是一項挺辛苦的工作,而且還沒人幫他。
整個生産隊一個上午下來,可以收割上百麻袋的小麥。
這些小麥肯定不能堆放在田裏,也不能用人力擔回去,畢竟太沉了。
所以,黃牛拉車的方式來運輸小麥,才是最合适的。
可由于這項工作很辛苦,沒人樂意幹這活兒。
許千年是聽說幹這活兒的話,中午可以吃上有豬油的窩窩頭,頓時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作爲老實人,他也是任勞任怨的人。
然而,他每次需要将十幾二十麻袋的小麥從田裏擔出來到路邊,然後裝上車,這才可以拉着牛車返回生産隊。
非常累!
本來身體就很瘦,早上喝的還是稀的不能再稀的玉米面粥,當然撐不了多久。
問題并在這裏,而是老黃牛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口吐白沫,累倒在地了。
這才是最緻命的。
在五六十年代,耕牛很少,并且也十分貴重。
畢竟建國之初,國内真的是百廢待興。
書上說的是從廢墟之上建立起的國家,可不是開玩笑的。
經過十一年的發展,現如今的耕牛雖然不少,但實際上,一個生産隊,多的也就是十幾頭耕牛,少的就是三四頭耕牛了。
并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耕牛的多寡也是生産隊隊長的政績之一呢。
不過市面上還是有牛肉出售,就像是供銷社售賣的牛肉,根本就不是耕牛,而是飼養的肉牛或者說是老弱病殘的耕牛。
耕牛出現問題,這可是大事兒。
罪責全在許千年這邊,他自己嘴笨,也有些自責。
所以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好像除了認罪,就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許百年和姚春喜兩人也茫然失措,雖然心急如焚,但也不知道該怎麽救自己的弟弟。
一旁的許多年,聽完公安的陳述之後,突然站了出來。
“公安同志,先别急着下結論,這件事啊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公安擡頭看向許多年,皺眉詢問你是誰?怎麽打擾我們辦案?
蹲下來查看黃牛情況的許多年,擡頭露出一個笑臉:
“這是我的工作證,還有,他是我四哥,我可不是阻礙你們辦案,而是在幫助你們,以免你們冤枉好人。”
此時的許千年,已經欣喜若狂了,配合許多年的話,連連點頭,跟公安說那是他五弟。
而許百年和姚春喜兩人也是開心不已,心也安定了不少。
似乎許多年出現之後,情況一下子就好轉了。
至于許仁貴,這會兒卻是臉色煞白,還在強裝鎮定。
公安接過許多年的工作證,看到了是京城第二糧食公司保衛處的證件,頓時大吃一驚。
城裏來的領導?
怎麽會來姚家壩這個地方呢?
可旋即公安就反應過來了,許千年的弟弟怎麽會是許多年這位領導呢?
關系有點複雜!
畢竟腦子正常的人,都會知道,當上領導的人,也不會徹底撇下自己的弟弟不管的吧?
更何況,許千年那麽矮,且十分瘦,而許多年卻高大帥氣,身姿挺拔。
這明顯就不像是同一個爹媽生的。
隻不過,公安還在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許多年已經開始給黃牛診斷了。
“我看了一下,也聽說了剛才的事情。”
頓了頓,許多年站起來,繼續道:
“黃牛口吐白沫,一般來說都是中毒導緻的,不過這頭黃牛明顯還勞作了大半個上午,所以中毒的說法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導緻黃牛口吐白沫的原因還有很多種,比如吃了發黴的東西或者喝了很冰凍的水,又或者是過度勞累導緻的。”
“我剛才大概看了一下,這頭黃牛之所以口吐白沫,應該是吃了發黴的物質導緻的.”
圍觀衆人将信将疑,公安更是追問許多年到底是如何判斷的?
後者直接問生産隊隊長,昨天和前天這頭黃牛是由誰照料的?
隊長直接指向許仁貴,許多年頓時愣住了。
嘿,這不是上次那個叛逆中年人麽?
既然是許仁貴,那麽今天發生這件事,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你看我幹嘛?我昨天可沒有虐待這頭黃牛啊,我也沒有給它喂發黴的豆渣.”
被許多年盯着看,許仁貴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頓感不妙。
加上他心裏有鬼,說着說着,他自己就坦白了。
衆人嘩然,發黴的豆渣?
豆渣這玩意兒還能發黴?
開什麽玩笑!!!
從五九年開始,或者說從建國之前開始,豆渣這種東西都不可能發黴。
因爲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啊,不管是做成豆渣粥還是豆渣蛋餅,都是非常不錯的食物。
即便隻是加點花椒、大蒜來炒折尺,也是非常不錯的美食。
再不濟也可以拿來制作黴豆渣,或者直接拿來喂養牲畜,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但是發黴的豆渣跟黴豆渣還是有明顯的區别,前者是自然發黴,裏面是有害的黴菌。
後者則是在一定溫度濕度等條件下,加入發酵菌,也就是稻草上的毛黴菌進行發酵而成的風味豆制品。
農村地區的人,都知道這些。
特别是這一兩年,大家都正在經曆着食物短缺的時代,即便是現在農忙時節,需要給牲畜喂養精制糧食,那也是首選豆渣、稻糠、玉米等,而不是發黴的豆渣。
生産隊隊長、公安和村民等人全都憤怒地盯着許仁貴看。
特别是隊長,更是恨不得給許仁貴來兩棍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還不趕緊把事情交代清楚?”
隊長寒聲怒問,許仁貴已經徹底傻眼了。
他是沒有想到會自爆出來,可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沒法子,他從生産隊那邊拿來的玉米,本來是喂給黃牛的食物。
主要是因爲農忙了嘛,肯定要給黃牛喂點好的東西,要不然第二天黃牛罷工的話,累的還不是大家嘛。
可沒成想,許仁貴自己發現了發黴的豆渣,這玩意兒還是十幾天前偷來的。
卻因爲生産隊一直在抓這件事,許仁貴沒敢吃,也沒機會吃。
最後導緻這些豆渣變得發黴了,也沒機會吃了。
正好替換掉,讓黃牛吃發黴的豆渣,他自己一家人吃玉米。
現在生産隊每天吃的都是稀得一塌糊塗的玉米面粥,根本就吃不飽。
給黃牛吃的玉米,卻讓許仁貴一家終于吃了一次飽肚了。
黃牛吃了發黴的豆渣,許仁貴自然是不敢再跟黃牛扯上關系了。
沒想到現在嫁禍不成,自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真特麽晦氣!
看着垂頭喪氣,被公安帶走的許仁貴,許多年隻想笑。
那頭黃牛也被帶走了,必須得帶去找醫生看看,或者問一問村裏的老人。
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很多農村地區的老人,對于這些事情,還是很有經驗的。
全程下來,許仁貴他大哥許仁禮完全沒有說過一句話。
似乎許仁貴不是他弟弟一般。
要知道這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然而許仁貴卻沒有喊對方幫忙,似乎習慣了他大哥的冷眼旁觀。
連生産隊隊長和其他村民也一樣,都不覺得奇怪。
或許跟當年土改這些有關系吧。
畢竟解放之前,許仁禮和許仁貴家也是小地主家庭嘛,二人父親還是教師。
不管在三四十年代還是五六十年代,教師這一份工作的社會地位還是非常高的,也是很多普通農村人最爲向往的體面工作之一。
而許多年可沒有開口多事兒,反正現在已經跟許千年沒關系了,那就不管了。
那頭黃牛如果沒有什麽太大問題的話,也就是這兩天會虛弱一些罷了,應該不會危及黃牛的小命。
等許仁貴他們都離開之後,許多年便對許百年兩兄弟說道:
“三哥四哥,走吧,城裏已經找好房子了,我今兒是來接你們回城的。”
“這個會不會太急了?”
兩兄弟很驚訝,這才過去幾天啊?
房子就已經找好了?
再說了,現在他們都已經幹了大半個上午了,不幹到中午,吃過午飯再走,總覺得虧得慌啊。
“确實是太急了,我應該早點來接你們的。”
聽到許多年的話,兩兄弟再次無語。
可不等他們說話,許多年已經直接找到了生産隊隊長,遞給對方一根大前門,站在田裏聊了起來。
主要是讓對方出三份證明,畢竟許百年兩兄弟和姚春喜要進城,往後在城裏找工作什麽的,沒證明可不方便。
此外就是,到時候戶口遷到城裏,也是需要證明來支撐的。
因此事兒還不少呢。
知道許多年的訴求之後,生産隊隊長也沒有含糊,當即便表示回去就給他們辦理證明。
于是,許百年兩兄弟和姚春喜三人,就被這麽直接安排了。
都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跟着許多年和隊長就回了生産隊。
到了地方之後,生産隊隊長這才看到了許多年開過來的吉普車,頓時更加放心了。
甭管是工作證還是汽車,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
再說了,許百年三人瘦不垃圾的,如果跟許多年不是親戚的話,怎麽可能那麽聽許多年的話?
汽車旁邊,還有不少小屁孩圍着轉悠,眼神裏寫滿了羨慕和好奇。
許多年笑了笑,等隊長把介紹信這些證明弄好之後,他确認了一下,然後謝過對方。
“這煙我不怎麽喜歡抽,送你了。”
那包大前門,就被許多年這樣放在了破爛的辦公桌上。
隊長驚訝不已,想要拿起來還給許多年,卻被後者笑着拒絕了。
此時的許多年已經坐上汽車,載着許百年他們去了他們家裏。
到家之後,三人抓緊時間收拾了一下東西,可還是那句話,家徒四壁的地方,哪有什麽可收拾的呢?
房子還是茅草屋,破破爛爛的,牆壁都是黃泥和泥磚砌成的,真沒什麽價值。
見許百年他們收好衣服、草席、鐮刀這些,許多年也幫忙拿上車。
隻不過,等許多年看到他四哥拿着那個明顯是缺了好幾個角的破碗時,差點就破防了。
這種碗,還能用?
“四哥,這碗就扔了吧?”
“不能扔,這是我唯一的碗了,老五我跟你說,這碗是當年”
看到他極爲珍惜愛護的樣子,許多年歎了一口氣。
那是許仁貴父親,也就是許千年的養父送給他的碗,雖說破了好幾個角,但這麽多年了,也一直陪着他。
這已經不能說是碗了,算得上是一種紀念了。
自從五八年的大鍋飯之後,許千年之前用的碗,也被上繳了。
鐮刀這些本來是沒有的,畢竟大鍋飯嘛,肯定都是生産隊裏的公共财産。
隻不過,現在的許百年他們都要離開生産隊了,介紹信什麽的都已經拿到了,那麽這些鍋碗瓢盆肯定要分一下了。
也就是原本屬于他們自己的東西,肯定是要拿回來帶走的。
折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總算是收拾好了。
不過吉普車也沒有裝多少東西,因爲兩兄弟的家産,真是少得可憐喲。
三人喜滋滋地坐上車,回頭看向他們住過的茅草屋時,卻又露出了不舍的表情。
盡管現在是前往更美好的未來,但身後的茅草屋卻承載了他們過去二十多年的回憶,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這樣的回憶平淡且毫無意義,然而這就是他們的前半生,也是很多普通人的一輩子。
農村生活并沒有太多波瀾起伏,有的隻是平平淡淡。
許多年注意到了他們的不舍,但他什麽也沒說。
人生最美好的風景,永遠都在下一站,最美的回憶都是曾經。
吉普車在馬路上疾馳,因爲已經十一點多了,距離午飯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因此,許多年開始了飙車模式。
從姚家壩出來,才走了十多公裏,又再次遇到了那個大肚子的婦女。
見着此人的時候,許多年頓時樂了,真的是不怕死啊。
對方還是攔在路中間,然而許多年卻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還加快了速度。
導緻坐在副駕駛的許千年臉色都白了,後排的許百年和姚春喜也同樣害怕不已。
“老五,撞人了,快停車啊!”
“四哥,别急,她會讓開的。”
許多年輕笑一聲,安慰道。
對付這些攔路的‘弱者’,實際上全是坑蒙拐騙的人。
果然,伴随着雙方距離的拉近,吉普車的速度還在加快,大肚子婦女後背冷汗已經濕透了。
太可怕了!
還有不到二十米的時候,婦女一個靈活走位,躲開了吉普車的撞擊。
看得許千年瞠目結舌,“老五,這是什麽情況?”
“你不都看到了麽?正常一個大肚婆能有這樣靈活麽?”
頓了頓,許多年沒有松開油門,依然快速行駛着,繼續道:
“剛才去姚家壩的路上,我就遇到過這個人了。”
“這就是攔路打劫或者仙人跳的,三哥四哥,你們以後要是出門,可得小心這些人。”
“我們可以保持善意,但不能沒有警惕心,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
兩兄弟都沒有怎麽出過遠門,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們自然表示受教了。
那個大肚子婦女,看到揚長而去的吉普車,再次氣得面色猙獰。
可卻也隻是無能狂怒罷了。
其實,如果許多年真的多管閑事的話,那麽這個大肚子婦女和她的同夥,肯定少不了喜提人生不知道第幾次包吃包住了。
隻不過許多年趕時間回家吃飯罷了。
吉普車穿過東直門,很快就來到張自忠路,然後再到地安門大街,到家了。
北河胡同四合院的門口還蠻寬敞的,完全可以停得下兩輛汽車。
門口并不是很奢華,但講真的,許百年兩兄弟和姚春喜都十分拘謹。
“老五,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對啊,我記得上次來不是這條街,而是小巷子來着。”
兩兄弟的話,讓許多年有點想笑。
他給三人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後幫忙提着行李走進了院門。
從影壁出來,許多年他們就已經聞到了肉香味。
廚房是在倒座房這邊,所以走進前院的時候,就可以聞到香味了。
許百年三人頓時多吸了幾口氣,這味道是真的香啊。
周紅梅剛巧端着菜從廚房出來了,看到許多年四人,頓時喜笑顔開地說道:
“你們回來得剛好,我們的菜剛做好,洗洗手,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好的媽,我們先把行李搬進來再說。”
重要行李需要搬一下,其他行李就算了。
畢竟許百年他們并不是住在這裏。
踏進垂花門的時候,院裏有不少小孩子在玩耍,許思梅她們也過來了。
姜秀兒她們幾個孩子、許衛東兩兄弟、小豆包兩姐妹,全是五歲以下的小屁孩。
雖然不是很能追逐打鬧,但對于剛學會走路,正學習跑步的小豆包她們來說,這樣的氣氛可不多見呢。
孩子們肯定更喜歡跟同齡人玩耍,當然也需要大人在一旁陪同着才行。
秦淮茹、胡美鳳、小梅她們都在一旁,随時準備出手撈小豆包她們,就是生怕她們摔倒。
“小豆包,小團子,你們爸爸回來了。”
看到許多年他們四人進來之後,小梅頓時笑道。
于是小豆包兩姐妹回頭看去,然後也顧不上玩耍了,還是去找爸爸抱抱吧。
抱起兩個小家夥,許多年也是很開心,之前遇到許仁貴和那個攔路婦女的郁悶心情,也徹底一掃而空了。
這就是回家的快樂。
随着他把許百年他們帶回城裏,中午的家宴也正式開始了。
由于不是在九十五号院,所以今天中午的午餐,比之前更加豐盛了一些。
畢竟是獨立四合院,就算食物飄香,那也跟外界沒有任何關系,且不會飄出去很遠。
再者說了,一般能住得起獨立四合院的人,也不是一般人,附近鄰居也不是傻子,沒人會自找麻煩。
就像之前的四合院主人周華章教授一樣,人家雖然是三級教授,但工資絕對是很多人望塵莫及的。
三百二十七元的月薪,就算是京城地區,也是極爲高薪的存在了。
衆所周知,一九五六年全國一二級教授的評定,是七十年代錢唯一的一次,期間隻有個别教授晉過級,但絕大數教授,在評級後的二十年沒有晉過級。
教授數量最多的大學,在這個時代,毫無疑問是北大。
拿三級教授來舉例,清華隻有十七人,但北大卻有四十九人,即便是人家山東大學也有二十三人呢,華南工學院也就是後來的華南理工大學也有二十四人呢。
所以,這個時代的清華,實力上來說,真的差了北大不少。
京城的大學有很多,三級教授以上的人員絕對超過一千人,畢竟北大一所學校就占了一百五十多人了。
也因此,作爲第六類工資地區的京城,高薪人士是非常多的。
并且就這,還沒計算其他單位的人員呢。
就像許多年之前就職的設計院,這個單位總共有一千多人,設計員有八百多人,月薪過百的絕對超過三百人。
而月薪三百或三百以上的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超過十人了。
爲什麽?
八大公就是一級工程師,而這個職位的工資就是三百元每月。
所以,京城高薪人士真不少。
雖說現在是特殊時期,大家的糧食定額也下調了,沒人例外。
在今年五月份,上頭就發出了《關于糧食調運的緊急指示》通知。
這份通知裏面就提及了過去的三四月份,京城等多地調入的糧食都不夠銷售,庫存幾乎挖空了。
如果不馬上突擊幹雲一批糧食救濟京城,就會有脫銷的危險。
換句話說,即便從去年就已經開始全面下調糧食定額,然而居民對糧食的需求,是很大的。
畢竟很多高薪人士可以通過下館子,或者想其他辦法來獲取糧食。
再說一組數據,一九五九年,京城的糧食銷量是三十億斤,其中二十七億斤糧食是從外地調入進來的。
到了一九六零年,截至目前八月份,全年累計已售和大概預算會銷售出去的糧食是三十億斤。
其中從外地調入進來的糧食是二十六點五億斤。
從這些數據來看,京城的糧食消耗,基本上沒有太大變化。
換句話說,糧食定額确實下調了。
可手裏有錢的人,還是很多,能搞到糧食的渠道,依然是普遍存在的。
正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也因此,糧食問題,其實在很多人看來,它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隻不過,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确實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北河胡同獨立四合院内,一家人在愉快的氛圍下吃飯,倒也十分和諧。
範招娣十分勤快,積極地表現自己。
絲毫不敢再表現出占小便宜的心思了。
自從上次,她跟秦淮茹道過歉之後,就自覺認爲後者原諒她了。
可實際上,秦淮茹都不太想搭理她。
就是她愛表現就表現,秦淮茹隻會專注自己的事情,才不會關注這些呢。
反正往後啊,範招娣再想占便宜,就更難了。
胡美鳳也有些讨好的意思,話裏話外都在往房子的話題上面扯。
隻不過許多年和秦淮茹都不接茬,周紅梅更是直接把話題給扯走,要不然就是關心許百年他們三人。
後者三人在姚家壩那邊可是吃了不少苦。
往後在京城,可要好好養身體。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老五。”
周紅梅突然拍了她自己的腦門一下,道:
“現在你三哥和四哥也回到京城了,接下來他們也得有個營生的手段,你看看你還能想到什麽法子麽?”
此話一出,在家裏蹭飯的堂大伯家三個兒媳婦,也豎起了小耳朵。
她們本來就是跟着秦淮茹在學習會計,準備年底參加會計專科考試。
可若是許多年還有其他途徑獲得工作,那麽她們肯定不介意聽一聽啊。
畢竟她們身後的男人,也想擁有一份工作呢。
京城六百六十萬人口,并不是每個成年人都有工作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