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許多年照例去樓上看了看熟睡中的秦淮茹。
然後下樓做飯,做好飯之後,也沒去叫秦淮茹起床,而是來到了客房這邊,進入地下室,接着閃身進入空間了。
剛進入空間裏面,許多年便看到了漂浮在空間上空嬉戲打鬧的三條巴掌大小的小龍。
許多年目瞪口呆:那三道龍形白霧,居然還是活的?
龍,可是從古至今的神話生物,所有中國人都自稱是龍的傳人,許多年也不例外。
而原本是活在大家幻想世界中的龍,此刻居然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他面前了。
太令人驚訝了!
沒等他上前,那三條小龍已經扭動身體,朝他飛了過來。
然後在他身前身後繼續嬉戲打鬧。
此刻的許多年,也不知道這三小小龍到底是什麽意思。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抓其中一條小龍,結果,他的手卻從小龍身體裏穿了過去。
“這真的隻是白霧?”
他再一次瞠目結舌了,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彙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本來他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夠稀奇了。
有了空間之後,他自己更覺得奇奇怪怪,現在還多了這三條所謂的龍形白霧,他就更加覺得神奇了。
但,不管怎麽說,他也是見識過‘龍’的人了。
從目前來看,許多年是無法跟這些小龍交流的,甚至它們隻是看着像活物,實際并不是。
隻不過,這些小龍到底有什麽作用呢?
皺眉看着眼前這三條,不管他怎麽弄都拍不散的小龍,許多年有點困惑和煩惱。
就是一種空有寶山,卻無法拿到寶物的郁悶心情。
試探良久,許多年還是很郁悶。
除了它們喜歡圍着他環繞遊玩之外,就沒有其他的發現了。
又過了一會兒,許多年退出空間,沒有再繼續探索了。
吃過早餐,來到單位,許多年沒有請假,而是在思考,如何搞定介紹信的事兒。
從京城到關外,再到長白山,沒有介紹信,寸步難行。
思來想去,許多年覺着還是先去找計春耕問問。
來到後者的辦公室,卻沒見到人。
許多年隻好退出來,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看書。
直到中午,許多年也沒有見到計春耕。
現在這個時間點,設計院應該沒有什麽大事兒吧?
他沒去深想這些,回家吃過午飯,再回單位的時候,終于見着計春耕了。
“主任,您上午開會去了嗎?我找您一個上午了,沒見着人。”
計春耕滿臉疲憊,估計沒有午睡。
“對,去隔壁規劃局開會了,你找我什麽事?”
剛問出來,計春耕突然回過神來,立馬又道:
“你不會是想要申請假期吧?”
停薪留職的事兒,之前就說過,計春耕不可能忘了。
許多年這小子就是一個莽人,倔強得很,才不會聽進去勸呢。
更何況,許多年要請假的理由還十分充分,計春耕也在頭疼該如何拒絕。
“主任,您是知道我家這個情況的,當兒女的,我也沒辦法啊!”
許多年滿臉無奈,他是認真的,如果有可能,他自然不想申請什麽停薪留職了。
開玩笑,這年代沒有工作,那肯定不行啊!
頭疼的計春耕,沒有同意,而是表示這件事兒需要沈院長同意才行。
所以,計春耕讓許多年寫一份假期申請報告,然後交給他。
“好的,謝謝主任!”
看到許多年欣喜的表情,計春耕十分無奈地瞪了一眼:
“我可還沒有答應呢,你是不是謝早了?”
這下子,輪到許多年無語了。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從計春耕辦公室出來,許多年便寫了一份申請書,然後交給了計春耕。
接着他便離開了單位,徑直來到了塑料廠找黎主任。
他沒有去找康道同,因爲後者肯定會讓他直接加入有關部門。
至于程仲雲程處長,許多年跟對方的交情很淺。
盡管對方也曾邀請過他,去建設局工作,但誰知道是不是客套話?
找塑料廠的黎主任也是無奈之舉。
最起碼,許多年接觸過黎寶龍這個人,甚至他還幫助過後者。
然而,他剛離開單位沒多久,塑料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同志您好,我是塑料廠的……”
莫成友接到電話,聽說塑料廠的人找第五設計室的許多年許組長,不由驚訝道:
“許組長剛剛出去了。”
對面的塑料廠同志,頓時郁悶不已。
隻好讓莫成友幫忙,等許多年回來之後,讓後者回個電話,有急事找!
此時的許多年,剛穿過複興門,正在長安街上吹着春風,享受着大好春光。
三月中旬的長安街,下午的車流很小,人流也不多。
但風景十分不錯,陽光明媚但不熾熱,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十一二度的天氣,有微風和陽光,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美好的時候麽?
經過桂香村食品店的時候,許多年停下來,買了兩盒糕點。
既然是上門求人辦事,禮物得有。
在這個時代,再也沒有比食物更加合适的禮物了。
将兩盒糕點放在自行車把手上,許多年騎着車離開了。
身後滿是羨慕的眼神。
有車還吃得起糕點的人,絕對是這個時代中,這條街最靓的仔。
穿過長安街,從建國門出來,再走一段路,便到了塑料廠。
塑料廠門口,今天站崗的保衛科人員并不是胡偉民,而是李抗戰。
後者看到二八大杠上面的許多年,頓時驚訝地沖屋裏喊了一句:
“許組長來了!”
然後直接沖許多年喊道:
“許組長,您來得可真快呀,我們黎主任剛才還讓人打電話給伱們設計院來着。”
停下自行車的許多年,滿臉吃驚地看着對方,“你們找我?”
他是真很意外,驚訝之餘,對于接下來想要辦的事兒,更有把握了。
沒等李抗戰說話,裏面就來了幾個人,其中黎寶龍和塑料廠保衛科科長曾忠華走在最前面,以及有段時間沒見過的胡偉民。
自從去年打獵被老虎拍傷了小腿之後,胡偉民就休養了幾個月,直到春節後,才回到塑料廠工作。
“許組長,好久不見,您來得正是時候,我們這兒有事需要麻煩您。”
見面之後,黎寶龍當即便十分高興地跟許多年說道。
後者面帶微笑,對他們的熱情有些不解和好奇,該不會是又遇到什麽翻譯的問題了吧?
按理說不應該啊,上次那種事情,隻是偶然湊巧罷了。
何況,事後的塑料廠,肯定會邀請這方面的專業人員來協助日常工作,應該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兒。
跟黎寶龍他們謙虛了幾句,許多年便被黎寶龍帶到了車間裏。
可以說是翻譯問題,也可以說是機器問題。
其一便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很多外國工程師撤離了京城,塑料廠這邊的外國工程師,自然也不例外。
外國工程師離開了,出了問題,塑料廠裏面的技術員,沒人敢修那些機器。
畢竟,一旦修不好,那麽這個責任,誰來負責?
其二則是塑料廠本身的翻譯員就不多,而且還是不太懂這方面的普通翻譯員。
前段時間就已經修理過一次了,當時估計是僥幸過關,修好了。
然而現在呢?
再次出問題了,修不好了。
翻譯員馮思秀崩潰大哭,說她其實并不懂這些機器,有好幾個專業詞彙,她都是瞎蒙出來的。
當時聽到這裏的黎寶龍等人,全都氣壞了。
不懂裝懂,罪大惡極啊!
于是,黎寶龍隻好趕緊打電話聯系設計院的許多年。
此刻的車間裏,七八個技術員對着眼前被拆卸得七七八八的機器和說明書發呆。
旁邊的翻譯馮思秀,臉上帶着淚痕,依然在翻閱字典。
可就算她把字典翻遍,也找不到這樣的專業詞彙,因爲普通字典,根本不會收錄最新工業機器的詞彙。
得去找最新版本的專業書籍才有可能,或者說,找到更爲詳細的機器使用說明書,上面應該有機器各部件的作用說明。
一般來說,這樣的說明書,是工廠内部使用的,甚至都不會印刷出來。
畢竟這可算得上是工廠的技術,怎麽可能往外洩露呢?
許多年看到眼前的機器,皺眉不已。
機器是歐洲狼那邊進口過來的,不像是北方熊自己生産的機器。
拿起說明書的時候,許多年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特麽就是縫合怪啊。
什麽叫縫合怪?
就是說,眼前這台機器應該是北方熊那邊出口給到京城塑料廠,可實際上,生産這台機器有很多家工廠。
各個零配件都有不同的工廠按照統一标準生産的,他們都有各自的文字,光是說明書上面的文字就有德文、法文和俄文等好幾種。
“許組長,是不是有什麽困難?”
黎寶龍看到許多年皺眉,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許多年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的時候,剛好對上了馮思秀的目光,不由愣了一下。
“黎主任,那位同志是你們塑料廠的翻譯麽?之前的盛大譯同志呢?”
跟他合作過的技術員,也是一位翻譯,那就是盛大譯。
對于盛大譯這個人,許多年還是很有好感的。
前者十分負責任的态度令人敬佩,刻苦努力鑽研的樣子,更是讓許多年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
黎寶龍苦笑不已地點頭,解釋了一遍,許多年這才明白了怎麽回事。
原來盛大譯這位技術員是從魔都那邊調過來幫忙的,因爲魔都那邊的塑料廠才是内地最早也是技術最好的工廠。
我國最早的塑料加工專業廠,位于魔都市YP區,其前身爲徐名材于一九四五年在明華糖廠(1924)基礎上建立的中央化工廠魔都工廠,一九五零年之後改爲魔都化工廠。
五十年代初期,魔都化工廠便已經開始生産染料(硫化黑、直接藍)、橡膠制品(膠管、膠帶)、軟水劑(沸石型)和絕緣材料(酚醛層壓闆、黃蠟綢布)等産品。
從去年開始,魔都化工廠便已經開始加工聚氯乙烯(PVC),成爲中國第一家大規模生産PVC制品的工廠,并首次生産出覆銅闆、離子交換膜和聚四氟乙烯制品。
作爲一名南方人,盛大譯在協助京城塑料廠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後,又留下來多待了半年,這才回了魔都那邊。
本來跟着盛大譯學了将近一年的馮思秀,應該是可以勝任翻譯工作的。
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行。
塑料廠很大,但其實需要翻譯工作的時候,并不多。
大部分塑料機器的翻譯工作也基本完成了,較爲難啃的部分,應該就是一些縫合怪機器了,比如許多年現在看到的這一台。
原本這些機器,也是有說明書的,但奈何說明書太過簡陋了。
偏偏機器還壞了,修不好。
這個時代的機器,那都是工廠的命根子,壞了的話,隻能修。
不可能說機器壞了,再買一台吧。
别說沒錢買,就算有錢買,也買不到。
五十年代末,内地的國際環境,那是相當惡劣呀。
許多年聽完之後,沉吟着說道:
“黎主任,我先看看吧。”
一旁的馮思秀也走了過來,主動伸手打招呼:
“您好,許組長,我是馮思秀,我知道您是很棒的翻譯,這次又要麻煩您了。”
态度可以,沒有那麽驕傲,估計是因爲去年的事兒吧。
“你好,别這樣說,互相學習吧。”許多年很謙虛,他對翻譯工作是非常謹慎的。
因爲在上輩子,他踩過很多坑,經常被資深翻譯教訓。
“這本說明書裏面,我可以負責德文、英文和法文方面的翻譯工作,俄文等其他小語種,就麻煩馮翻譯了。”
馮思秀勉強微笑了一下,她從許多年這裏得到了尊重,可是從黎寶龍他們這裏,她看到的隻是失望和暴怒。
平日裏,黎寶龍他們對她十分友好,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那種尊重。
可這次出事了之後,她才再次體會到了上次盛大譯的無奈和辛酸。
難怪盛大譯不願意留下來,除了不習慣京城這邊的生活、飲食等等之外,恐怕跟黎寶龍他們這些人也有很大關系吧?
許多年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是拿着說明書原文件看了起來。
同時拿着之前已經翻譯好的翻譯文件進行比對,遇到俄文等不懂的小語種,他就詢問馮思秀。
後者是一個女同志,可許多年并沒有小看對方的意思。
女性在語言方面是有很大的天賦的,這一點,許多年深有感觸。
眼前的馮思秀更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才,不僅僅是北方熊的留學歸國人才,更是會六種外語。
兩人在機器旁研究的時候,旁邊的技術員、工人,也都好奇地看着這一幕。
黎寶龍他們也隻能幹等着,眼下他們能請到的人,就隻有許多年。
如若不然,就隻能去找上面的領導想辦法了。
塑料廠的機器跟其他機器很不同,找工業部門的翻譯,未必可以解決問題。
至于說找外交部這些,那還是算了吧。
找他們還不如發個電報給魔都化工廠問一問呢。
“科長,您說許組長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呀?”
胡偉民、李抗戰等人也在旁邊看着,眼裏滿是敬佩和好奇。
人家許多年是真很有才,在部隊的時候還能順便自學了多門外語,這就不得不讓人佩服。
想當年,胡偉民在部隊當兵打仗的時候,就隻想着怎麽活下來,其他可沒有想那麽多。
曾忠華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道:
“我又不是許組長,我怎麽知道行不行?”
旁邊的黎寶龍則是瞪了一眼,“都閉嘴吧,别打擾到許組長工作。”
塑料廠的重任,全壓在他身上。
本來前段時間就因爲修理這台機器,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現在又要耽誤時間,估計會更加麻煩。
根據上面派發的工作任務,今年塑料廠這邊需要完成的指标可不算少。
也因此,塑料廠不能耽誤,也耽誤不起。
胡偉民、李抗戰等人聞言,頓時灰溜溜地跑了。
再不跑的話,肯定會讨人嫌棄。
許多年這邊,花了兩個多小時,總算理清楚了這台機器的大概情況。
縫合怪,果然是要不得!!!
上輩子,許多年在那家進口貿易公司工作的時候,最讨厭就是幹這些縫合怪的機器翻譯工作,十分麻煩。
有些不懂的語言,還特麽得跟别的翻譯合作才行。
衆所周知,翻譯這份工作專業性要求非常高。
特别是專業類的翻譯人才,更加難尋。
普通的翻譯還好說,特别是電影等等之類的翻譯,隻要翻譯出的大概意思,看得過去就可以了。
然而,工程、醫學器械等專業翻譯工作,一點錯誤都不可以出現。
它們都有對應的專業詞彙,翻譯的時候必須對照好,使用适當的詞彙才可以。
也因此,一旦縫合怪機器,翻譯工作的進度就會變得很慢。
疲憊的許多年,此時感覺腦子燒得很厲害。
放下說明書之後,他來到車間外面,去了個衛生間。
公廁的味道,也令他覺得十分刺激,味道很濃。
但這種刺激,也有意外驚喜,起碼腦子的注意力轉移了。
解決了這一哆嗦,許多年來到外面走了一會兒,這才重返車間。
車間裏面,黎寶龍迎了上來,“許組長,怎麽樣?能不能修好?”
“黎主任,這事兒急不來,不過,我盡量,應該不會有很大問題。”
“那就好,許組長,這次真的是拜托你了。”
許多年笑了笑,謙虛了一句,然後又重新投入到工作裏面了。
接下來,他又花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跟馮思秀确認好說明書裏的其他小語種翻譯之後,接着才招來技術員,開始進維修。
甚至,看到技術員的動作,他自己還親自動手了。
旁邊的馮思秀看得目瞪口呆,黎寶龍他們也是瞪大了眼睛,而對于顧衛平、方子恒等技術員來說,許多年這個舉動,沖擊力才是最強的。
“許組長,您還會修機器?”
看着許多年熟練使用工具的樣子,顧衛平忍不住尊敬地問道。
前者搖搖頭,老實說道:
“我會修車,不會修機器,不過,這台機器的技術原理和各零件的作用,我已經搞清楚了,動手修爲,不是有手就行麽?”
啧!
黎寶龍他們聽到這句話,欣慰之餘,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您牛逼!
馮思秀羞愧不已,她總感覺許多年這句話,就是在内涵她一樣。
畢竟,剛剛經過許多年的同步翻譯,她對這台機器也了解了不少,可她就是不會,也不敢修。
顧衛平、方子恒等人咋舌不已,可看到許多年的動作,他們又趕緊制止道:
“許組長,這裏不能拆卸啊,這可是鏈接在一起的,拆不了。”
“爲什麽不能拆?”許多年詫異無比,一邊繼續幹活,一邊說道:
“我剛才就已經把說明書給完全整理好了,你們應該看得到我剛才畫出來的那部分圖紙,問題肯定就出在這裏面.”
“不是,許組長,這裏我們之前就問過外國工程師了,他們說這裏不可以拆卸!”
顧衛平頓時急了,其他技術員也同樣如此,旁邊的黎寶龍也遲疑地對許多年說道:
“許組長,要不先不要拆這裏?我也記得之前的外國工程師說過,這個地方不可以動,一旦拆開,就無法再還原了,因爲我們這邊沒有這樣的大型機器協助”
後者十分無語,又很無奈地道:
“黎主任,還記得我去年說過的話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不要總相信别人是權威,盲目崇拜是不對的,偉人都說過了,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
“機器的問題,是不是出在這裏,拆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麽?”
“至于說裝不回去?”
說到這裏的時候,許多年回頭看了看機器,微微一笑道:
“别說這樣的機器了,就算其他尺寸的機器,我們也照樣可以做得到。”
人家老外可以做到,沒理由,我們做不到!
如果我們做不到,那大概率是技術不達标導緻的。
黎寶龍再次被說教了一回,隻能無奈接受,沖着顧衛平等人點點,然後讓許多年繼續拆卸。
便在這個時候,許多年已經拆開了機器最内部的核心零件。
大家一看,嘿,一切已經明白了,核心零部件裏面,有一個小零件已經徹底壞了。
方子恒他們這些技術員,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零件是可以拆卸的,因爲說明書翻譯件裏面,根本沒有提及。
車間裏,大家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塊已經變形的零件,心說,總算找到罪魁禍首了。
許多年拿着那塊壞掉的零件,掂量了一下,左右查看之後,便在圖紙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此刻的黎寶龍、顧衛平、方子恒他們則是羞愧不已。
眼前的許多年才是真正的人才,不僅翻譯工作幹得非常出色,連維修機器都如此厲害,實在太強了。
又過了一會兒,許多年停下手裏的活兒,拿起變形的零件和圖紙,對黎寶龍說道:
“黎主任,麻煩您安排人,按照這塊零件的材料,以及我剛才畫下來的圖紙,盡快重新拿一個零件過來。”
“等我們再排查一下機器的其他部分,如果沒有問題,安裝上去之後,這台機器就可以修複好了。”
後者顧不上感慨那麽多,當即便接過圖紙和零件,然後做出了安排。
零件需要重新加工,甚至還需要用到好一點的零件才可以。
這對技術方面的要求就很高。
估計隻有七級或者八級工人,才能搞到了。
關于這些事兒,不需要許多年去交涉,接下來的時間,他就完成了剩下的檢查工作。
可現在的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了,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
按照現在這樣的情況,今天之内,是沒辦法修好這台機器了。
“黎主任,看來隻能等明天了。”
黎寶龍看着疲憊的許多年,滿心欽佩和尊敬地說道:
“辛苦許組長了,我在食堂已經安排好了飯菜,請您務必留下來,給我們招待您的機會。”
他這麽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按理說,黎寶龍這個等級,沒必要對許多年這麽低聲下氣。
可人家許多年是其他單位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才。
而且,黎寶龍想着,這一次說什麽也要把許多年留在塑料廠才行。
讓許多年留在設計院,太浪費人才了。
“黎主任,您太客氣了。”
頓了頓,許多年接着說道:
“不過我得跟家裏人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這件事簡單,您打個電話給街道辦或者派出所,讓他們幫個忙就可以了。”
聽到對方的話,許多年頓時明白了,人家是已經替他想好了後路呀。
得,那就留下來好好吃飯吧!
塑料廠食堂,小包間裏面,黎寶龍、顧衛平、曾忠華和許多年四人坐一起吃飯。
總共五道菜,分量還不小,而其中三道菜還是葷菜,出手不可謂不重。
除此之外,還有兩瓶五糧液和三瓶竹葉青,這個規格,可不低了呀。
許多年十分驚訝,四個人卻有五瓶酒,啧啧,這是準備灌醉他的節奏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黎寶龍便開始說話了。
“許組長,您覺得我們塑料廠如何?”
塑料廠是剛成立沒多久的普通單位,跟設計院可能沒法比,但塑料廠明顯更牛逼一些。
因爲,塑料廠是輕工部門的親兒子。
各類需求,一應俱全,幾乎都是足額供應。
在這個時代裏,吃飽穿暖,才是第一追求。
當然了,許多年在設計院的工資并不低,吃飽穿暖已經不是什麽大問題了。
而在黎寶龍的樸素觀念中,對于許多年而言,尊重才是最重要的吧?
許多年商業吹捧了一下,便聽到黎寶龍突然說道:
“許組長,要不您來我們塑料廠吧,讓您待在設計院,實在是太屈才了.”
“今年下半年,我們塑料廠還會繼續新增兩個車間,到時候肯定還會引進新的設備.”
“我聽說許組長您妻子是農村戶口吧?我們塑料廠這邊剛好有農轉非的指标,隻要您.”
嘶!
農轉非指标?
北方的工程師剛撤離沒多久,現在已經開始精簡,在這種情況下,塑料廠居然還有農轉非指标?
精簡這事兒,可不算小。
秦淮茹可是沒有什麽技能啊,就算拿到了農轉非指标,也沒有用吧?
倒是再退回農村戶口,那就搞笑了。
許多年沉吟了片刻,道:
“是這樣的,黎主任,關于我家那位,其實我準備讓她今年下半年去報考會計成人班,拿到農轉非指标,問題不大。”
“另外,暫時來說,我不太想離開設計院.”
“不過,黎主任,我今天來塑料廠,是有事請您幫忙的。”
本來失望不已的黎寶龍,聽到許多年後面這句話,頓時眼睛雪亮了起來。
有要求就好啊,就怕沒要求。
盡管許多年說,暫時不願意離開設計院?
這句話聽聽就好,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于是,他便詢問許多年直言便是,他能幫忙的,肯定不會推辭。
見對方如此爽快,許多年也挺開心的。
當即便把自己想要去一趟長白山挖人參的事簡單說了一下,黎寶龍卻驚訝道:
“許組長,您是要一根百年人參,還是單純想要去長白山那邊體驗一下挖人參的過程?”
此話倒是讓許多年愣了一下,“黎主任,我還沒那麽閑,我是需要一根百年人參用來治病的,去年年底的時候,我父親檢測出了直腸癌”
黎寶龍三人愣住了,他們對許多年的了解并不多,并不知道這裏面還有這樣的内情。
“原來是這樣啊,那您父親的病情控制住了吧?”
許多年歎了一口氣,道:
“他是直腸癌初期,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我也隻有剩下大半年的時間去籌集中藥,否則很容易進入中期.”
一旦進入中期,想要再根治這個病,就十分困難了。
被科普了一遍直腸癌的黎寶龍三人,聽完之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重症疾病,太可怕了!
“許組長,這樣,您先等一等,我明後天托人問一問,看看有沒有百年老山參。”
頓了頓,黎寶龍接着說道:
“如果在京城可以換到百年老山參,那您就不用跑去長白山那麽遠的地方了。”
旁邊的顧衛平和曾忠華兩人也是連忙表示,他們也會幫忙詢問一下。
對此,許多年頗爲感動,表達了謝意。
既然黎寶龍願意幫忙,那麽許多年便也放下心事了。
相比寫介紹信,其實幫他去詢問有沒有百年老山參,更困難一些。
隻不過,黎寶龍所處的位置不同,大概或許有可能幫大忙吧?
後面的氛圍,依舊十分不錯。
對于許多年這個人才,黎寶龍依舊不死心。
隻是,許多年并沒有松口,黎寶龍投來的橄榄枝,基本上都被前者給擋了回去。
在其他人看來,農轉非指标是非常有誘惑力的,肯定有很多人爲此争破腦袋。
可許多年卻看不上,而且他給秦淮茹準備的手段,更加穩妥。
既然連這個都不行,那麽可以打動許多年的誠意,就不多了。
因此,黎寶龍心裏已經想清楚了,無論如何,也要搞來百年老山參才行。
到了晚上八點半,這頓飯才終于結束了。
酒量并不能說很好的許多年,卻完全沒有醉意。
反倒是黎寶龍、顧衛平和曾忠華他們三人,雖然是号稱千杯不醉,結果一個個都是吹牛皮。
這會兒他們要回去,隻能靠門口的保衛科幫忙了。
許多年騎着二八大杠,迎着風回家了。
回到九十五号四合院,迎面就碰到了劉海中。
“喲,二大爺是剛從外面回來麽?”
後者看起來十分疲憊不堪的樣子,像是被人蹂躏了一樣。
“多年?你也這麽晚下班啊?唔,你喝酒了?”
本來還十分疲憊的劉海中,微風吹了過來,聞到酒味之後,瞬間清醒了。
“對,跟領導喝了點。”許多年笑了笑,一邊推着自行車進了院子,一邊對劉海中驚訝道:
“二大爺,您剛才說您是加班了是吧?軋鋼廠這麽忙了麽?”
他是挺驚訝的,軋鋼廠那麽大,每天任務雖然也很重,但還不至于需要加班吧?
劉海中則是搖搖頭道:
“不是這樣的,是今天突然來了一個緊急任務,我接手的,但要求太高了,我連着加工了好幾個,都不符合要求.”
聽到這裏,許多年頓時面色古怪,心說,該不會是塑料廠發過去的零件任務吧?
如果是這個任務的話,那就搞笑了。
那個任務怎麽說呢,許多年覺得還挺簡單的,可是黎寶龍他們這些人肯定不敢疏忽大意啊。
塑料廠的機器都是從國外進口回來的,技術要求當然非常高了。
如果因爲重新加工的零件導緻機器出現問題,黎寶龍他們當然不會答應了。
如果不是劉海中非要接下這個任務,或許給到其他八級工人來加工,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
作爲輕工部門的親兒子,塑料廠的要求,軋鋼廠也隻能照着辦。
畢竟進口機器太過貴重,一旦出事了,誰也擔負不起責任。
簡單聊了幾句,兩人已經來到了中院。
院子裏有不少鄰居在閑聊,也不知道今天怎麽那麽熱鬧。
閻埠貴看到了許多年,眼睛都亮了起來,“多年,你喝酒了?在哪喝的酒啊?”
羨慕!
太羨慕了!
不僅可以在外面吃大餐,還能喝酒,誰不羨慕啊?
隻要是在外面吃飯,那就可以省下一頓口糧啊。
許多年敷衍了一下,沒有多聊,推着自行車就回了自己家。
秦淮茹她們并不在院子裏,就是賈家、閻埠貴、一大爺他們這些人。
具體在閑聊什麽,許多年也不關心。
客廳裏,秦淮茹把這裏當成了書房,正在寫作業。
旁邊還有三小隻和許舞梅,她們也都坐在這裏。
“三叔,你回來了。”
“三哥,咦,你一身酒味。”
“阿年哥,你回來了呀,我給你準備了醒酒湯,在廚房的鍋裏熱着呢。”
許多年一進屋,家裏瞬間熱鬧了起來。
秦淮茹的話,讓他感動不已,不愧是自己的媳婦兒,果然明白他最想要的是什麽。
下午街道辦過來通知的時候,秦淮茹就已經知道了什麽情況,自然會記着準備好醒酒湯了。
塑料廠的領導請客吃飯,那肯定少不了喝酒的。
等許多年喝過醒酒湯出來,三小隻已經拿着作業本,想要讓他幫忙檢查一下。
小表情上面,寫滿了‘快誇誇我’的字樣,看得許多年隻樂呵。
等打發走三小隻和許舞梅之後,許多年這才看向秦淮茹柔聲道:
“小茹,累不累?”
小兩口現在已經很少在外人面前撒狗糧了,特别是三小隻她們,每次看到他們撒狗糧,總是會說羞羞羞。
“不累!”秦淮茹靠在他懷裏,輕聲說道:
“阿年哥,我今天感覺到肚子裏在動呢,不知道是不是寶寶在踢我.”
此時的她,俏麗的臉蛋上充滿了母性光輝。
許多年樂了,連忙說,我也來聽聽孩子是不是在鬧騰。
兩人說了一會兒悄悄話,秦淮茹這才問及許多年去長白山的事兒,現在怎麽樣了?
“這才過去多久,哪有那麽快?”許多年搖頭苦笑,确實不容易啊。
當即,他把今天發生的事兒,簡單跟秦淮茹說了一下。
最後才道,“希望黎主任真的可以幫忙換到一根百年人參,要不然,我就真的要去長白山當野人了。”
噗嗤!
秦淮茹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挖人參而已,怎麽就成野人了?”
笑完之後,她自己接着又道:
“阿年哥,肯定還會有其他辦法的,我們慢慢來,不要急,好不好?”
許多年搖搖頭,是他想要急的麽?
那是老許身上的癌症病毒不等他呀,要不然,他現在指定是優哉遊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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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