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的施工腳手架,以竹子或木材爲主,大部分腳手架都會考慮安全問題,搭建密集的防護欄。
這個年代并沒有防護網的概念,所以腳手架大多較爲簡便。
六十年代之後,伴随着扣件式鋼管腳手架的出現,才慢慢替代了竹子或木材腳手架。
從八十年代開始,門式腳手架、碗扣式鋼管腳手架、輪扣式腳手架、盤扣式腳手架相繼面世。
不過,許多年今天要說的是關于腳手架的安全規範問題。
他把今天那名受傷工人的大概情況簡述了一遍,然後又把腳手架的大緻規範說了一下。
上輩子,許多年在很多工地待過,看到過各式各樣的工地。
即便有了較爲安全的腳手架,但施工現場的安全問題,依然經常發生。
或是人爲因素,或是台風等自然原因,總之千奇百怪。
因此,要說起這些施工現場的安全規範問題,他能說一大堆。
計春耕聽完之後,嚴肅地表示會上報此事。
“好的,領導,那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先回去吧。”
沖主任點點頭,許多年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他便坐了下來,打開醫書,腦海裏想的卻是那位受傷工人的傷口。
前段時間看的跌打損失醫書,現在看來多少有些用處。
但相比起來,還是不如系統學習外科知識來的好一些。
中醫在治療這種外科方面的手術知識,較爲缺失。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
盡管他是想要在中醫這條道路上前行,可目前經曆的這些事兒,多少有些讓人無奈。
靜下心來之後,他便認真地看書了。
中午,回到家,四合院十分熱鬧。
看到了不少相對陌生的熟悉面孔,許多年知道這些人應該都是附近的鄰居。
周紅梅她們都在廚房門口,秦淮茹看到他便起身迎了過來。
“阿年哥,我已經做好飯了。”
“嗯!”
許多年點點頭,跟她一起回了家。
客廳裏,秦淮茹聊起了前院那些鄰居的事兒,她們全都是來打聽許多年昨天那兩頭野豬的事兒。
“問我野豬是在哪裏打獵到的?”
聽到這句話,許多年面色古怪,旋即好奇地看着秦淮茹道:
“那你是怎麽回答她們的?”
昨天下午和晚上吃飯的時候,許多年就不止一次說過了,是在太行山深處打獵到的野豬。
“我跟她們說了,就是在太行山深處啊,但她們好像不信,非要等你回來”
秦淮茹聞言,郁悶地嘟嘴說道。
“哈哈,那不管她們了,愛信不信。”
許多年樂了,對于那些鄰居的小算盤,他可太清楚了。
太行山深處有什麽野味,大家也清楚。
可越是深入山裏面,越是危險。
遇到猛虎或者豹子怎麽辦?
太行山應該是沒有熊瞎子的,但有東北虎和豹子,而且豹子還不少。
隻不過前兩天許多年他們隻是遇到一頭老虎,沒有遇到豹子而已。
有些豹子十分兇猛,能叼着兩百斤的野豬在森林前行。
畢竟,相比隻會橫沖直撞的野豬,豹子對人類更加不友好。
野豬是蠢笨的,遇到野豬,隻要躲避及時,不要去激怒野豬,大概率它會自己跑掉。
相反,遇到豹子,豹子可能會尾随或者直接上前厮殺。
特别是遇到那些餓了好幾天的豹子,會更加兇殘血腥。
那些鄰居自然是清楚明白這些情況的,所以,想着跟許多年這邊打好關系。
下次許多年再去打獵的時候,可以帶上她們男人。
不說捕獵到什麽幾百斤的野味,就算是幾十斤,她們也能高興很久了。
有許多年帶着,也相對安全啊。
一瞬間便猜透了這些鄰居想法的許多年,隻是置之一笑。
别說他目前并沒有這樣的計劃,就算有,也不會帶這些鄰居去。
簡直就是拖油瓶的存在,這樣的隊友,根本就是累贅。
甚至,他連巴特爾他們這些人都不想帶呢。
畢竟旁邊有人,他都不好操作。
空間裏可是有不少彈夾呢,完全可以單獨出發去打獵。
不過,短時間内沒必要。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直接把手裏的錢換成糧食和肉,更劃算呢。
畢竟相比野味,其實家禽更好吃。
就在許多年小兩口有說有笑地吃着飯的時候,軋鋼廠這邊,老許卻十分郁悶。
整個上午,他都被安念雲整得沒脾氣了。
不僅僅是他,許大年和許十年兩兄弟也差不多。
第一車間的不少工人,也都發現了,老許父子三人,零配件加工的要求都提高了不少。
一個上午,除了去廁所,安念雲哪裏都沒去,就一直盯着老許父子三人。
一個個零件加工,比以往所需要的時間更長。
父子三人的專注度也遠超以往,因爲安念雲就在旁邊盯着。
這負責任的态度,把旁邊的車間主任陳世傑都給看傻眼了。
貌似他才是車間主任吧?
怎麽安念雲這個技術員,把他的工作給搶了呢?
就這樣,安念雲硬生生逼得老許連上廁所的時間都縮短了。
往常他蹲坑的時間,最少是二十分鍾,有些時候長達半小時以上。
但是今天上午,他隻去過兩次廁所,并且每次的時間隻有五分鍾。
一旦超時,門口外邊就會有人喊話了。
因此,被安念雲這麽整蠱,老許父子三人都沒脾氣了。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脾氣,而是不敢有脾氣。
他們父子三人算是替許多年擋了麻煩,或許也有那天老許太過強硬拒絕的語氣,有關系。
食堂裏,陳世傑坐在老許對面,十分好奇地問道
“老許,伱們父子三人什麽時候得罪了安技術員?她爲什麽要這麽整你們?”
整個第一個車間,不,午飯過後,估計整個軋鋼廠都會知道了。
沒辦法,這個時代沒啥娛樂節目,八卦才是大家生活的調味劑。
而安念雲作爲軋鋼廠唯一的女大學生,長得又漂亮,追她的人從軋鋼廠排到了發果。
所以,自然是毫無疑問的焦點人物啊。
跟這樣的焦點人物稍微有點關系的事兒,都會上軋鋼廠的熱榜新聞。
此時的食堂内,不少第一車間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關于老許父子三人和安念雲之間的故事,就這麽傳開了。
老許搖搖頭,沒有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
總不能說是因爲安念雲想要破壞他家老三的幸福家庭,被他家老三拒絕後,因愛生恨吧?
這不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嘛。
再說了,大家聽了,怕都不會相信。
畢竟安念雲是誰啊?
這樣的天之嬌女,會看上已經結婚且隻是一個初中生的許多年?
在遍地都是文盲或者掃盲班畢業生的五十年代,初中生已經十分牛逼了。
高中生絕對是這條街最靓的崽了。
而大學生,附近的幾個大雜院、單位等等,幾乎都會知道有這麽一位大學生的存在。
甚至連這位大學生每天吃什麽、穿什麽、看什麽書,都會被鄰居們打聽的十分清楚。
因此,許多年隻是初中生的事兒,陳世傑等跟老許較爲熟悉的人都知道。
既然沒什麽好解釋的,那就好好吃飯。
旁邊的許大年正準備開口說話,老許則是瞪了一眼,眼神裏的警告意思十分濃郁。
這也是陳世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因爲什麽呢?
另一邊,财務科的幾個女同志坐一塊吃飯,也從旁邊工人同志的聊天中截取了隻言片語,頓時知道了什麽情況。
“那個老許不就是許樹根麽?我記得他是許多年的父親吧?爲什麽他會得罪安念雲呢?”
林秀芝很是不解,此話得到了顧玲玲和鍾麗珍兩人的一緻贊同。
老許一個五十多的工人了,跟安念雲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技術員,能有什麽矛盾?
兩人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錢大姐卻是笑了一下:
“我之前好像聽說過,許多年上次來我們軋鋼廠購買他們九十五号四合院的南倒座房時,被一個漂亮的女孩給攔住了,說許多年是敵特”
一聽這件事,鍾麗珍頓時便搶話道:
“我知道了,那個女孩是不是安念雲?”
顧玲玲和林秀芝她們也看向錢大姐,後者直接點頭應了下來。
旋即又把故事完整地說完了。
所以,大概率是因愛生恨的故事。
“但這個安念雲也太不可理喻了吧?人家許多年都結婚了,她怎麽還這樣啊?”
鍾麗珍皺眉不已,雖然她也好奇許多年的事兒,也有點喜歡他,但人家都結婚了呀,這點喜歡就深埋心底好了。
錢大姐繼續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誰知道别人是怎麽想的呢?”
“而且,别人怎麽做是别人的事,做好自己,管好自己的嘴巴就可以了。”
林秀芝幾人頓時應了一下,旋即沒有繼續讨論這件事了。
但,說是這麽說,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真正做好自己呢?
下午,安念雲依然我行我素,繼續監督老許父子三人的工作。
不過,到了半下午的時候,安念雲被人叫走了。
說是有技術問題需要她出面。
然而老許他們沒來得及高興,在安念雲離開之前,依然規定了任務,并且她在下班之前或者明天上班之後,會過來檢查。
換句話說,明天還會繼續盯着老許父子三人。
等安念雲離開之後,老許父子三人,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可也沒有休息多久,便又繼續幹活了。
零件的加工數量可是不少呢,技術要求高是沒錯,可是效率也得有啊。
所以還是無法松懈下來。
旁邊磨洋工的工人,看到這一幕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陳世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然後在這位工人耳邊來了一句:
“看得很爽是不是?”
“那是真的爽啊.”
工人下意識地回答,旋即看向聲音的來源。
頓時差點魂飛魄散,陳主任什麽時候來自己身後了?
真是要命啊!
其他工人看到這位工人的表情,頓時哄然大笑了起來。
連老許父子三人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樂了。
苦中作樂吧!
“你們都應該向老許他們父子三人多學習,今天一整天的工作狀态多好啊,我們作爲工人階級.”
陳世傑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俗稱打雞血。
這年代的雞湯,總免不了加一些貢獻精神之類的話。
車間裏的大部分工人們,也隻是聽聽,并不會當真。
也有當真的工人,就是那些相對年輕的工人,他們更容易上頭。
并且也因爲剛進入軋鋼廠這個大集體,一切都覺得新鮮,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隻有工作一年或者幾年後,才會慢慢變成老油條。
整個下午,老許父子三人也沒怎麽歇息,除了喝水上廁所等,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認真工作。
雖然沒有人監工了,但在這個期間,安念雲還是神出鬼沒了好幾次,沒吓住老許他們,反倒是其他工人被吓了一大跳。
倒也不是害怕,而是被安念雲這個小姑娘罵的話,臉上肯定會挂不住的。
估計也就老許他們父子三人能忍受得了吧。
臨近下班,安念雲再次出現,檢查了一遍老許他們加工出來的零件。
其他工人看着她十分認真仔細,每一個零件全都檢查,都忍不住替老許他們默哀。
招惹了安念雲這樣的小女人,簡直就是倒了血黴。
“這些都是殘次品,不合格,重做.”
不多時,安念雲便已經挑出來自認爲不合格的零件了,直接放到一旁,毫無感情地說道。
在其他地方忙活的陳世傑,也趕了過來。
聽到安念雲的話,忍不住拿起那些殘次品看了看,結果這些零件都是可以用的啊。
頓時,他忍不住對安念雲道:
“技術員同志,這些不是殘次品啊,這就是合格的零件啊,可以用啊,您到底想要什麽樣标準的零件呀?”
安念雲淡淡地指了指旁邊的合格産品,接着繼續檢查許大年和許十年加工出來的零件。
後兩者的零件,殘次品更多,合格産品隻有兩件,真的就是凄凄慘慘戚戚。
許大年兩兄弟看着一堆殘次品和隻有兩件合格的零件,臉都綠了。
可又不敢反駁什麽,誰讓人家是技術員,而他們隻是一級工人呢。
于是,隻好把目光投向陳世傑,希望陳世傑這個車間主任能替他們說說好話。
而陳世傑也沒有令他們失望,很快也重新檢查了一遍,然後對安念雲道:
“技術員同志,我剛才也檢查了一遍,如果按照你這種标準的話,那麽我們第一車間幹脆就不要搞生産了,因爲大部分工人加工出來的零件,也都是不合格的”
“我不知道你跟老許他們父子三人有什麽私人恩怨,但這裏是第一車間,是我管理的地方,這些零件就是合格的産品。”
安念雲也不廢話,她直接揚了揚手中的表格:
“我有給每位工人打分的權力,也有給每個車間提供技術指導,在我的本職工作範圍内,我願意怎麽做就怎麽做。”
“陳主任,你是第一車間的領導,确實沒錯,但如果你說以後都不需要我的技術指導了,那我現在就走。”
“怎麽樣?要不要答應?”
陳世傑頓時目瞪口呆,隻好幹巴巴地說道:
“技術員同志,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把私人恩怨帶到工作來,否則的話,這樣很容易出事的。”
“出事?能出什麽事情?”安念雲眨了眨眼睛,繼續道:
“如果給工人提供技術指導,也會出事的話,那我不用幹工作咯?”
此話一出,陳世傑再次瞠目結舌,對方是真的拿捏住他了。
所以,還能怎麽辦?他也無可奈何啊。
給老許父子三人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陳世傑便離開了。
其他工人看着得意洋洋的安念雲,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還是不要招惹這位女同志好了。
太折磨人了。
老許面無表情,拿起那些殘次品,繼續打磨加工。
許大年兩兄弟見安念雲已經離開了,頓時忍不住吐槽道,“爹,我們就任由對方這麽欺負麽?”
“什麽叫欺負?”老許停下來,看了看兩個兒子一眼,又繼續幹活,同時說道:
“人家技術員不都說了嘛,這是給我們提供技術指導呢,我們不感激人家就算了,怎麽還恩将仇報呢?”
嘎!
這還是自己的老爹嗎?
原來還可以這樣自我安慰的?
可欺負就是欺負啊,哪有這樣逮着他們父子三人,整整一天時間都在重複修整這些零件的?
都快成百煉鋼了呢。
很快,工人到點放工了。
許大年兩兄弟這才松了一口氣,可累慘了。
不僅僅是身體上面的辛苦,心也累啊。
被安念雲這樣小肚雞腸的女同志折磨了一整天,連上廁所的時間和次數都屈指可數,能不累麽?
其他老油條工人,都在最大可能地偷懶,打屁聊天,把許大年兩兄弟給羨慕壞了。
回家之前,老許推着二八大杠,對許大年兩兄弟警告道:
“到家之後,你們要是敢把今天的事透露給老三知道,仔細你們的皮!”
看着老許騎車離開的背影,兩兄弟頓時更加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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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