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啊!
苦思冥想了半天,許多年看着桌上的手繪圖紙,還在沉思之中。
他看書很雜,但也意味着很多事都不精通。
刑偵和斷案更不是他所擅長的,畢竟現實又不是拍電影,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編劇設定的劇情發展。
張雪梅是怎麽失蹤的,具體又是在哪裏失蹤的, 根本無從得知。
沒有思路的他,突然拿起圖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趁着現在上面領導沒有給他布置任務,盡快幫殷旭東破了這個案子,還掉人情債。
雖然他不知道,能不能破,但先按部就班地去走訪一下, 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小陳, 我想去張雪梅家裏看看, 麻煩你帶我走一趟吧。”
來到保衛科,許多年沖陳達文說道。
出去查案,當然不能他自己過去,還得有人帶路才行。
不僅僅是帶路,還有就是他沒有執法權,保衛科的人才有。
保衛科裏面人不多,但殷旭東剛好也在,聞言便要跟着一起。
許多年聞言,搖頭失笑道, “殷科長,我隻是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可不敢保證什麽,您這麽忙, 還是待在保衛科吧,讓小陳帶我走一趟就可以了。”
“沒事兒,反正這會兒正好不忙,我去學習一下。”
殷旭東嘿嘿笑着,許多年無奈搖頭, 沒有繼續勸說。
于是,許多年三人騎着自行車離開了設計院,前往張雪梅家裏。
一個大雜院裏,許多年三人走了進去,張雪梅男人并不在家。
走進張雪梅家之後,許多年見到了她那兩個可愛的孩子,更加笃定了心裏的猜想:張雪梅肯定是被害的!
這個年代的人都相對單純善良,但并不是說所有人都一樣善良。
殺人兇手究竟是誰,需要逐一去排除那些嫌疑人。
“小陳,走,我們去朱美玲家裏。”
聽到許多年的話,殷旭東和陳志文兩人都愣住了,前者更是驚訝地脫口而出:
“我們接下來不應該是去看張雪梅她丈夫嗎?”
“不用去看了,原本他應該是最大嫌疑人,但我現在認爲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此話一出,殷旭東兩人面面相觑,就因爲眼前的兩個孩子嗎?
然而, 許多年并沒有跟他們解釋, 反而先一步離開了張雪梅家裏。
張雪梅是雙職工家庭, 家裏過得還算富裕, 兩個小孩都養得白白淨淨的。
兩位老人雖然沒有什麽養老金,但是有張雪梅他們的工資,也足夠了。
僅從這裏看來,張雪梅她男人沒有任何殺人動機。
至于說爲了那上萬元的現金而選擇謀害自己的妻子,那得是多喪心病狂的人才做得出來啊?
可根據審訊資料,當時張雪梅她丈夫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場證據,從下班到回家都有據可查,完全沒有作案時間和空間。
所以,許多年才會選擇先将此人從嫌疑人名單劃掉嗎,去調查其他人。
三人來到朱美玲家裏,她丈夫于倫全在家,因爲沒有工作,隻能在家裏待着。
敲門進去的時候,許多年三人還在屋裏等了好一會兒,于倫全才開的門。
“殷科長,你們來了呀?快請進!”
見到是殷旭東等人,于倫全的臉色明顯害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打擾一下,我們隻是在例行工作,希望沒打擾到你。”
殷旭東還蠻客氣的,于倫全連忙表示沒關系的,似乎很坦蕩的樣子。
許多年則是一直盯着對方看,把對方的所謂反應都記錄在了腦子裏。
任何一個嫌疑人,其實都應該被懷疑,直到找出真相。
眼前這個于倫全多少有些不太正常,有兩點令他很疑惑,一是他剛才在屋裏幹嘛?爲什麽要讓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開門?
二是于倫全在看到是殷旭東之後,居然有明顯的害怕,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無奈嗎?
畢竟之前于倫全被帶去設計院保衛科的審訊室審訊過,已經被證明沒什麽事情了。
現在都過去一個多月了,見到又是殷旭東這樣的執法人員,如果心裏坦蕩蕩的話,絕對不是害怕,而是無奈才對。
帶着這樣的疑惑,許多年已經聽到了殷旭東的提問。
“你剛才在屋裏幹嘛呢?讓我們等那麽久?”
“嗨,我剛才打盹呢,沒注意聽,還以爲是做夢呢”
一邊聽着于倫全的解釋,許多年一邊觀察打量着于倫全家裏。
家裏不大,攏共就兩間房,都被打通了。
看樣子的挺老舊了,家裏也沒有小孩的生活痕迹,再仔細回想了一下審訊資料,于倫全和朱美玲應該沒有要孩子。
一目了然的客廳,擺着一個稍顯突兀的櫥櫃,還有堆着的麻袋。
許多年指了指麻袋,随意地問了一句,麻袋裏面裝的是什麽?
他沒有看于倫全,但眼角的餘光有在注意對方的反應。
不是特别明顯,但于倫全的臉色多少有些變化,微微有些緊張,但很快又被掩蓋住了。
“嗨,那不是之前裝修留下的一些工具嘛,家裏也沒地方放放外面也不合适,就堆在櫥櫃底下了”
殷旭東和陳志文都隻是坐在長條凳上,任由許多年觀察和問話。
兩人從心底裏沒有懷疑過于倫全,畢竟之前已經審訊過了,加上也有不在場證明,所以也跟張雪梅丈夫一樣,從嫌疑人行列中排除掉了。
在殷旭東他們看來,張雪梅更大的可能性是被别人給害了,而不是熟人。
“哦,我看你們家裏沒有裝修過啊,裝修哪裏了?”
許多年繼續打量四周,于倫全的聲音多少有些變了,說話的時候幹巴巴,有些不太正常的結巴。
“就是櫥櫃這面牆嘛,之前的牆面都脫落了.”
“哦,什麽時候裝修的呀?我看過審訊材料,裏面好像沒有提及這些啊。”
于倫全頓時尴尬地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沖殷旭東道:“殷科長,這位同志是誰啊?我還不認識呢.”
想轉移話題?
就在殷旭東想要介紹的時候,許多年搶先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
此刻的于倫全,心底已經慌了。
殷旭東和陳志文兩人也反應了過來,頓時目光犀利地盯着于倫全。
“于倫全同志,請你配合一下,好好回答許組長的問題。”
許組長?
于倫全腦袋嗡地一下,臉色都白了幾分。
從殷旭東三人進門開始,就隐約以許組長爲首。
既然殷科長也要聽這位許組長的話,那麽許組長豈不是比前者的職位還要高?
這意味着能力也更強?
難怪于倫全覺得這個許組長那麽難纏呢。
“就是在上個月月中的時候.”
“于同志,請回答得具體一些,以方便我們做記錄。”
說話的同時,許多年還給陳志文遞了一個眼神。
後者懵了一下,然後才拿出紙和筆,開始記錄對話。
“在八月十六,不對,是八月十七号,我們才去買材料的.”
在于倫全解釋的時候,許多年已經來到了櫥櫃這邊,沖殷旭東招呼了一下。
“于同志,不介意我們搬開來看一下吧?”
聽到這句話,于倫全更懵了,緊張的情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幹巴巴地應了一句,點了點頭。
對于此人的反應,許多年隻是記在心裏,并沒有說什麽。
櫥櫃被移開了,那些麻袋有點沉,不是什麽工具,而是沙子、碎石這些。
但許多年和殷旭東兩人力氣大,很快就搬到了一旁。
露出了一大片被翻新過的牆面和地面,許多年蹲下來看了看那些混凝土地面。
“這地面鋪好之後,我們就沒有再繼續了,因爲啊玲想要把家裏全都刷一遍,我們不夠錢.”
聽着于倫全口不對心,明顯語無倫次的解釋,許多年點點頭,沒有說話。
從混凝土面來看,這明顯不是大半個月前澆築的,而是最少一個多月以上了。
但許多年無法判斷具體的時間,也沒有太多的懷疑。
此刻的他,基本上已經把于倫全列入到了被重點懷疑的對象。
因爲于倫全有着明顯的作案動機,他沒有工作,整天無所事事,家裏還缺錢。
照理說,朱美玲還有一份工作,他們家也才倆人,日子還算過得去才對。
然而一個大男人沒有工作,靠自己女人養着,對男人的自尊心可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想必于倫全忍受了很多煎熬吧?
吃軟飯的人很多,可許多年看着于倫全,壓根也不像是樂意屈居人下的那種人。
可張雪梅的屍體到底去了哪裏呢?
帶着這樣的疑問,許多年又詢問起了于倫全的過往,就是簡單交流。
交流了一會兒,許多年更加确定了于倫全的嫌疑人身份。
後者自尊心确實很強,從于倫全剛才說話的語氣和過往經曆就可以判斷一二。
許多年看過不少心理學書籍,雖然不是心理學專家,但三腳貓功夫還是有的。
從于倫全的反應,他是可以判斷出來,此人心裏有鬼。
也知道了對方的作案動機,但現在問題的是,張雪梅人呢?
沉江了?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
又聊了一會兒,許多年突然發現,于倫全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那面混凝土地闆,因爲殷旭東還在那邊蹲着查看。
“總不能秘密就藏在地闆裏面吧?”
這個荒謬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許多年自己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豁然間,他想起了剛才來于倫全家裏的時候,巷子口那邊還有一抔小黃土。
小黃土已經被雨水沖刷過了,散了一地。
當時他并沒有什麽感覺,可現在想起來,或許這面混凝土地闆下,真的藏了秘密呢?
“于同志,你們當時是自己裝修,沒找其他人的,對吧?”
突然,他又問了一個問題,于倫全再次解釋了一遍,語氣多少有些不耐煩了。
聽完之後,許多年又問了。
“于同志,根據你之前的審訊記錄,我記得你說過,張雪梅被害的時候,你是在家裏對吧?”
“對,鄰居們都可以作證!”
“那麽那天下午三點半到六點這段時間你也是在家裏,對嗎?”
“沒錯,我就是在家裏裝修的.當時隔壁的李大媽還嫌我吵呢.”
“你當時是在挖地麽?”
突然,許多年又再次抛出來一個問題,于倫全徹底不耐煩了。
直言說是,然後接着又表示許組長您還有什麽問題,直接一次性問了吧。
這個态度,許多年頓時笑了。
越是故作聰明,越是說明心裏有鬼。
許多年突然站了起來,沖于倫全露出一個微笑:
“于同志,你們家有大錘嗎?”
這個是真沒有,大錘這玩意兒,不是一般家庭根本不會有的。
“小陳,别記了,去附近的派出所或者街道辦問一問,哪裏有大錘,借一把過來,我有用。”
陳志文二話不說,收起紙和筆就出門去了。
殷旭東聞言也站了起來,好奇地問道,“許組長,您要大錘幹嘛?”
“砸了這個地闆和這面牆!”
說這話的時候,許多年還是沖于倫全笑着說的。
後者臉色大變,結巴地沖許多年道:“許許.組長,你這砸東西,不太好吧?”
在他看來,此刻許多年的笑容,跟魔鬼一樣,似乎已經看透了他的内心。
這會兒的殷旭東也已經察覺出于倫全不太對勁了,爲什麽會那麽緊張呢?
“确實不太好。”許多年頓了頓,接着道:
“不過沒關系,我們設計院雖然隻是擅長設計房子,不擅長建造房子,但沒關系,這些都是相通的”
“實話跟你說,我家的房子,也是上個月才翻新改造過的.”
“所以,到時候這地闆被砸壞了也沒關系,我會請人幫忙恢複的”
于倫全聞言,心裏更加害怕了。
但表面上還是要裝作雲淡風輕才行。
他越是這樣,破綻越多。
越是讓許多年和殷旭東兩人懷疑他心裏有鬼。
過了好一會兒,陳志文帶了一把大錘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兩位派出所的公安。
又多了兩名身穿制服的人,于倫全更加害怕了。
就在這個時候,許多年已經掄起大錘,狠狠地砸向了地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