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還有大兒子,若不是他苦苦相逼,自己又怎會将兩個兒子送往北方呢,不去北方大兒子就不會死,如此一來他竟将兩個兒子的死都歸到了鄭孤的頭了。“鄭孤,你害的我家破人亡,這筆帳我必然要和你算回來!”這是王發财離開時留下的話,沒有人知道,這個因仇恨而瘋狂的人會做出什麽事來。
在這段插曲過後,鄭府重歸甯靜,王發财自埋葬了兒子後也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裏,紫鳳钗的秘密被破解了,它的秘密就在于沒有秘密,而這對鳳钗也重新插回了德珠的頭上,不知不覺間已到了五月中旬,再有半個月就到了他們成親的日子。
這一天鄭孤偕德珠到其名下新開的錢莊去瞧瞧,其後又在街上買了些成親時要用的東西,當然最主要的就是爲德珠量身定衣。
“喜上加喜繡莊”杭州最有名的繡莊,那裏的東西繡工每一件精美無比,價格自然也是奇高,除非是真正的富賈大商,否則是不會來這裏訂做衣服的。
按着德珠自己的意思在那裏選定了一件嫁衣,要到五月二十幾才可以拿,這還是鄭孤要他們盡快趕制的結果,否則怕是要到六月,其實這嫁衣早就該來定了,隻是前些日子爲着孟小月的事,使得嫁衣之事拖下來。
鄭孤與德珠走在街上低聲說着話,這街上人多的很,不時與人擦身而過,突然一個中年人在與他們交叉而過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了腳步低頭自言自語地道,“咦,這位姑娘看着好眼熟啊,是誰呢?”
如此低頭想了好一會兒,他猛然拍着自己的大腿,“唉呀,這不就是右骁衛将軍長孫晟入宮爲妃的女兒嗎?皇上現在滿江南在找的不也就是他嗎!”想到這兒他趕緊回過頭再看,但哪裏還有适才的人影,找遍了整條街也沒有發現。
“奇怪!奇怪!”中年人一邊懊惱不已,一邊又連聲奇怪,他聽說這位皇上最爲寵愛的貴嫔娘娘出宮後是在江南府失蹤的,怎麽如今出現在杭州府。難道說是自己看錯了?
想到這兒,他回身問着身後的仆人,可有看見剛才地女子。由于這街上都是人,所以仆人們不是沒看清楚就是弄不明白他講的是誰。搞得他氣惱不已,大罵他們是蠢才!
氣也氣了,罵也罵了,該怎麽辦呢,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應該不會,當年他在右骁衛将軍長孫晟府中曾見過她女兒,如此美貌見過一次絕不會忘,是她!一定是她沒錯!
她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聽說皇上現在爲了她茶不思飯不想,要是自己能助皇上找到她可是大功一件,對!不管剛才看到地人是不是她先告訴皇上再說,想不到來杭州探親還有此等收獲。
想到這兒他頓時有了主意,立馬回到客棧将徳賢昭容娘娘有可能在杭州的消息寫在信上。然後用蠟封好交給仆人,叫他日夜不停地趕路,一定要将這個消息帶到長孫府。至于他則在杭州等消息兼且探查徳賢昭容娘娘的下落。
之所以不讓仆人将信送到皇宮,是因爲憑仆人這種身份根本就進不了皇宮。反而會因此耽擱了事情。還不如告訴右骁衛将軍長孫晟,由右骁衛将軍長孫晟去面呈皇上。
京城神龍殿
自徳賢失蹤後。太宗日夜牽挂,對後宮諸妃的臨幸少了許多,不少時候都是獨自一人在神龍殿過夜。
這一兩年間宮妃死了不少,前有先皇後與韋皇貴妃,後有煙洛與美菱,現在徳賢又失蹤,宮裏的主子少了不少,而皇上又不怎麽涉及,所以這段時間是後宮最平靜的時刻。
若說其中有什麽惹人注目地就是去年被太宗寵幸過的何婕妤與秦婕妤先後懷孕被太宗晉了位份,不過由于二人出身寒碜,所以隻晉爲美人,兩人的産期都在八月份,其中秦氏的肚子特别大,七個月的身子都快趕上人家臨盆的肚子了,太醫已斷言其懷的是雙胞胎。
這一日楊妃從皇後的坤甯宮商議完事出來,看春色尚好便到禦花園裏走走,未行幾步忽聞花聞後傳來一陣低低的泣聲,好像有人在哭,心下奇怪便詢着那哭聲走了過去,果見一人坐在石凳上低泣,看那衣服應該是宮裏地主子,由于她低着頭是以沒看到楊妃。
楊妃身後的宮女一看其頭上連發钗也沒得帶,便知是美人以下的身份,清了清嗓子喝道,“見了楊妃娘娘還不快請安!”
女子聽到突如其來地聲音吓了一跳,擡起哭花的臉一看,果見楊妃站在自己面前,一時慌亂竟雙膝一屈跪了下去,“臣妾給楊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唉,不用行此大禮!”楊妃單手扶起她,仔細看了一下道,“咦,你是太極宮地屏婕妤吧,本宮見過你好幾次!”
屏兒見楊妃認出了自己垂首道,“回娘娘,正是臣妾!”她極力咬着下唇不讓哭聲逸出來,但越是想止住就越是止不住。楊妃拉着屏兒到一處亭子裏坐下,讓跟着地宮女到亭外站着,身邊隻餘一個貼身的綠衣。
起初屏兒不敢,但楊妃執意要她一同坐隻得遵從,待得坐穩後楊妃方道,“屏婕妤,本宮看你剛才哭得甚是傷心,可是遇到了什麽事,不妨說出來與本宮聽聽!”
屏兒怯怯地拿了錦帕擦去臉上的淚痕,心下躊躇,想說又不敢說,楊妃哪會看不明白,她笑道,“沒事,盡管說出來,本宮助皇後協理後宮,你有什麽難處盡管說出來就是了。”說到這裏她想了一下又道,“本宮記得你和徳賢昭容的關系很要好,可是在爲其擔心?”
屏兒先是點頭,隔了一會兒又搖頭,把楊妃看得不明不白,屏兒不敢看楊妃,低頭絞着帕子道,“回娘娘,我确是擔心賢兒姐姐,但我相信賢兒姐姐吉人天相一定可以平安歸來的,我真正擔心的我的父親和娘親!”
“你父親和娘親?他們來京城看你了?”楊妃皺了一下眉頭道,“本宮記得你父親是杭州的知府,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宮中各個妃子的背景她多少都了解一些。
屏兒點頭道,“臣妾剛剛接到娘親寄給我的信,她說父親出事了,有人向皇上告發江南有官員賄賂,而其中的名單上就有我父親,現在他已經被罷官帶到京城的宗人府來受審,我娘親和大娘她們都一起跟着來了。”說到這裏她又哭了起來,“我好擔心,好擔心他們,萬一父親要是被判定有罪的話,一定會坐牢的,說不定還會殺頭,到時候我娘親該怎麽辦,她就我一個女兒,可是我現在連見都見不到她。”
“屏婕妤不要難過。”楊妃安撫着道,“那你有沒有去求過皇上?”
屏兒咬着唇道,“我還沒去求過,剛剛才收到的信,而且就算我去求了也不見得有用,以前賢兒姐姐在的話我還能讓她幫我求求皇上,可是現在她又不在,宮裏其他的人我又不認識!”
“所以你在躲在這裏偷偷的哭?”楊妃總算弄明白了她哭的原因,“唉,你也别太難過了,生死由命,你父親若命不該絕的話一定會沒事的!”
楊妃正自搖頭之際,屏兒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從凳子上滑跪在地邊哭邊道,“娘娘,求您幫屏兒救救父親,您要屏兒做什麽都可以,求求您!”說到最後她頭也磕了下去,撞在那石地上。
她這一來可把楊妃搞得手忙腳亂,“唉呀!屏婕妤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快起來!”可不論她怎麽拉屏兒都不肯起來,隻一個勁地磕頭求着。
楊妃無法之下搖首道,“屏婕妤,不是本宮不幫你,隻是這事涉及到前朝政事,非是我等女子所能幹涉,你應該知道後宮不得幹政,本宮雖有這心卻無這力!”
屏兒還是不死心,哀求道,“不會的,皇上這麽相信娘娘,隻要您肯幫我父親說幾句話,他一定會聽的,求求您!”
楊妃還待要說,瞥見屏兒哭得如梨花帶雨,惹人心憐的樣子後又停住了,目光輕閃,不知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