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珠一臉不高興地道,“那是進人家的門,進你的門不用敲,遲早有一天我把你這門也給拆了,讓你沒門可關!”她可真是生氣了,所以說話也重了起來。
鄭孤裝做不知情地摸着德珠的小腦袋道,“怎麽啦,是誰惹我們大小姐生氣了?告訴我,讓我去揍他一頓給你出氣好不好?”
德珠拍掉他的手沒好氣地道,“好啊,你好好打你自己一頓吧,自己去江南玩都不帶我去。你太壞了!”
鄭孤繼續着已經說過無數次的解釋,“我說過了,我是去辦事,不是去玩。要不這樣,等我把事辦完了以後再帶你去玩好不好?”
德珠不依地道,“那得等到什麽時候。你爲什麽這次不帶我去嘛,我保證你做事的時候會聽話,不會吵到你地,你就帶我去吧!”她拉着鄭孤的手使出了慣用的撒嬌,可惜這一次卻是無功而返。鄭孤堅定地搖搖頭,鐵了心不準備帶她去。
德珠見軟磨硬泡都沒用,一氣之下甩門出去了,鄭孤望着她氣乎乎地背影搖頭歎氣,這個小丫頭脾氣總是不見好,還貪玩的很。
他這次不帶她去根本就不是怕會影響到正事,而是怕在他還沒将事情弄清楚地時候,就有人認出了德珠并将她帶走,他怕以後見不到德珠。而且他隐隐已經感覺到德珠真正的身份絕對不會簡單,所以他不敢冒然将其帶到江南去。
然德珠并不知道鄭孤的憂心,她氣沖沖的走到大廳裏。适逢猶伯緊趕着進來,他沒注意到德珠的不對勁就開口問道,“小姐。知道少爺在哪裏嗎?”他地口氣很急。似乎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德珠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就道,“我哪知道他在哪裏。哼!”
隻憑這句話,人老成精的猶伯就看也小姐和自家少爺又鬧别扭了,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情去說,還要更重要的事要跟少爺說呢,算了,小姐不肯說,他隻能自己去找了,然不等他跨步,德珠突然叫住了他,“猶伯,你找鄭孤有什麽事啊?”
氣雖氣,但她對鄭孤的事還是很在心的,禁不住就問了出來,見小姐要聽,猶伯不得不住停住了腳步,攤手道,“有急事要找少爺呢,剛才咱們派到江南府的那個掌櫃差人快馬來回報說,江南的商會現在又不讓咱們開分号了,說先前隻抽百分之八太少了,他們非要改成抽百分之二十,否則就不讓咱們開業!他們太卑鄙了,明明少爺已經和他們簽過字據了,現在卻突然又出爾反爾。”
猶伯不甘地道,“要是真抽百分之二十的話,那咱們就等于是白白在爲商會做事了,自己一點利潤也沒有了,可是明天開業地事早就定好了,請柬也發了,人也請了,要是到時候開不了業,咱們富貴錢莊的信譽自是徹底毀了,以後也别想再在江南府立足了!”
“真的有這麽嚴重嗎?那些商會是幹什麽地,他們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權利,居然能不讓咱們開分号?”聽得是事關富貴錢莊地正事,德珠不由正了顔,全神貫注地聽着,先前的氣早就被她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猶伯雖覺得與她說沒什麽意義,但好歹是小姐,而且他也挺喜歡她地,所以解釋道,“所謂的商會,就是由某個地方各行各業組織起來的行會,像江南府的商會就是由江南府所有的商人組織起來的,它對江南府裏面所有的商家都有一定的制約,而且有新的商家要加入或開店也必須征得它的同意,否則商會下面的人就會一起來抵制,不然誰會還會賣它的帳!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有商會,在京城還有個總商會在!”
“哦?可是我在杭州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商會啊?”德珠不解地道,她确實從來沒聽過這方面的事。
猶伯有些自豪地道,“杭州也是有商會的,隻是以咱們鄭府爲首的二大富豪勢力龐大,壟斷了好些行業,所以商會基本上沒什麽勢力,和江南府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局面!”
德珠低着頭慢走了幾步,然後突然擡頭道,“猶伯,你說在京城還有一個總商會在對嗎?”
“對呀,那怎麽啦?”猶伯不解地道。
德珠的臉上升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猶伯,你告訴那個掌櫃的,叫他按照商會的要求辦,百分之二十就百分之二十,但是必須要求商會的會長寫下收據,然後等我們分号在江南府開張後,你就叫人拿着這張收據以及鄭孤先前和商會簽的字據,到總商會去告江南府的商會,看他們有什麽話好說,我想總商會爲了維護商會整個的形象,一定會對江南府商會進行懲處的!”
德珠說完這些後,發現猶伯還愣在原地,不由催促道,“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按我說的話去做?”
猶伯被她那一襲話說得腦袋有點暈,愣愣地點頭後又趕緊搖頭道,“不行,這事我等請示過少爺才行!”
德珠無所謂地聳聳肩,他要請示鄭孤後再做決定是很正常的,畢竟鄭孤才是鄭府真正的主人,不過她相信鄭孤一定會同意她的作法的,因爲這樣做,一可以保全富貴錢莊在江南的聲譽,又可以給江南商會一個教訓,何樂而不爲呢?
不等猶伯出門,鄭孤就走了進來,剛才他們的對話他在外面聽了個一清二楚,所以他示意猶伯不必再重述了,然後略略一想道,“就按小姐的意思去傳,另外我會馬上趕到杭州,告訴那個掌櫃的,和商會的人約個時間,我親自和他們談!”
沒想到鄭孤會出來,德珠馬上扭過頭不理他,這般小孩子氣的舉動,哪還有剛才吩咐猶伯時滿腹才智的模樣,鄭孤自問就算是自己,這一時半刻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主意來。他走到德珠身後探過頭道,“剛才的事謝謝你!”
德珠看也不看他就道,“我才不是幫你呢,你少臭美!”
看她氣還沒消,鄭孤舉雙手投降道,“好好好,我臭美,我壞,那德珠小姐,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要是再生氣就不漂亮了,也沒人要了!”
德珠口快地道,“沒人要就沒人要,反正有你在,我賴定你了!”一邊說一邊還扮着鬼臉,那樣子真是可愛得叫人心疼。
鄭孤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這是你說的哦,我記下了,可不許賴!”他心情一下子間變得出奇的好,不爲别的,隻爲德珠那句,我定你了!
德珠并沒發現自己的話哪裏不對,猶自說道,“我才不會呢!”說着她又将鄭孤推出去道,“你東西都整好了還不快走,不然小心明天趕不到!”
鄭孤舉頭看了看天色,确實是該出發了,他有些不舍地道,“那我走了,你好好呆在家裏,要是想出去的話就多叫幾個人陪着,千萬不要一個人去玩,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我最多三天就會回來了!”
德珠自從西湖被鄭孤救回來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沒有怎麽分開過,她已經習慣了有鄭孤在身邊的日子,所以在當得知鄭孤要去江南府去不帶自己去的時候才會如此不高
她忍着心裏的不舍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再啰嗦下去太陽都快落山了,還有,你要是回來的時候晚上趕路累了就别走了,找家客棧歇息一下再走!”
聽得她的關心,鄭孤臉上泛起了笑意,他習慣性地撫着德珠地頭道,“我都記下了,我走了!”說說走走他們已經來到了門外,在外面早有馬夫牽了如風在等候,鄭孤又叮咛了幾句後翻身上馬,他狠着心不再回頭看德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