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珠……鄭孤在一瞬間明白了自己從遇到她以來的反常,爲什麽他會一直讓她住在府裏,爲什麽他對她這麽縱容,爲什麽……
所有的爲什麽終于有了合理的解釋,因爲在他的潛意識裏就是要将德珠留在身邊,給她安全,給她快樂,給她所有他能給的東西!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在西湖救起重傷昏迷的她時嗎?是在她醒來後說她記住他的時候嗎?
鄭孤剛從發呆中醒來,就看到德珠伸着手在自己眼前亂晃,他一把抓下她的手道,“你在做什麽?”
“我還想問你在想什麽呢,都不理我!”德珠撅着一張小嘴不滿地道。
鄭孤赦然一笑,并沒有松開握住她的手,“想事想的入神了,沒聽到你叫我,有什麽事嗎?”
一聽這個德珠頓時來了精神,她眉飛色舞地道,“你說我們在這裏蓋一間小屋好不好,鄭府雖然很大也很漂亮,可是和這裏是不一樣的感覺,我更喜歡這裏,如果能蓋一間小屋的話,我們什麽時候想了就可以來這裏小住一下。
白天彈琴作畫,晚上就躺在草地上,靜靜的看星星!”說着說着她都快醉了。絲毫沒發現自己的手還被鄭孤握在掌中。聽着她地描述,鄭孤的眼中亦出現了一副如畫的美景。真地很美,然真正令他向往的,是陪在身邊地人,一切的美皆因她而起,“隻要你喜歡就好!”
“那你是同意啦?”德珠興奮的問着,鄭孤淺然一笑道,“恩!不過這事要遲一些再弄。我最近有許多事要辦,而且這塊地是誰的也要打聽清楚,等一切都弄明白了,我們就來這裏蓋屋子啊!”
德珠開心地點着頭,隻要可以就行了,遲一點就遲一點吧,這時她終于發現自己的手被鄭孤握着了,這對他們來說本來算不得親昵地動作,畢竟從德珠失憶醒來後。
幾乎将鄭孤當成了生命的依賴,走到哪裏都膩着他,這樣的動作對她來說并沒有怎麽樣。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這一次她的臉卻紅了起來。如飛霞一般。她輕輕的把手從鄭孤掌中抽了出來。
她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鄭孤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失落爬上他俊美的臉頰,一時間兩人陷入了尴尬中。
“我們回去吧!”兩人突然一起開口來了這麽一句,等得發現對方和自己說了一樣的話後,兩人先是一愣,接着俱都笑了起來,将先前的尴尬一下子給沖沒了,徳賢與來時一樣将琴抱在懷裏,然後與鄭孤一前一後同乘一騎。
這一次鄭孤騎地很慢,沒有像來時那樣的快跑,德珠坐在馬上靠着鄭孤一晃一晃,眼皮子不時的合在一起,玩了一天也确實有點累了,到後來她終于撐不住睡了過去。
鄭孤見過了這麽長時間都沒聽見她說話,覺得有些奇怪,低頭一看,卻發覺她早已經睡着了,望着那甜美地睡顔,鄭孤會心一笑,将馬兒的速度放得更加快,同時緊緊将德珠圈在胸前,以免她摔下去,這個小丫頭,居然這樣也能睡着.
接下來地日子,鄭孤變得比以前更忙,整天見不到人影,更不用說陪德珠了,不過德珠也不是個不講理地人,雖然無聊,但見鄭孤是真的忙事,隻好自己找事做,丫環們怕她悶,就哄着她學刺繡,可結果卻讓那些丫環們都傻了眼,她刺出現地東西比來教她的繡娘都不差,這還用學什麽!
然更受打擊的還在後面,棋弈、畫畫、泡茶等等,明明說什麽都不會,可師傅請來後,剛一擺弄立刻就會了,真可說是無一不會,無一不精,把請來的師傅一個個給羞得自動請辭了,結果所有人都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德珠小姐以前一定是個大家族的小姐,不然怎麽什麽都會呢?
聽到這個話,德珠一笑置之,可鄭孤卻笑不出來,他們說的沒錯,從德珠的表現來看,絕不會是個小人家的女兒,最起碼也是個什麽大官的女兒,可要真是這樣的話,就代表他們極有可能會找到德珠!
若真是這樣,他還能像現在這樣将德珠留在身邊嗎?
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他真的很怕德珠會離開,會在記起一切後離開,又或者……或者她已經有了夫家?
想到這兒,鄭孤再也沒了心情做事,他滿腦子都是德珠,她究竟會是什麽身份,江南!對了,鄭孤眼前一亮,他是在江南救的德珠,那就表示江南很可能有線索,他可以試着去打探一下然後再做決定,反正在江南的錢莊分号這兩天也要開了,對,就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