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賢突然動了,手沖妙玉端茶的手冷冷揮了過去,頓時将好好的一端茶打翻在地,滾燙的水濺在地上,打濕了徳賢精美的繡花鞋。
妙玉以爲是自己犯了什麽錯,趕緊跪地請跪,徳賢也不叫她進來,隻是垂目盯着自己的鞋尖,濃密的睫毛覆蓋了她的雙眼,叫人看不清她的眼中有些什麽。
“你們想不想知道淨昭儀剛才和我說了什麽?”徳賢突然如是說着,聲音輕柔卻是冷的滲人,再怎麽蠢笨的人聽到這兒也應該知道剛才淨昭儀來說的事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否則主子不會這麽生氣。
沉香與妙玉一站一跪着不敢搭腔,徳賢低頭将目光移到妙玉的頭上,蹲下身用修長的手在她臉上觸摸着,然後用很輕柔的嗓音說着,“很快,你看到妙香時就要改口叫主子了,真不愧是跟在我身邊的人,居然能被皇上看入眼,也不枉我這十來年的調教!”
最後這句話諷刺不已。
這個消息所帶來的震憾絕對驚人,妙玉額頭的汗立時就下來了,“主子……妙香不會……不會的……”軟弱無力的話連妙玉自己聽着也不信,妙香徹夜未歸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懷疑的事。
“是與不是,很快便可見分曉了!”徳賢慢慢直起身,眼睛直望着外面,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躍入了眼中,冷笑從唇角漫延,“說曹操,曹操就到,咱們去會會未來的香主子!”說着當先走了出去,沉香和妙玉趕緊跟在她後面。
妙香倒沒想到一進來就會與徳賢撞上,不過隻是一愣過後她就恢複了平靜,面無懼色地迎上徳賢,看到妙香的樣子,妙玉不由絕望地閉上了熱熱的眼,她知道主子說的沒錯,妙香已不是以前的妙香的。
“怎麽,現在想到回來了!”徳賢面帶微笑的說着,仿佛什麽都不知道,隻是那雙眼睛卻洩露了她心底翻騰的怒火。
“小姐!”妙香低低地喚了聲,心底亦湧起了一陣愧疚。
“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小姐嗎?”徳賢沖妙香厲聲喝道,壓在心底的怒氣一下子暴發了出來,她逼進幾步道,“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居然想到去勾引皇上,難怪這一夜都沒回來!你到底爲什麽要這麽做?我到底哪裏虧待你了?”
妙玉面色一凜,她沒想到消息會傳的這麽快,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她也沒必要再隐瞞什麽了,當下帶了一絲譏笑道,“你沒有虧待我?你若是沒有虧待我爲什麽要把我調開身邊?沒有虧待爲什麽我和妙玉所得的東西不一樣,根本就是你不仁在先,我不要當一輩子宮女,我不要一輩子見人就跪!”說到後來她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徳賢突然将一本東西重重地甩在她臉上,怒道,“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宮女?我從來沒想把一輩子把你困在我身邊,這裏面的人都是我托哥哥爲你找來的夫家,原想着昨天就給你看的,讓你自己選一個喜歡的,然後放你出宮嫁人!可我萬萬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我!”
徳賢說的岔了氣,咳了好幾聲才順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