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從甘露殿出來,這個代表着什麽,隻要是宮裏的人都會知道,妙香既不是太宗的貼身宮女,也不是甘露殿裏伺候的人,她會從那裏出來,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徳賢不敢再想下去,自己宮裏的人竟然……不……這不會是真的,足足有好半天的功夫她才緩過勁來,可是腳依舊僵硬的不聽使喚,試了好幾次才撐着桌沿哆嗦着站了起來,隻是一些些也不穩,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你……你……真的?!”語無倫次的話反應了她内心的掙紮,她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美菱沒有理由專門跑來說誣陷妙香的話,而且妙香昨夜确實不在宮裏,那麽除了皇帝的龍榻她還有哪裏可去?
“姐姐,你别氣壞了身子!”美菱似乎被徳賢面白如紙的樣子給吓壞了,跑過來想扶着她坐下,可是徳賢明明站不穩卻硬是不肯坐下,她咬着牙又一次問,“到底是不是真的?”
聲音裏包含着無盡的失望與怒氣,此刻的徳賢看似單薄平靜,實際上卻猶如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
饒是美菱再鎮定,可終究心中有鬼,在她的迫視下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嘴裏輕輕地說道,“應該是不會錯,是我親眼看到的。”
徳賢頓時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襲來,幾乎當場摔倒,晃了幾下後她扶住桌子,用盡所有的力氣站住,然後從那張緊緊抿起的嘴裏吐出三個字,“好!很好!”
然而那雙包含着暴風雨的眼眸,明明白白地表明她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徳賢在宮裏受過不少的苦,照理說應該不會再被輕易打擊到了,可是被身邊的人出賣還是第一次,她曾經是那麽得相信身邊的每一個人,可是現在,現在卻是與她一起長花朵紅那個人出賣了她,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想着她突然輕笑了出來,然後輕笑變成了大笑,笑得連眼淚也出來了,她這個反常的樣把美菱吓壞了,“姐姐!姐姐!”
她叫了好幾聲徳賢都沒反應,隻是不停地笑了,美菱都快被她吓哭了,她一邊叫人一邊推門跑出去。
沉香和妙玉聽到裏面不同尋常的笑聲,又看到美菱跑出來,連忙推門進去,此時徳賢已經止住了笑,她煞白着臉冷眼望着門口進來的兩人,手慢慢擡起,劃過眼角,帶起笑出來的淚水,望着指尖的濕潤,她止住笑的嘴角抿起一抹冰涼的笑意,屈指将淚水彈落在地,心傾刻間冷如冰川。
這樣的她讓沉香和妙玉面面相觑,不知是否應該上去勸慰,她們不知道淨昭儀到底和自家主子說了什麽,怎麽主子一下子變得這麽反常,最後妙玉去外面沏了杯茶來小心地奉上前道,“主子,要不要喝口茶順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