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徳賢欣然謝恩,其實她心裏亦不舍得離開他,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隻是他是皇上,自己是妃子,唉!總是有着諸多的無奈!
維持着得體的笑,小心的不讓内心的感情洩露出來,在太宗的殷望下她跟着福海出了甘露殿,然後坐上來時所乘的那頂軟呢小轎,這一夜随行侍候的是沉香。
天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小小的雨絲,打在臉上已不是開春時的寒了,反而有些舒服。
夜雨是徳賢最喜歡的,掀開轎簾看到沉香跟在轎子旁邊,身上已有不少地方被雨打濕了,但她并不在意,也不用帕子擦一下,徑直跟牢在轎側,倒是看到徳賢探出頭來時立刻提醒道,“娘娘小心,莫被雨淋着了!”
徳賢微微一笑道,“無妨,些許小雨淋了才舒服!”随即她讓擡轎的太監放下轎子,彎腰從裏面走了出來後吩咐道,“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們調頭擡回去吧!”
“娘娘,這怎麽行,您還是快上轎吧!”沉香被她吓了一跳,不止她,四個擡轎的太監亦吓了一跳,說什麽也不肯擡回去,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他們沒把德賢昭儀娘娘送抵宮中,肯定會怪罪的。
見此,徳賢隻好讓他們擡着空轎在後面跟着,自己則和沉香一起在雨中漫步而行,仰起頭感受到雨打在臉上的涼意,絲絲如許,明月依舊高懸空中,如水月華似在指引着在夜間迷途的人兒,好讓他們快些找到回家的路。
“你今年有二十好幾了吧?”徳賢突然開口打破了月華下的靜寂,她看人的目光不算頂準,卻也不差,沉香,她應是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從第一次她願冒着得罪幫助美菱的事上可以看出。
“回娘娘,奴婢今年二十二了。”沉香輕輕地回答呢。
“二十二?”徳賢屈指一算道,“還有三年,你滿二十五就可以出宮了!呵,做宮女也是不錯,隻要年滿二十五就可以放出宮了!”而她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宮外看看走走。
沉香舉眸,望向前路的眼中一片清明,“奴婢等不過都是賤命一條,二十五歲出了宮也不過碌碌爲生計而忙活。但娘娘之人生卻如錦梅長卷,延綿不絕,便是到了二十五歲也不過剛剛展露一角,其後還待有更多的精彩未展現!”
“你怎的不說是未知的危險呢?”徳賢停下步,似笑非笑的掃向沉香的面龐。
沉香欠了身道,“娘娘福緣深厚,怎會有危險,有的隻會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樣恭維的話從她入宮到現在對好些個主子都說過,可榮華總有落下的那一日,是随恩寵的逝去而落下還是随着生命的逝去而落下,就不得而知了。
徳賢聽到她的話隻是一笑置之,未與說下去,她伸手接着細雨,重新換回了适才的話題道,“有沒有想過出宮了去做什麽?嫁人嗎?”
似乎女子最終的目的都是爲了嫁人,然嫁的是良人與否就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