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全賴姐姐了!”貞昭容亦同樣笑着,宮院中,竹林搖曳,在風中沙沙作響,剛掃的地,轉眼又落下了碧綠的竹葉,葉生葉落,卻是循環不止!
再回過頭來看徳賢那邊,衣緩輿行,轉眼便又到了坤甯宮,皇後已不在正殿裏,穿過殿宇,進到了内堂裏,隻見皇後伸手入魚缸中劃動着清止之水的同時,也逗弄着一條條金绯色的金魚。
長長的指甲在水中折射着與平常不一樣的光芒,瞥見魚兒受驚急急遊開的樣子,她未笑反而有一種極緻的落寞。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徳賢屈膝甩帕,依足禮向皇後行了一禮,不似有些妃子欺皇後老實,行禮偷工減料。
聽得她的聲音,皇後收手回過頭來,浮了一絲笑容在臉上,想去扶她,待見手上還是濕濕的,中途收回手,言道,“德賢昭儀請起!讓你無端多跑一趟實是本宮的不是,隻是本宮有些話想單獨與你說,不好讓甯妃她們知道!”
她倒是坦誠,心中怎麽想的口中便怎麽說,隻是這樣的人多半是要吃虧的。
“皇後客氣了,皇後有命臣妾自當尊從,何況隻是折回一趟。”由于不知皇後說這些的用意所在,是以徳賢起身說完這句後就閉了口,靜待其接下來的話。
皇後從宮人手中取過軟巾轼了手,然後走到徳賢跟前一步處,甯靜悠遠的雙眼定定的打量着她,似欲從中瞧出些什麽來,被人這樣瞧着總覺得有些不自然。
徳賢正要說話之時,突聞皇後聲音響起,“說起來這似乎是我們第一次有機會好好的談談,以往雖不曾多見,但你在宮中的事本宮多數也是知曉的。”
“承蒙皇後挂念,臣妾有愧!”徳賢不卑不亢地說着,瞧着皇後那張普通的容貌,心裏有些摸不着底。
“這裏沒旁人,你就不要這麽拘禮了,本宮癡長你一些,若你不嫌棄便叫一聲姐姐吧!”皇後的圓臉上布滿了真誠,讓人下意識的相信她的真意。
與皇後姐妹相稱,這是連貴妃也不敢的事,何況是她一個小小的昭儀,而且這份情,徳賢也不願領,她當即屈膝低頭,面帶惶恐地道,“皇後乃是後宮之主,臣妾不過一賤身,不敢高攀!”
随着這話的落下,皇後好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輕逸出一聲歎息,伸手扶住徳賢的臂彎,讓她起來後,無奈笑着,這樣的她竟也有了一絲美的痕迹,“皇後?我算什麽皇後?既無管理後宮,統禦諸妃的能力,也無爲皇上分憂的能力,就連甯妃也敢踩到我頭上來,難怪皇上總說我乏長才,當真是一些不錯!”
她不知在想什麽,又忘了自稱本宮,又也許其實在她心底根本就不願這樣自稱。感傷的情緒一直在她眼中流連不去,原本揚起的嘴角此刻也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