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賢不知太宗打的是何主意,緣何要賜衣而不循定下的規矩,領旨謝恩後又拿銀子賞了傳旨的公公。
早知這一日會來,可真到了這刻,心卻又緊張的不得了,第一次侍寝的經曆如一條毒蛇一樣盤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包括那要将她撕扯開來的痛!
身體是僵硬的,手是微顫的,直到溫和柔軟的水将她包圍起來,才慢慢放松了下來。
她坐在木桶中,長發垂在外面,妙玉在裏面服侍,她一次次的舀起混合着花瓣的水從她的肩頭傾洩而下,有幾片粉紅的花瓣留在了光潔的皮膚上。
“妙玉?”一直沒說話的徳賢突然出了聲。
“恩?”妙玉輕輕地應着,手中的動作卻未停,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将今日妙香的事告之小姐,不說不好,說了又怕徒惹小姐難過,令她好生爲難。
“如果妙香比你先嫁出宮去,你會不會難過?”她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令妙玉莫名地緊張起來,“小姐要把妙香嫁出去?”
瞧着她瞪大了眼的模樣,徳賢不由啞然失笑,“你問這麽急幹嘛,難道你也想跟着她一起出嫁?”
妙玉紅了臉小聲道,“哪有,我隻是奇怪小姐好好的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難道……”臉刷的一下由绯紅轉爲煞白,她想起在宮中常有的慣例,她嗫着失了血色的唇道,“小姐難道你将妙香賞給哪個太監做對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對妙香來說真的是太殘忍了。
這下輪到徳賢吃驚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搖頭輕笑,“你怎麽會想到這個去的?”
她既不否認也不承認的态度讓妙玉猜不準備她心裏在想什麽,隻得答道,“奴婢是聽宮裏的人說的,常常有主子把不喜歡的宮女賞給太監做對食。”
頭垂下去,聲音愈發的低。
徳賢擡手撫着她的頭道,“傻丫頭,我怎麽舍得這樣待妙香,若真是如此,那她還怎麽生兒育女。”瞥着妙玉聽了她話而重新亮起來的臉道,“今天,我見到了哥哥!”
“三少爺?”由于妙玉沒有随她去所以并不知道這件事。
“恩!我琢磨着妙香現在對我有些意見,調回身邊是不可能,不過讓她就這麽一直留在宮裏做粗使宮女也不是回事,就讓哥哥在外面給她找個好人家,嫁做人婦算了。”
徳賢娓娓說來,手輕拂着靜止的水面。
聽得徳賢這般說,妙玉簡直大喜過望,當即跪在地上叩首道,“奴婢替妙香謝謝小姐!”
徳賢擡手道,“起來吧,你們跟了我這麽多年,隻要不背叛于我,你們的将來我自會留心安排!至于你,暫時先留在我身邊,等将來有機會我找一戶更好的人家讓你出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