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正替她将一對珍珠發钗戴上,聞言道,“回主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她笑了一下道,“聽說皇上已經讓内宮局備下了主子的綠頭牌,看來不日之内就要點主子的牌子了!”從話裏透出的喜悅之情,看得出她亦在爲主子高興。
徳賢微微一笑,起身伸展雙臂讓她爲自己套上最後一件外裳,湖碧青色的袖子上繡着祥雲齊瑞的圖案,稍一側頭,墜上的珍珠輕貼在側,涼涼的如水滴一般。
這些日子,皇上幾乎隔天就會來看她一次,瞧着她額上的逐漸好起,很是高興,恍若傷是在他自己身上似的,有時候事務不忙時就與她在宮中一道用過膳再走。
太宗,你是在等我嗎?
望着窗外滿園的春色,心底驟然生出這麽個想法來,臉立時微紅了起來,兩團紅暈比世間上最好的胭脂畫就的還要美。
螓首微低,下巴構成一道優美的弧線,這樣的她美得驚人,連同爲女人的紅菱亦呆了眼,半晌才愣愣地道,“主子你真好看,像仙女一樣!”
“六宮粉黛多的是漂亮的人,何況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用得着這麽大驚小怪嗎?!”徳賢到底還是女子,聽到有人稱贊自己美麗,心裏自是高興,但臉上作出一副佯嗔的表情。
“那不一樣!”紅菱很認真地說着,“宮中各位主子美麗的是不少,可她們不似主子這般自然,至于以前嘛,主子美則美矣,但很少有像現在笑得這般真切過。”
真的這麽明顯?徳賢摸了摸自己微燙的臉,走了幾步,正想着,妙玉在外面求見,徳賢輕咳一聲,收了臉上的神色道,“進來吧!”
得了許可,妙玉挑簾走了進來,手裏面還端着一托盤,上面放着各色絹花,“小姐,這是宮闱局派人送來的絹花,共計十八支,請您過目!”
皇宮的東西端得奢華,說是絹花卻做的栩栩如生,而且照着花式薰就花香,譬如做成海棠花形狀的就散發出海棠的香味,所有薄如蟬翼的絹花其邊都是純銀鑲就。
花蕊及花葉處綴有細花瓣紅紅藍寶石,其中六枝更是綴了晶鑽,随便一枝拿到外面去賣都是價值不菲。
徳賢掃了一眼,拿起一枝在手裏把玩着,不甚在意地問,“其他娘娘那裏也是這樣嗎?”
“才沒有呢!”妙玉眉目間微露得意,指着那六枝與衆不同地道,“宮闱局的人說了,這幾枝隻有小姐這裏才有,連甯妃娘娘都沒有呢!”
徳賢用眼漠然地瞟了她一眼道,“戒驕戒躁,諸事謹慎,别讓人抓了話柄子,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經徳賢一提醒,妙玉臉上的得意盡數悉去,換之的是愧色。
她真是沉不住氣,居然一會兒功夫就把小姐教的話給忘了,看來以後要多多記着提醒自己才行。
徳賢點了頭對又道,“你們幾個都是我身邊的人,切然要記下,不可在外面仗勢,更不得亂言,一切都要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