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映着春日暖陽的明眸道,“沒什麽,是我多疑罷了!”這樣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徳賢有些迷糊,不過看煙洛的樣似乎不想再說下去,她也就消了再問的念頭。
逐拉了煙洛的手道,“姐姐,若你宮中沒什麽事的話,不如在這裏陪我用過膳再走,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呢!”
就這樣,一場原本可以及早發現的陰謀就此就壓了下來,很多事往往就是那麽無奈,等她們再發現,一切都爲時晚矣。
而直到那時徳賢才終于明白了,昔日韋皇貴妃曾經說過的話一點都沒錯
!然後悔,卻已來不及,許多事注定了,便無可挽回!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紗投在望月出神的美菱身上,曉風亭的下人都被她遣了出去,連香草也不例外,整個宮中都是靜悄悄的,隻有銅爐的“滴答”聲不時打破環室的靜寂……
聽着這代表時間流逝的聲音,美菱面色沉靜如水,她在想,若有一日她如以往所想的那般成爲了人上人,卻已年老色衰,沒了皇帝的寵愛,她該怎麽辦?
是在日複一複的月色中追憶往昔青春恩寵,還是像如今一樣算計着每一個對她有威脅的人?又或者兩者都有?
想到這兒,從來不感懷心事的美菱也有些酸楚,畢竟她才隻是十幾歲,然而感傷僅僅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十年的訓練讓她能輕而易舉控制自己的感情與心神,悲喜從來隻在一心間!
二更剛響過一聲,一個黑影就閃了進來,來者正是趙福,他進來後向臨窗而立的美菱跪下道,“奴才趙福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美菱沒有說話,隻擡手讓他起來,有時候,沉默往往比訓斥更有威效,特别是在不知道情況的形勢下。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趙福的手心就見了汗,對這個年少的主子他有着深深的畏懼,尤其是見到她在不傷己方一分一毫的情況下幹淨利落的除掉了盤踞宮中多年的韋皇貴妃後。
“聽說你現在在内府務專職負責各宮各房下人的調配?”在趙福等得慌神,不知自己做的不對惹惱了主子時,美菱終于開口了。
趙福不知她此問何爲,讒臉陪着笑道,“都是托了主子的鴻福,奴才才能在宮闱局混個差事當當!”
美菱擺手道,“行了,别在我這裏油嘴滑舌,今兒個我把你叫來是有點事想問你,新晉的德賢昭儀宮中可有我們的人在?”
趙福先是一陣讪笑,然後道,“回主子,奴才前日裏剛接到上頭發下來調到德賢昭儀宮中去的人名單,聽說有幾個還是皇上親自選定的,奴才看過了,裏面沒有我們的人。”
美菱微一皺眉,雙眉之間形成一個淺淺的川字,她想了一下道,“有沒有辦法換幾個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