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這麽一說,等同于宣告六宮要晉徳賢的位份,而且連封号都拟好了。
德賢昭儀,這個詞從太宗口中說出的那刻起,就注定要跟随徳賢一生,見證着她今後在後宮的峥嵘歲月,亦見證了她一步步走向榮寵頂峰的曆程。
隻是,在最後,這個字卻成了徳賢不願想起的夢魇!
幸?不幸?哪個又能說的清道的明!
福海無端被太宗訓了一頓卻一點都沒不高興,反而笑着向徳賢行禮道,“恭喜德賢昭儀娘娘!”
有了他的帶頭,屋子裏大大小小的奴才一齊朝徳賢這位新晉的娘娘行禮叩頭,“恭喜德賢昭儀娘娘,賀喜德賢昭儀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齊劃如一人,響亮無比。
“皇上這……”徳賢也未想到太宗會一時興起,就将她由才人推上了昭儀位,感動誠有,惶然更多,正待推辭,卻被太宗赤地千裏堵住了,“其實這個位置早在一年多前朕就該給你了,可惜朕當時被誤會迷了心竅,連累你受了這麽多苦,朕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你是朕唯一的長孫德賢,唯一的一個!”
他加重了唯一這個詞,似乎想借此來肯定什麽!
長孫德賢?徳賢在心中咀嚼着這個新的稱呼,她不知道太宗爲何會用這個“德賢”來做她的封号,難道是因爲她剛才說了南陽宛若生的話嗎?
想到這裏心中忍不住湧起一陣不痛快,然太宗金口已開,想再改顯然是不可能了,徳賢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或許這隻是自己多疑而已。
如此想着,臉上的笑容隻在微微一滞後就恢複如常,太宗看她一直沒有說話,不由打趣道,“怎麽了?是不是太高興,連謝恩都忘了?”
徳賢伸手放在太宗寬厚的手掌中,暖暖的,連帶着心也安定下來,軟聲道,“臣妾隻怕擔不起,以緻錯負了皇上的一番美意!”
“你擔得起的!”太宗拍拍她的手,瞟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衆人對徳賢道,“可以讓他們起來了嗎?”
他故意不自己說,而是讓徳賢自己叫這些人起來,這樣做,也就在等于爲徳賢樹她的第一個威儀。
徳賢借着太宗的手在床上坐直了身子,面向下方黑壓壓跪着的衆人,雙手虛擡,同時清越的聲音逸出形狀優美的菱唇,“免禮!”
那雙淡然的雙眸下,隐隐透出淩人之勢,這樣的徳賢不容任何人小觑,也告訴了後宮諸人,她再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淩,連嘴也不敢回的小才人了,她是德賢昭儀,是娘娘,是太宗帝的新寵!
“謝德賢昭儀娘娘!“得了她的話,衆人謝恩起身。
德賢昭儀娘娘,不論這個封号是不是她想要的,至少她已經成功了,在韬光養晦這麽久之後,終于成功了,昔日種種的潦倒、窘困,亦随着這聲德賢昭儀娘娘煙消雲散,如黃鶴一去再不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