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你聽到了嗎?有人正說着當初你曾說過的話,一生一世……可是你卻未曾做到,不!你不可以毀約,一生一世,朕定要與你做到。
宛若生,對!宛若生!
想到這兒太宗突然笑出了聲,仿佛是一個絕處縫生的人,笑意冉冉,不再是悲悲切切,更不再是無望無生,這亦是南陽死後太宗笑得最真心自在的一次!
“好!你……”他邊說邊回身,不想竟看到徳賢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情形。
“你怎麽樣了?”他奔過去扶起她,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相信了徳賢對自己的真心,亦明白當初确是自己誤會了她,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絕不會是貪慕虛榮之人,隻是這一點他晚明白了好久。
徳賢昏厥乃是因爲流血過多,再加上心力交瘁的緣故,太宗一時找不到止血的東西,就從自己的衣袍上撕了一片下來。
堵住那還在流血的傷口,心裏更爲自己适才的魯莽暴躁後悔不憶,這麽深的傷口說不定就要留下疤痕了。
徳賢自昏迷中醒過來時,見到的正是太宗一臉關切爲她處理傷口的模樣,看到這裏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的趁空虛之際用情打動了這位皇帝,在這場用性命以及将來做賭注的賭局中她赢了,是喜是悅,當真說不出……
然她在心底卻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場戲中,計雖用了三分,情卻有七分,情在計上!
她到底還是抛不卻根植于心底的情愫,這樣的她,在後宮争鬥中終是有些不如無情之人,不過她隻要能得到太宗的寵愛,能夠保住自己不倒就夠了!
“皇上……”她剛要說話就被太宗制止了,“不要說話,你失血過多,朕暫時幫你止住了,待會讓太醫醫治,隻是可惜……這疤怕是去不掉了!”說到這裏,他眼中充滿了愧疚。
徳賢淺笑道,“有皇上的龍袍爲我包紮傷口,區區一道疤也值了!”
“女子以悅已者榮,你不在乎嗎?”
“相貌是生來給夫君看的,隻要皇上不嫌棄,徳賢又有什麽好難過的呢?”她停了一下迎上他的目光問道,“皇上,您肯走出神龍殿了嗎?”
太宗抿着嘴沒有回答,徳賢心下立刻急了起來,深怕剛才那些話都白說了,正在想着,太宗突然将她緊緊擁懷中,并将頭埋在她的頸窩間,悶悶的聲音從中傳出,“老天雖然帶走了南陽,卻也将你帶到了朕的身邊,它要你代南陽活下去,繼續這個一生一世的諾言,爲你,朕可以走出神龍殿!但是你必須要才人朕一件事,一生一世,永遠都不要離開朕!朕再也經不起第二次的生離死别!”
太宗似乎在哭,悶悶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
“不會,隻要皇上不離開徳賢,徳賢就永遠不會離開皇上,一生一世,永恒不改!”
她對着太宗許下一輩子的諾言,垂在身側的手亦慢慢環上太宗的背,然後收緊。兩個同樣怕冷的人,汲取交換着彼此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