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愛與不愛,都與南陽無關了,她真正離開了這吃人的後宮,也離開了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其實能死在愛人的前面,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至少他會永遠記着你,對嗎?
花帶着她的靈魂慢慢飛去,天上,人間,生生,世世!
莫看屋中現下幾位娘娘主子都是一臉悲切,孰知她們心中又是如何在想的,這樣帶着面具做人也真夠累的,倒不如那幾位未曾來之人活的自在。
就像陰妃,她聽到這消息後先是一呆,緊接着就又跳又拍手,在那諾大的齋宮裏高興的好像未經人事的孩子!
太宗早已恢複了她皇後的待遇,可她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還是那些再簡單不過的飾物,與昔日貴爲皇後時,什麽都要用最好最貴的她完全不同。
陰妃笑得暢快,笑得幸災樂禍,她終于盼到南陽那隻狐媚子死了,活該!誰叫她搶去皇上的,現在遭報應了吧!哈哈哈!
顧婆婆沒有勸她,隻是摒退了所有人,獨留自己一人陪着她,顧婆婆知道她要是再不好好發洩一下的話會發瘋的,所以她選擇了陪陰妃一起開心,即使這開心是這麽的不應該!
那一天,是陰妃被廢後活得最開心的一天。
景甯宮
婉月如今已是昭容身份,照理應居于主殿,但她一直沒有搬過去,還是住在原來的偏殿裏,或許是因爲她已經經曆了太多不尋常的事,所以在聽到南陽的死訊後,隻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就再看不出來,仿佛死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她起身走到屋内懸挂着風鈴的一處,手稍稍一碰,那風鈴就發出叮鈴當啷的脆響,不知什麽時候,風鈴被磕破了一角,壞了整個的模樣,也是,都挂了這麽些年,也該壞了,活人尚且會變,何況是死物。
忽身後傳來一陣同樣的鈴铛聲,回頭看去,卻是松鼠晃着腦袋從外面跑進來,它在婉月的腳邊蹭着,那雙瑩光生色的眼裏流露出希望婉月抱它的神色。
婉月彎下纖腰輕輕地抱起了它,動作輕柔的如在抱自己的孩子一樣。
“松鼠!”她輕輕地叫着,目光卻不是落在松鼠的身上,而是望向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埋葬着她曾經的青春年華。
最後一個收到消息的是徳賢,原本正在作畫的她頓時愣住了,連筆上的汁水滴到新畫的荷葉上也沒發現。
“楊妃死了?”她機械地重複着剛才聽到的話,對這個天大的消息有些難以置信。
妙玉誤以爲徳賢不相信,加重了語氣重申道,“小姐,這是千真萬确的,今天早上楊妃被人發現暴斃在床上,據說全身烏黑一片,還腫了起來,可吓人的。”
妙玉說得繪聲繪色,也許她心中早就在盼着楊妃死了,若非她的出現,她家小姐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