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妙香就像一個走進死胡同的人,任别人怎麽拉都拉不出來。
妙玉頗有些無奈地翻了翻眼,“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向小姐認錯?”
她沒想到這句話惹急了妙香,她用比剛才高上許多的聲音叫道,“我又沒錯憑什麽要去認錯,除非你也認爲錦梅的死是自找的!”
“噓!”妙玉趕緊繞過衣杆捂住妙香的嘴巴,“你輕一點,别讓小姐聽見!”
她們所站的地方離徳賢的寝宮不過幾丈的距離,聲音大一點确實很容易被聽到,可她不知徳賢熄了燭火卻未曾睡下,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拉的進了她的耳。
妙香一把拉下蒙在她嘴巴上的手道,“妙玉你我是一起長大的姐妹,難道連你也認爲是我不對?”
“我……”一邊是小姐,一邊是姐妹,她真不知如何回答才會兩不相傷,最後一跺腳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你一天不去認錯,小姐就一天不會将你調回身邊,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妙香,你聽我話去認錯好不好?”
妙香冷冷一笑,整個人說不出的怪異,她用手指着剛晾好的衣裳道,“你看到這些衣服了嗎,明明有浣衣局她卻不送非要我來洗,她根本就是在借機刁難我,認錯?你要我怎麽咽下這口氣!”
雖爲奴婢,然徳賢在府裏時向來待她們如姐妹,使得妙香心性較一般人要高要強。
聽她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說話,脾氣比她好上許多的妙玉也不由動了氣,“妙香你現在怎麽變得這樣強詞奪理,你我都是知道小姐現在處境的,宮裏人最擅長的就是跟高踩低,浣衣局的人哪裏還會來收衣服去洗,以前不也是綿心和紅菱她們洗的嗎?”
“可現在就我一個人洗,這公平嗎?”
“咱們總共就那麽幾個人,小姐身邊又缺不了人,你叫小姐怎麽再抽人來幫你!你太不知分寸了!”說到動氣處妙玉的嗓音也不由大了幾分。
妙香此刻是一臉的不敢置信,腳撐不住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我以爲最了解我的人是你,可爲什麽現在連你也這樣對我,你們變了,一個個都變得好陌生!”
妙玉苦勸無果之下,亦寒了臉,“是!是變了,可變的那個人卻是你,以前的你絕不會這樣無理取鬧!”
她這般不留情面的話徹底激怒的妙香,也使她的心理愈加覺得不平衡,兩個人最終弄得不歡而散,且均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站在房中傾聽的徳賢等沒了聲音後才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來她與妙香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了,芥蒂已根植于她心中,很難再打開。
一直以來的左膀右臂沒了一個還真是不習慣,當然她更心痛于她們之間的疏離,不過憑成以往十來年的情份,将來若有機會,她一定會爲妙香指一門好親事,讓她好生出嫁,也免得再留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