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錦梅的那份一并活着,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人,再不要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死去,振作,徳賢在心中對自己說着。
半晌後,終于靜了心,回過臉來淡淡地道,“不爲什麽,她做錯事,惹怒了皇上,被杖責而死!”
僅僅是這樣淡然的語氣,如在叙述一個與已無關之人的生死。
徳賢而今的态度在别人看起來好冷血,根本就不像原來的她,徳賢的态度徹底激怒了本來就理智薄弱的妙香,她用力甩開妙玉的手大聲道,“爲什麽你不救她,即使你救不了,不是還有太後嗎?!爲什麽,爲什麽你不去救她,爲什麽不哭,是不是你根本就不難過!”
俨然是責備,過于悲傷使妙香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徳賢并未與她一般置氣,隻是惘然一笑,雙唇抿成一條優美的弧形,“哭有用嗎?如果哭能換回錦梅的命,我早就做了!”
幾許憐意的目光在他們幾人臉上一一掃過,“逝者已矣,錦梅的死已無可挽回,咱們隻有更好的活着能才不枉對她的死!”
隻可惜她的話妙香根本聽不進去,她揮舞着手大叫着,“借口,這些都是你的借口,我隻知道你任由錦梅死在面前,你知不知道錦梅曾跟我說過,她從小就苦,長大了更被送入宮裏做奴才,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遇上你這麽個好主子,把她當人看,她說……她說下輩子還要服侍你啊,可是你呢,你根本就和别人一樣不把做奴才的當人看,所以你不傷心也不難過,你鐵石心腸啊!”
說完這些後就哭着跑了出去,妙玉不放心意欲追出去看看,被徳賢喝住,臉上有幾分薄怒,“不許去,跟了我這麽久還這麽不懂事,都怪我以前太寵她了!”
緊跟着語氣一軟道,“讓她冷靜一下也好,以後她會明白的!”
話雖如此,但她與妙香之間終歸是有了隔閡,不再似以前那般的無間。
徳賢既決定了要走與先前不一樣的路,那她就必須要硬下心腸來,冷酷隻因環境逼就,她環望着面前四個或早或晚跟随自己的人,取出手帕一一爲他們拭去眼淚,然她忘了自己的手帕是濕的,這一擦反而使得衆人的臉都給弄濕了。
“怨我嗎?”她輕輕地問着,證據于冷漠中透着淡淡的傷感,叫人聽了忍不住揪心。
“小姐!”原本還沒怎麽哭的妙玉突然抱住徳賢冰涼的身子嚎啕大哭,“小姐,奴婢不怨,奴婢知道您心裏一定比我們還要苦,否則您不會這個樣子的,妙香不懂,可是我懂,小姐你要是想哭就痛快的哭出來吧,不要憋在心裏,你這個樣子叫奴婢好怕好怕!”
“傻丫頭!”徳賢撫着妙玉光滑的頭發,淺淺的笑着,沒有半分要哭的意思,心底的寒之意卻怎麽也去不掉,她總喜歡說人家傻,其他她比任何人都癡都傻,不過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