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賢慢慢地走着,每每想到這句話,心頭便一陣輕跳,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回到了掖庭宮,剛進扶月樓就看到滿桌的綢緞器物。
“這是誰拿來的?“徳賢問着正在清點物件的妙玉。
聽見問話,妙玉忙停下手中的事回答道,“小姐,剛才淨昭儀來過了,這些東西都是她拿來的,她在這裏等了您好一會兒,剛剛才離去呢!“
“有說什麽事兒嗎?”徳賢扶着桌子坐下,站了一天着實有些累到了。
妙玉搖了搖頭,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伸手從那滿滿一堆東西中找出一個小小的壇子來,“淨昭儀臨行前特意交待了奴婢要将這個交給你,說這是她親手釀制的梅花酒,拿來給您嘗嘗。”
徳賢微有些驚訝,當日在忘憂梅林中以爲那隻是一句玩笑話,說過就算,不想她竟真的跑去釀了,不過她從不曾聽美菱說其學過釀酒的手啊,莫不是……
想着想着,徳賢突然笑了起來,妙玉等人見了奇怪地問道,“小姐您笑什麽呀?”
徳賢笑了一陣緩過氣兒道,“我在想,淨昭儀她從不曾學過釀酒的手藝,怎麽突然會釀了呢,十有八九啊,是直接抓了花瓣扔進原本就釀好的酒裏,算算日子,這酒封了也快有一年了,指不定裏面的花瓣都腐掉了,這樣釀成的酒我可不敢喝!”
今日心情不錯,徳賢不由開起了美菱的玩笑,幾個下人聽得也是咯咯直笑。
妙玉忍住笑意道,“既然這樣,那奴婢先把這酒給收起來。”
“嗯,不過别收的找不到了,到時候萬一淨昭儀問起來,我又交不出,她可是要生氣的,不說别的,光是讓我喝光她自釀的酒就夠我受的了。”
徳賢吩咐着,做主子的心情好,做奴才們的也跟着心情好起來,不像以往那般壓抑。
歇了一陣後讓小壽子去傳晚膳,不消一會兒功夫,禦膳房就将膳食送了過來,照例還是四葷三素一湯,不過花樣卻換過了,說起來,這些日子膳食的花樣倒是時常更新,不似以往十天半月也不見換一次。
這宮裏的人啊,都一個樣,見風使舵的本事學得比什麽都快,想是見太宗對她的态度有所改善,怕她日後翻身找他們麻煩,所以趁早開始巴結起來。
用過膳又拿濃茶漱了口,妙香早已在浴桶中放好了水,上面飄着當下時令的花瓣,除衣入浴,緩緩滑坐入桶中,全身皆浸在那暖暖的水中。
古人曾說過,天下柔弱莫過于水,其實女子的心何嘗不是如水一般既柔且弱呢,唉,悄然歎了口氣,她閉上了眼。
腦中卻依然不停地想着太宗,她出來的時候他還在那邊改着折子,現在不知用過膳了沒,可有餓着,也不知……不知他今夜又将召何人來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