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子,大抵也不是凡品吧!
徳賢在心中暗想着,一旁的屏兒卻突然扯着她的袖子道,“賢姐姐,你說我們将來會有機會出宮去看看嗎,我好想回揚州看看。”
這話煙洛也聽到了,她連忙将食指舉到唇邊壓低聲道,“噓!我們進了宮就再無出宮的道理,又不是那些個宮女,隻要滿二十五歲就可以放出宮,我們生死都注定是皇帝的人,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啊!”
徳賢出點頭稱是,屏兒聽了面色一黯,然在瞧見前桌與笑語嫣然的美菱後重又亮了起來,“難道像菱姐姐那樣得皇上的歡心也不可以嗎?”
煙洛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口中說道,“那也不見得,除非皇上特許其回家省親,否則亦是不可,妹妹,你是不是也想坐到那裏去?”她的聲音有些飄渺,眼也不曾收回。
“姐姐?”徳賢沒料到煙洛會這麽直接地問,她也不管屏兒聽了會怎麽樣,果不其然,屏兒臉白了一下後嗫嗫地道,“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麽想的……”
回神瞧見她們的神色,煙洛不禁啞然失笑,“傻瓜,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進了宮的女子哪個不是這樣想的,又有哪個不想做皇帝身邊的寵妃,你想,我想,賢兒亦是一樣!”
她說這話的時候,對面的澤美人輕哼了一聲,眼中露出幾分不屑。煙洛見她對自己所說的似有所意見,心中不喜,雖沒有反唇相譏,卻也闆起了臉,頭去看場中已經快結束的歌舞。
那些舞伎盡興地甩着水袖,似要擲破雲空!樂聲由高至低,輕輕地,如流水潺潺,流雲片片,未等人細細聽,一下子又将調拔高了上去,圍成一圈的舞伎們順着音高高躍起。
長長的袖子幾乎快碰到了殿梁,細長柔軟的發絲在空中交織成一片,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她們也回到了地面,層層輕紗鋪就着美人如水的嬌柔……
“好!”在一陣短暫的靜止後太宗率先贊出了聲,複又朝右邊的南陽道,“然不及卿萬一!”
南陽聞言嬌羞一片,“皇上說得也太玄了,臣妾跳得不過是爾爾,哪你說的那麽好,況已許久不跳,恐将來連怎生跳舞都要忘了。”
“在朕心裏,你永遠是最好的!”指與指在桌下交握,纏綿無限,情意更在彼此目光之中脈脈流淌。
正如太宗所言,世間未必就沒有人及得上南陽,然在他,在唐太宗李世民的眼中,她永遠是最好的,即使嫦娥降世,洛神出水,亦是不及!
韋貴妃舉筷将一個煮熟的甜棗放進嘴裏,臉一下子皺了起來,随行在侍的綠绡見妝,趕緊将絹子覆于掌心,伸到了韋貴妃的面前,不料她卻搖頭将之推開,嘴緊抿着硬是将之咽了下去,苦的其實并不是棗,而是她的心,如何能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