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了好些天,徳賢心情難得有今天這麽好過,逐笑道,“傻丫頭,我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怎麽可能事先知曉結果,我隻是依常理推測罷了,說到底,今天打的其實是一場心理戰,我也不過是僥幸赢了而已!”
“爲什麽呢?”不光妙玉不明白,其他人也不懂,徳賢擡手理了一下雲鬓道,“栽贓陷害這套把戲誰都知道,也都會用,可爲什麽還是每每能奏效呢,原因就在于許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像紙一樣薄,一捅就破,若今日他們對韋貴妃堅信不移的話,那我再用什麽計策都沒用了!“
原來如此,聽得這話衆人方明白過來,徳賢将目光投向外面漆黑的夜空,美菱你看到了嗎?姐姐就快能替你洗清冤屈了!
明天……隻要再等一夜就好了!
徳賢無疑是聰明的,可惜她經驗尚淺,且宮中聰明的人實在太多,這一夜的耽擱足以生出諸多變數,雖不至于令其滿盤皆輸,但也足以令她事倍功半,未竟全功!
這一晚雖睡得極晚,卻是難得的酣甜,連睡夢中那也是彎起的,天剛放亮她就醒了過來,掀起垂珠紗帳下床趿了鞋走到窗邊,推開關了一宿的窗門,清晨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形成一圈金色的光暈。
徳賢仰起素淨的臉,深吸着夾帶花草清香的空氣,想到過會兒便會見到太宗,沉寂已久的心又再度有活躍起來的迹象。
那是她的天她的地啊,盡管他從不願正眼相對,她卻始終無法忘情,隻是将它壓在心底而已。
不知這一次再見會是如何的情景,是一如既往的讨厭嫌惡?
還是會令他有所改觀呢?徳賢垂目撫着望上如絲的長發,在心底悄悄地問着自己,這人世間的情愛,當真是沒道理可循,人隻要一遇到愛情便沒了自我,唉……真是可悲!
待一切收拾打扮停當後,她坐在殿中徐徐飲着暖茶,不時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妙玉等四人在她身後一字排開,随時準備待命。
茶飲到半盅,被她派出去打探的小壽子回來了,徳賢面容一整将茶往桌上一放問道,“如何?”
小壽子打了千後才道,“回主子,皇上還沒有下朝,尚在和大臣們商議政事,奴才已經将您的話轉告福公公了,他說等皇上一下朝就立刻向其禀報,請主子耐心等候!”
徳賢點點頭,重又端起茶,正欲喝忽想到了什麽,朝小壽子身後看了眼道,“怎麽不見小全子,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嗎?”
“回主子,奴才們在回來的路上聽到有人說麟德殿那似乎出了什麽事,小全子擔心與主子的事有關便跟過去瞧瞧,而奴才則先趕回來把事兒跟主子回禀了,想來這會兒他也快回來了!”
正說着,小全子就步履急促地跑了進來,臉色煞白,連禮都沒來得及行,張嘴說出一個驚人的消息,“主子,昨天夜裏,戲班的班主蝶雲飛在房中上吊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