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婆婆不知道,她隻是以爲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便對我坦誠以待,完全的信任。
越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越純樸善良;越是生活在高處的人,越奸詐難處。這是我穿越了兩個時代得出的理論。
“哎呀,我這個老太婆孤苦一生,若是真有這麽個孫子,倒是我的福氣了。一年前,我去山裏挖野菜的時候,在山崖之下發現了這個小子。我發現他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廢了很大的勁,才把他救活。可是,他好了之後便叫我奶奶,怎麽也不肯離開了。自我的眼睛不好之後,他是更不肯離開了。”
婆婆說到這裏的時候,長長地歎氣一口,空洞無神的眼中,流出來晶瑩的淚水。
我的心裏酸酸的。便道,“婆婆,你是有福氣的,瑛甯這樣的有情有義,他不會離開您的,您就是他的親奶奶。我會把您的眼睛治好的。”
我用心的看着婆婆的眼睛,眼角的周圍充滿了污濁之物。其實她的眼睛本就是感染。在現代的社會裏用一片殺菌的眼藥水就可以治愈。
可是,在這缺醫少藥、醫療條件極差的古代社會裏,便被成爲了絕症。
婆婆聽到這裏的時候,猛然間握住我的手,感激的道,“你說你真的可以醫好我的眼睛?”
“是的,婆婆。”我努力的點點頭,堅決的道,“隻要婆婆按時吃這種舒血草而且一天三次用它的水洗眼睛,很快就會好的。”
“真的啊!姑娘?你真是個神醫啊?”婆婆那雙大而有力的手,緊緊地握着我的小手。如同鉗子一般,差點把我揉碎了。
長期做體力活的人,竟然有這麽大的勁啊?我可不行。
我撫摸着被她捏的發疼的手腕,點點頭,道,“婆婆,放心,我什麽時候給你治好了眼睛,什麽時候走。”
婆婆當即要下床給我跪下。我猛地制止了,道,“婆婆。舉手之勞,再說了,我不是也帶來了一個傷人嗎?”
說着話語的時候,我扭頭看着不遠處的劍客。
他一直倚在那個土牆上,雖然面容不是太帥,五官也不是很端正,但是他的神情卻是難得的一片祥和甯靜。很自然,仿佛他很享受這種狀态。
我把婆婆很小心的靠在牆上。站起了身子,緩緩地走到了劍客的身邊,在他的身前蹲下道,“賤客?你在這個地方躺着,爲什麽還是一副陶醉而幸福的樣子呢?你可知道我若是把你扔在這裏,你必死無疑。”
他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神态依然祥和甯靜。微微的閉上眼睛,依然是進入了他自我陶醉的幸福狀态。
我非常奇怪的看着他,自言自語道,“你倒真是好心态啊。”
他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瑛甯抱來了一摞幹草,我們把他和婆婆放在陽光下,倚在稻草上,很舒服的曬着太陽。
我忽而記起了一首詩,不知道是誰的:人生最美的境界,便是依着麥垛曬太陽。
他們兩個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