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兩天應該是因爲那胎兒的緣故,看到太多的太多髒東西了。加上任千滄這麽一說,真的有種要被逼瘋的感覺了。他大聲喊叫着:“啊!啊!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也不想過繼你的!”
任千滄驚住了,我也驚住了。過繼!老爺子一開始說出這個詞的時候,我壓根就沒有想到他說的是哪個過繼。隻是驚訝于老爺子竟然有種被逼瘋的感覺了。任千滄看着老爺子那渾身發抖驚恐大叫的模樣,轉身拉起我就朝外走去。
一打開病房門,外面特護還有幾個好事的人都在門外聽着呢。也不知道他們聽到了多少,聽懂了多少。但是從大家的眼神裏,我看得出來,他們對我和任千滄的壞人形象更确定了。
任千滄拉着我的手走得很快,直到上了車子之後,他才稍微冷靜了下來。我有些不解地問道:“什麽叫過繼?”
“過繼!過去的過,繼續的繼,過繼我?過繼我給了那個女屍!我算的那個女屍的兒子!”
過繼!我的心中驚住了。在這種大家族裏,如果哪房沒有孩子,就會從族房裏找個不是長子的孩子過繼過去,就算是那房的孩子了。以後養老送終什麽的也有個人。可是怎麽會把任千滄這個任家唯一的孫子過繼給一個死人呢?
任千滄掏出了手機,撥下了寶爺的電話,這個發現很重要,需要得到寶爺的意見。至少在過繼給死人當兒子的事情上,他知道得應該比我們兩都多。
寶爺并不在家裏,說的去了學校。畢竟他才大三,很多課程還是要算考勤分數的。在得知他在學校之後,我門就直接趕到了寶爺的學校。
隻是他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大排檔要了一個包廂點了幾個菜吃了起來。不過寶爺那人,就是那樣。實際上吃飯的也就我和他兩個人,他還非要點五六個菜。
他那是等着一會打包回宿舍,犒勞一下宿舍裏打兄弟呢。
“把你過繼給女屍?”寶爺在聽到我們說的這件事的時候,夾到嘴邊的紅燒肉直接掉到了褲子上,還好死不死的在牛仔褲那拉鏈的位置弄出了一大片的油迹。看上去,讓人各種聯想。
“對,所以我算是那個女屍的兒子。”任千滄給我夾着菜,看樣子他已經完全能接受這件事了。
寶爺慌亂地用紙巾吸着褲子上的油,我一邊吃着,一邊說道:“沒用的,油迹就算你吸幹了,也看得出來的。”
“你不用這麽打擊我吧。我下午還有一節魔鬼老師的專業課呢。要不我現在就跟你們回去換褲子了。”
“你在學校裏沒留衣服嗎?”這麽問了之後,我才發覺我說錯話了。寶爺家那條件,他的衣服應該不多,不可能家裏留幾套,學校留幾套,任家再留幾套的。
寶爺一臉厭惡地丢開了紙巾,說道:“确實有給死人過繼的情況。說個故事,在十幾年前,在農村有個五六歲的孩子人拐賣去了一個城裏。孩子的媽媽就報案了,到處找,說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必須找到。一個月之後,真找到了,孩子送回來給她。
收養了那個孩子一個月的那對老夫婦找到了孩子家裏,希望孩子媽媽同意他們把孩子帶走收養,老夫婦說,他們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同時死了,沒有孫子,他們把這個孩子算過繼給他兒子當兒子的。就是過繼給死人當兒子的。
但是這個孩子的媽媽不同意,老夫婦傷心離開的時候,一個女人攔下了他們,說她家裏有三個孩子,家窮養不了,希望他們能領走一個,就算是過繼給死人當兒子,他們也願意了。老夫婦帶走了她最小的隻有五歲的兒子。後來做了一些法事,讓孩子過繼到了老人死去的兒子兒媳名下當兒子,這就成了他們的孫子。以後清明忌日什麽的,這個孩子才能以兒子的身份給那兒子兒媳燒紙上香。
十幾年後,孩子長大了。那孩子經常回家看自己親生的爸媽。老夫婦家不要的舊家具也都讓他帶回家。而且這個孩子考上了清華,謝師宴上,老夫婦堅持要留出連個空位,那是給他們死去的兒子兒媳的。同時,也請了孩子的親爸媽,親兄弟。
本來挺好的事情吧,可惜謝師宴那天,當初被拐走的第一個孩子,也已經長大了,就在家裏打自己的媽媽,說那上大學的應該是他,爲什麽媽媽要把他要回來。
他媽媽哭着喊着,全村人都聽到了。她喊‘難道我不讓你去給鬼當兒子,也錯了嗎?’。傲了故事說完了。”
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過繼給鬼當兒子的事情?”
“嗯,所以任大叔,被過繼給那女屍當兒子就不奇怪了。加上他小時候就一直帶着女屍的镯子也就不奇怪了,還有他下井的時候,女屍都沒有傷害過他,這也就不奇怪了。你說的你十幾歲的時候,帶上那镯子的時候,有過一系列的法事。那個我猜應該就是過繼給她的法事吧。”
任千滄皺着眉,點點頭:“她都死了那麽多年了,要不要兒子去給她燒香燒紙錢有必要嗎?而且她算是我任家的祖宗,平時供奉着的祖宗裏,自然也有她的份。這跟要不要我這個過繼兒子的名号,有區别嗎?”
“應該有吧,要是沒有的話,吳光幹嘛弄場法事給你帶上那镯子呢?隻是我們還不知道罷了。呵呵,不過任大叔啊,既然你是她過繼的兒子,那是不是能跟她談談,讓她晚上去騷擾騷擾吳光呢?我好想看,那麽厲害的女屍讓吳光徹底抓頭崩潰的模樣啊。感覺上他還不能傷害到那女屍的。”
我笑道:“你還是想想,你一會怎麽回學校吧。”他那條牛仔褲顔色比較淺,上面的油迹就更明顯了。
不過寶爺的人緣還挺好的。他一通電話,就有人給他送來了一條褲子,他直接就在衛生間裏換了褲子才回的學校。
下午沒事,任千滄也沒有去藏館,直接跟我一起回了大院子。隻是在經過去往西北的那院子的岔路的時候,我們兩都看向了那邊,心裏很沉重。任千滄竟然的被家裏過繼給那個女屍的孩子。
既然是這樣,爲什麽後面還會安排人用那麽詭異的手法殺了任千滄呢?既然是孩子,不是應該留在這個世界上,給她燒紙上香的嗎?
任千滄是那女屍過繼的兒子,那麽女屍把胎兒的屍體交給任千滄又算怎麽回事呢?
還有着很多的疑問。但是進入我們的院子之後,我和任千滄都有種很明顯的放松下來的感覺。任千滄看看我,笑道:“行了,别想那些事情了,總有一天秘密會完全解開的。開電腦,選禮服吧。”
我點點頭,說道:“我先去換衣服。”我不喜歡穿着那些并不好活動的裙子,隻是在外面要維護好任太太的形象罷了。回到家裏,在我們自己的房間裏,我直接換上了睡裙,反正也就任千滄在,也就他一個人看。
我走出浴室的時候,他已經打開頁了,在看着那些禮服了。看到我出來,目光就變了顔色:“你是在勾引我嗎?昨晚的感覺雖然奇怪,不過還不錯。”
“這麽穿舒服!不準亂來啊,我大白天的,而且今天也要把禮服款式定下來,這種中式的衣服很重視刺繡的,太趕做不出來。”我說着,把另一張椅子拖到了電腦面前。我才不會犯昨天同樣的錯誤,穿着裙子,用那種姿勢抱着,被他那麽輕松就攻破了。
我注意看着那上面的禮服樣式,一件件放着大圖。雖然我也知道,這場婚禮更多的目的并不在于我們,而是在于讓吳光更忙,讓我們有更多機會去接觸那個秘密。但是哪個女人不想着自己的婚禮上能幸福呢?
任千滄的手,伸了過來,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咬着我的耳朵。
我縮着脖子,别開了頭:“别鬧,昨天才那樣的。”以往我們雖然經常在一起,但是那方面也不會這麽頻繁。他現在就有些不同以往的樣子了。
他在我耳邊說道:“你看你的,我做我的。”
“嗯,你幹什麽?你自己說讓我今天沒事選出禮服的。别鬧,别這樣,嗯!”
“你選你的,不用管我。”
“喂,你怎麽像換了個人啊。”
“貓是多重性格的。這個不是你告訴我的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站起身子,站在我身後,緊緊貼着我的背,手從我睡裙的領口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