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飯用的碗都是清朝的窯裏燒出來的。他們家用來墊蠟燭的小碟子,都是清末民初,給袁世凱燒的窯裏的。”
菲儀吃驚着,但是還是表現得很鎮定。不過那阿傑就誇張了,張着嘴,好一會才說道:“任太太,很多時候,婚宴上,會有人喝酒,喝多了弄碎一些杯碗什麽的都很普遍。在任家大院子裏的話,這,賠償問題……”
“不是的,到時候,可以租用酒店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阿傑長長吐了口氣,要不接這個單子他這個創意師,就要被老闆罵死了。
半個小時之後,商量的結果就是給阿傑三天的時間,去了解那些老習俗。三天之後,他将去任家大院子看場地,再确定出婚禮的整個流程。
爲了感謝菲儀的陪伴和給我意見,晚餐我請客了。等我回到任家大院子的時候,華燈初上,美麗的城市夜景漸漸消失,換成了郊區特有的那種靜谧。許久,任家明亮的大門就出現在了面前。
下了車子,我就看到了一旁停着的葉城的那輛車子。葉城正從大門裏走出來,看到我,他也是微微吃驚,朝着我走了過來。
我冷下臉就說道:“不用再演戲了吧。大家都累了。”
葉城點點頭:“我師父讓我過來看看這院子,這段時間我要是會經常過來的。因爲你們的婚禮上,我将要負責保安這一部分。”
“保安?我們家裏二十多個保安啊。”
“我隻負責大院子裏有靈性有陰氣的東西。商商……”
“随便你吧,反正跟我沒關系。”我朝裏走去,打算結束這次談話。可是他卻拉住了我的手,說道:“商商,商商,聽我說幾句話。”
我甩開了她的手,退後了幾步,冷眼警惕地看着他。他看看四周,才說道:“你懷孕了?”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今早上任千滄那句話明明就是玩笑,怎麽寶爺就說我懷孕了,他也說我懷孕了呢?
“懷上屍體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有典籍記載過,不過孩子的孕育生長過程會比較艱難。孩子也許會需要大量的陰氣來支持。”他把聲音壓得更低,“你可以去那井邊多坐坐,那裏陰氣重,要不孩子要是沒有足夠的陰氣,有可能會吸取你身上的氣息,會讓你迅速……”
“你還是先想想你的孩子吧。覃丹的肚子應該看出來了吧。怎麽沒有聽說你要結婚了呢?哼!”
我沒有理會她,朝着大院子裏走去。等我回到房間的時候,任千滄已經在對着電腦看着那些禮服的圖片了。看到我回來,他朝我笑笑,道:“過來看看禮服。喜歡什麽款式的,讓他們照着你的尺寸訂制出來。”
“真的要結婚了嗎?”我心裏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呢。總覺得這是一場夢,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了呢?
他把我拉着,坐在了他的腿上,兩個人一起看着電腦屏幕,說道:“當然是真的啊。我答應過給你一個完美婚禮的。時間,吳光已經選定了,就在下個月農曆十二。知道爲什麽嗎?”
“爲什麽?”
“吳光很聰明啊,我們就算再忙,家裏再亂,十二的婚禮,就算再熱鬧,十三十四也處理好了,等到十五那天,家裏進出的人就會被控制約束,就不會影響他們釣屍體了。那井那麽窄,我還想着下個十五,讓寶爺去釣屍體,我就借機下井裏去,看看井下的那些屍體是怎麽回事呢。”
“嗯,那我們的婚禮是不是就沒有辦法達到預期目的了?”
“我答應給你婚禮,也不是隻爲了那口井的。”他的手從我的裙子裏探了進來,在我的腰間摩挲着,“商商,選禮服吧。要容易脫的。别弄那麽複雜。不過下個月氣溫可能會低一些,你看着選吧。”
他的手還在我的腰間呢,這讓我怎麽能注意看電腦上的禮服呢。那一套套中式的禮服,基本上都是大紅配着金線,用的是盤扣。款式有民國時期的旗袍,也有清末的立領衣衫加百褶長裙。這種衣服,刺繡很重要,很多都是手工繡的,價錢都高得吓人。
“既然不能接着婚禮進行我們的計劃,那是不是把婚禮換成普通的在酒店請酒宴就好了。我們也輕松一點啊。”
“放心,我們會輕松的,現在隻是想讓吳光不輕松而已。這套吧,裏面就穿大紅色的内衣褲,讓他們做禮服的時候,改改工藝,裙子直接做成松緊帶的,到時候一扯就下來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輕輕咬着我耳朵了。
我回過頭就瞪了他一眼:“你今天又怎麽了?貓咪性格開啓嗎?”
可是他沒有理會我,直接吻了過來。我急着掙紮道:“啊,我先去洗澡啊。”
可是他的手已經深入我的裙子下,拉下我的内褲。我本來就是坐在他大腿上的,這下就連避都避不開了。我急着掙紮着,可是他已經扣着我的腰,沖了進來。
等到這一切都平複之後,我并沒有多大的反感。等我洗好澡換好衣服之後,任千滄也已經洗好澡,就穿着一條大短褲,坐在窗台上,曬着月光。那隻靈寵貓還是坐在他的肩膀上同樣看着月光。
“任千滄。”我喚道。
那一貓一人都轉了目光過來看着我,同樣的貓眼。任千滄的身材很好,還保持着二十多歲的那種活力。我别開了眼,鑽進了被子中:“别着涼了。”雖然明明知道他不會被冷到的,但是我還是紅着臉這麽說的。
任千滄再次看向了天空的彎月,說道:“商商,你有沒有什麽特别大感覺?”
“什麽?”
“剛才,有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
他怎麽好好問這個呢?我疑惑着看向他:“沒有。還,還不是這樣?”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在電腦椅上做,但是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啊。“你覺得不好嗎?”以前他可是什麽花樣都玩的,怎麽這次反而問了呢?
“不是,覺得有點奇怪。沒事的,睡吧。明天你要是沒事,就選禮服好了,今早定下來,婚禮也沒幾天了。對了,明天早上,我們先去醫院,跟我爸報喜。”他又恢複了以往那種複仇的感覺。
這件事,我沒有往心裏去,但是任千滄卻記下了。之後,這成了我們被人暗算的突破口。
早上,因爲要去醫院看任老爺子,我是親自去廚房看着廚房給老爺子準備了什麽早餐。廚房的阿姨已經把早餐都裝進了保溫盒裏,看到我過來就笑道:“太太好啊,恭喜太太了。昨天吳叔宣布了,下個月十二就是大喜的日子,家裏都從今天開始做準備了。吳叔還說今天要去聘一個名廚師回來呢。哎,太太,你喜歡吃什麽菜?”
我笑笑:“随便吧。好了,阿姨,我先出門了。”
我剛轉身,就差點撞上了正要走進來的吳光。我沒有說話,低頭就朝外走去,隻是在低頭的時候,看到了吳光手裏拿着的一包茶葉。
醫院的早上都聽熱鬧的,醫生查房,家屬來送早餐,護工打掃什麽的,來來往往都是人。任千滄和我走進病房的時候,一名護士正在給老爺子量着血壓,我們就站在病房門口等着。等護士離開,經過我們身旁的時候,還說道:“别對老人家說什麽刺激的話。人老了,腳上的傷,恢複慢。說不定就這麽永遠崴着腳了。”
護士離開之後,任千滄就笑道;“爸,聽聽,醫院裏的護士都把我當壞人了。我要是真心要害你,還用得着送你在醫院裏養着嗎?我把你接回大院子裏去,就讓你住在西北那院子裏。天天對着那口井,風景多好啊。”
任老爺子白了他一眼,别開眼,不說話。我把家裏送過來的早餐放在了床頭櫃上說道:“爸,家裏給你做的早餐,還暖着呢。”
任千滄還是站在門口補充道:“那個胎兒煲出來的粥,很鮮的。”
我回頭就白了任千滄一眼,他這是不讓老爺子吃東西了。
老爺子終于說話了:“那個胎兒……哪裏來的?”
“井下的女屍給我的。那屍體還活着呢,跟我一樣。爸,你來猜猜她給那個胎兒給我是什麽意思啊?”
老爺子緊緊抓住了蓋着的薄被,渾身顫抖了起來。他的這個變化讓我和任千滄都注意到了。看來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任千滄關了病房門,走了過來,靠近了病床,再次問道:“爲什麽?她爲什麽偏偏給我?她怎麽把自己的胎兒給了我呢?這說不通啊。爸,你說呢?”
老爺子突然吼道:“别問我!你給我滾!滾!那些事情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那個秘密就然它爛在任家的大院子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