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爺的話讓我們都吃驚了。那姿勢,那地方,他還能睡得着的?這要有多好的心态啊。
服務員把寶爺點的東西都端了上來,真的就是一張桌子放不下,人家幹脆把那張上菜的推車留在這裏了。大家吃着東西,任千滄是喝着茶,問道:“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寶爺倒先質問了:“我先問問你們,你們兩失蹤了幾天什麽意思啊?那麽緊張需要人手的時候,你們兩都不見了。”
任千滄不是擅長說長故事的人,還是我把這兩天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也說了他們兩找到小樓的時候,就那麽穿過了我的身體。我最後問道:“那結界能攔住任千滄,爲什麽連我都攔住了呢?”
葉焱是不可置信地看看我們兩,寶爺是在吃了好幾個雞腿之後,舔着手指頭說道:“那根本就不是吳光弄出來的結界,道法上沒有這種效果。但是有一種方法可以做出這種效果來,那就是鬼,鬼弄出來的兩個重疊的空間。這種事情,在聊齋裏也經常有啊。就一個窮書生,趕考路上,荒郊野外的,他看到了一座大院子,去拍門求宿。結果門開了,是個美女。他還跟人家颠鸾倒鳳了幾天。”
寶爺這是講故事模式開啓了,“之後,他得到了美女的資助繼續上京趕考,并發誓,金榜題名時,會來娶美女的。可是真的等他金榜題名回到那荒郊夜晚,壓根就沒找到什麽大院子,就一座孤墳。好點的,可能還看到一個廢棄的大院子。然後有人告訴他,這麽都荒了幾百年了。然後他娶了什麽大官的女兒,或者是什麽公主。接着,就會夜夜夢到那美女罵他不守誓言,弄個什麽怪病啊,什麽的災禍。等着個什麽道士和尚來了解此事,讓那狀元又娶了那美女的,讓美女入了祖墳,事情才結束的。”
“這和我的小樓有什麽關系啊?”我皺着眉,他的故事從來都是又長又臭。
“怎麽沒關系啊。就像我們去找你們的那件事吧。我們就是身在那被荒廢了幾百年的大院子裏,而你們就是在那美女構建出來的華麗大院子裏。兩個院子其實是重疊在一起的。但是你們走不出這個空間,我們也進不去。明白了嗎?”他說道,“這種道法上是做不到的,隻有鬼能做到。任千滄用自身怨氣和那血玉镯子的怨氣一起沖破了那個空間,才讓你們出來的。這麽看來,那個鬼的怨氣,沒有井裏女屍的怨氣重。”
“好端端的,一個鬼怎麽會去害你們呢?”葉焱提出了疑問。
不過我想這個問題大家心裏都有答案。幕後的人應該是吳光。以吳光的本事,讓一個鬼幫忙做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任千滄說道:“說說你怎麽進的派出所吧。”
說到這件事,寶爺就變了臉色:“***吳光!就是在陰我們。他那天晚上一定的故意讓你看到那兩個兇手的。要不他要讓那兩個兇手做事不是應該在外面見他們更安全嗎?怎麽就偏偏是大半夜的,還帶到任家大院子裏。擺明着就是讓你看的。
你看到了,生氣了,害怕了,自然就想着先對付一下那兩個兇手。等我們的注意力都被那兩個兇手吸引住了。他這邊可以安排釣屍體了。那兩個男人被抓了之後,我看是真的吓瘋了。把當初殺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說了。甚至都說是吳光讓他們去做的。可是警察都知道你這個任千滄這幾天可都還在什麽電視報紙上露面,所有人都當他們兩是瘋子。
吳光那王八蛋跳出來說什麽那兩個人身上有傷。警察就說是瘋子也不能讓人随便打,就順着查到我這裏了。我就這麽被他們抓起來了。綁架啊,我好怕啊!就那兩個瘋子能告我才怪!這種事情,我敢做就已經想好對策了。證據上絕對指不到我這裏,人事上,一個任家,一個葉家,那兩個就是瘋子,還是有案底的瘋子。警察告我才的怪事呢!”
難怪他在審訊室裏戴着手铐,蹲在在地上,還能睡得着的。他早就已經想好後路了。我第一次發現,經常不靠譜的寶爺,原來做事也挺靠譜的。
任千滄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報警,那兩個人,在那個晚上,就會死在那小樓裏了。”
“靠!你還怪我啊,任大叔。你應該感謝我知道嗎?那地方不是你跟商商大媽準備養老的地兒嗎?要是好好死了兩個人在裏面,以後你們上哪養老去啊?”
寶爺的這個決定我很贊同,我不希望看到爲了報仇而沾滿血腥的任千滄。吃過東西,葉焱就直接回去睡覺了。寶爺說今天要先去學校,請那天幫忙的同學吃頓飯,讓大家看看,他寶爺又出來了。省得大家擔心的。
十一點的時候,就還剩下我和任千滄了。我們上了車子,本來以爲任千滄會說去藏館的,但是沒有想到,他打開了手機的導航,直奔拘留所去了。現在去拘留所,還能看到跟我們有關系的人,就是那兩個兇手。他要去見他們?
車子在拘留所前停下來我拉住了正要下車的任千滄,張着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說道:“我去跟他們說最後一句話。”他的樣子很堅決,看來是不會因爲我而改變的。那麽我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下了車,跟着他一起進去。他要是鐵了心要弄死他們兩,我會站在他身後,在他感覺害怕的時候,給他鼓勵。
這裏隻是拘留所,探望沒有那麽嚴格,而且那兩個人很多人都當他們是瘋子,并不是疑犯,就給了方便。
坐在一間除了門,完全封閉的房間裏,一張桌子,兩條長凳。我和任千滄坐在了一邊。他有些緊張地微微顫抖着。我低聲問道:“既然你會害怕,爲什麽還要來見他們呢?”
“有些事情,是不能退後的,該面對就面對。再拖下去,隻會讓下一個十五出現同樣的,麻煩。”任千滄邊說着,邊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小小的筆記本和筆。他寫下了一張紙條,放在了桌子的另一邊。
上面隻有着一句話:今晚十二點,我們繼續回憶。
門被打開了,兩個警察帶着他們兩走了進來。那兩個兇手一看到任千滄就尖叫了起來。任千滄站起身來,抖抖身上的衣服,朝外走去。我趕緊跟上他的腳步,在經過那兩個兇手的時候,輕聲說道:“他要說的話,就寫着那紙條上了。”說完就跟着任千滄離開了。其實這個時候任千滄的心裏害怕的程度并不比他們弱,他的腦海裏一定也出現了他被割下頭顱的畫面。但是他要多強的意志力來掩飾這些。
在我經過轉角的時候,看到了那兩個兇手就站在桌子旁,他們應該已經看到了字條了。
之後的事情,似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兩天後的中午,袁雪第一次被任千滄帶到藏館的時候,我也跟着去了。他們在做着工作上的交接,而我則是無聊地看着放在角落的報架。最新的一份報紙是當天的。那上面有一則新聞,說拘留所裏,兩個神經病人在晚上大約十一點的時候自殺。法醫認爲,不排除他們發病,産生了幻覺,導緻的自殺。隻是兩人的家屬并沒有聯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