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我跟你一起去找她吧。”我擡起頭來看着他。本來以爲他會爽快地答應的,但是沒有想到他猶豫了。他在猶豫什麽?
我還想不明白的時候,他已經點頭同意了。
想着是去找左巧婷的,我換上了漂亮的裙子,還花半個小時給自己化妝。在心裏,我對左巧婷還是有着排斥。我沒有忘記那次他突然上前就親了任千滄唇的事情。雖然現在她和葉焱的關系已經擺在了那裏,但是在心裏深處我還是想要讓她看看,當初她看不起我,覺得我配不上任千滄,而現在呢?總有一天,我會和任千滄一起,完成他的複仇。
任千滄也已經換好了衣服,看着我打扮的樣子,一下就了解了我的心思,笑着說道:“還在意?她都被葉焱帶床上去了。”
“不是啊,隻是和你出門,不能給你丢臉啊。”那點小心思,就算被他看出來了,我也不會承認的。
我們從大門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保安室裏好幾個保安在那對着電腦緊張着。甚至在給我們開門的時候,我還裝着好奇的樣子問道:“怎麽了,今天這麽多人上班啊?以前大門這不是兩個人嗎?”
那保安緊張地抽着臉,露出一個微笑道:“沒事,沒事。呵呵。”
我想是電腦裏删除的文件的事情讓他們發現了。不過這件事我想這些保安也會瞞下來。就算他們猜到是我這個太太删除的,難道還想來質問我嗎?爲了保住工作,他們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吳光的。畢竟任家給這些家裏的員工開出的薪水那是外面的工作比不了的。
出了大門,在門外的停車場取了車子,我們就去了左家。在車子上,任千滄還給左巧婷打了電話,确認了她的方位。上次去左家的時候,我是一直在車子上睡着的。這次我想要好好看看這個神奇的家族。
左家在老城區那邊,而且還是老城區的郊區。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有一種感覺,我再次穿越了。眼前的那種房子是真正的民國時代建築。門闆的大門,還有着高高的門檻。門檻上是一個半米多高的欄門。而這些木頭做的門,都已經變成了黑色的。不是髒的,而是木質的沉澱。
大門上還有着很古老的門環,門環也失去了以往的光彩,現在看上去就和門闆一樣,也是黑色的。或者說整座房子呈現出來的都是偏黑的顔色。
任千滄推開那欄門走了進去,我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進去。進了門,就感覺到了屋子裏和外面完全不同的情景。
屋子了,從地上,角落,屋頂牆上,到處都是貓。黑的,白的,花的都有。雖然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但是這裏的貓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它們都是通人性的一般。我們走進來的時候,一些小貓依舊在打鬧着,而一些大貓是用一雙警惕的眼睛緊緊盯着我們。就好像我們是入侵的敵人一樣。
任千滄低聲說道:“這裏是老太太的家。她在這裏有五六十年,沒有出這門了。她和這些貓一樣,都成了這房子的一部分。”
穿過前面的走道,就到了裏面的大院子。院子比較大,在院子一旁的搖椅上,躺着一個臉上滿是皺紋的老太太。她閉着眼睛,應該是睡着了。毛毯該在了下半身,上半身穿着的也的樣式很古老的衣服。一隻大黑貓就趴在她的大腿上,蜷着身子,好像已經睡着了。
左巧婷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還是穿着那種很長的黑裙子。隻是她今天的那條黑裙子,領口很寬,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和鎖骨。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就算是要給貓守喪,也還是很會表現自己的吧。她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但是還是保持着基本的微笑:“好久不見。我還以爲,你不會再給我打電話了呢。”
她眼中,隻有任千滄一個人,她是完全把我給屏蔽掉了。
任千滄拉過我:“商商讓我過來跟你咨詢件事情。”
“進來吧,别吵着我太奶。”她看了看一旁的老人,那老人睡得那麽的安詳。
我們走了進去,屋子裏也是一些年代久遠的家具,但是卻不是任千滄家那種能拿來當古董的東西。
我們兩在竹子做的凳子上坐下之後,左巧婷就端出了一把香蕉,說道:“家裏隻有這個了。”
“不用了,”我說道,“我們就是來問點事情的。”
“說吧,太奶都說過讓我盡量幫你們了。”
我剛要說話,她就指指任千滄說道:“你說!”
我暗暗吐了口氣。任千滄說了那井下的事情,也說了他不能控制那隻黑貓,還有那隻黑貓咬着一縷白發,把家裏的十幾隻黑貓都弄死的事情。
左巧婷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聽完任千滄的話之後,她沉默着,緩緩剝開了一隻香蕉。她的動作很慢,而我心裏着急不安着,讓我覺得時間過得更加的慢了。
她終于說話了:“這種情況,我們家也隻有太爺爺那會遇到過。靈寵貓脫離主人的控制被别的邪物控制了。這種情況下,靈寵貓是沒有對主人的意識的,它甚至會傷害主人。”
“怎麽破解?”
左巧婷擡頭看着任千滄,就這麽看着他,好一會才說道:“出點什麽事,讓靈寵貓自己沖破邪物的控制,重新意識到自己的主人。”
“要出什麽事?”
“當初我的太爺爺是死在了自己靈寵的攻擊下。太奶奶說,那隻靈寵貓是看到太爺爺死了,才清醒過來的。”說完這句話,左巧婷看向了我,“商商是你的主人,也算是那隻靈寵貓的主人。讓她在看到那隻黑貓的時候,引來黑貓的攻擊,也許能讓黑貓清醒吧。”
“不可能!”任千滄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馬上說道,“我不會讓它傷害商商的。”
門外那個老太太的聲音傳來了:“丫頭,别吓人家!”
這個聲音一出,左巧婷就趕緊走出了屋子,說道:“太奶,你怎麽醒了?我們吵你了嗎?”
我和任千滄走出去的時候,太奶奶已經從搖椅上坐起身來了。她睜着那幾乎睜不開的眼睛看着我,然後再看看任千滄說道:“丫頭說的是一種方法,還有一種就是以暴制暴吧。那貓被别的邪物控制了,你們就用繩子綁着,不聽話就打幾下,讓它離那邪物遠點,漸漸的就好了。養寵物,可不能一直灌着。恩威并重,主人就要有主人的樣子。”她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分明的看着我,是對我說的。
我想在她的眼裏,我才是那隻黑貓的主人,那麽綁着黑貓的人,就應該是我,而不是任千滄。我鄭重地朝着老太太點點頭。
老太太再次躺在了搖椅上:“每個主人和靈寵的相處都是不同的方式。有人是在靈寵生死一線間,救下它,讓它永遠記得主人。也有人是讓靈寵一直跟在身邊,成爲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也有人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血肉去飼養靈寵。這種事情,你們根本就不應該來問我們,而是自己想想就能處理來了。”
用自己的身體?血肉?我的臉一下紅了起來,偷偷看看身旁的任千滄。在老太太的嚴厲,既然我算是真正的主人,那麽任千滄就是我的靈寵。在老太太的眼裏我就是用身體來飼養靈寵的主人。
得到了答案,任千滄朝着老太太說道:“謝謝,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