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怎麽死的,因爲感情的問題出事的幾率很大。而她在任家究竟是一個什麽身份呢?讓任家給她這個大小姐弄了這麽大個墓。
之後,任家動用了關系,把女屍要了出來。畢竟是他們家的祖宗,連着墳都開看,還能不給人家遷葬嗎?那屍體被放在考古的棚子裏的那個晚上,就有了問題。因爲镯子已經被取下來了,屍體就用白布蓋着。
晚上守陵的是軍人,背着搶,不遠不近地站着一個,把營地都圈起來。一個離那棚子最近的軍人說他在半夜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一點輕微的聲音,朝着聲音看過去。這些守陵的軍人,早就聽說過很多怪事了,這點聲音吓不倒他們。
他走過去就看到了女屍身上的白布已經飄落到了地面上,而剛才的聲音就是那白布在落下裏的時候,壓到了地上放在的考古用的小錘子什麽的。這讓他更大膽了起來。
他走了過去,也就是想着幫忙把白布蓋上去的。可是就在他彎腰撿起那白布的時候,看到了屍體的手,突然就伸了起來,直直指着天。
那瞬間,他就吓得大聲叫了起來。因爲那屍體在把弄上來的時候,手是放下的。這具沒有腐化的屍體本來就透着詭異,現在還自己動了起來。指着天的雙手,手指關節還呈現了一種怪異的扭曲的模樣,就算他的膽子大,也禁不住喊叫了。
營地裏的人都過來了,蠟燭火把地照了過來。之後考古的幾個教授就說是靜電造成的,這種事情在屍體身上也是有可能發生的。大家都沒有當回事。當時的老教授就在其中,他跟我們說:“我看到你屍體雙手的時候,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出事了!”
任家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第三天就有專門的風水先生來處理這件事。在後面的兩天裏,那屍體的手,就這麽怪異地指天扭曲着。當時的老教授還是一個大小夥子,他就壯着膽子,拿着白布,去給屍體蓋上了,并在嘴裏念叨着:“有什麽恩恩怨怨,你找債主去吧。我們會讓任家給你遷葬的。”他還想要壓下屍體的手,可是那雙手卻僵硬在那,怎麽也壓不下去。
人家的風水先生把屍體帶回去了,那天,老教授是看着那風水先生,用紅線把女屍的手綁上,拉下來,跟着身體綁在一起的。之後的事情,老教授并不知道。
隻是,我和任千滄都知道。任千滄的太爺爺就是當時的家主,并沒有把這個祖宗遷葬了,而是建了一座大院子,布了局,用陰氣把這屍體養在了家裏西北角的那口井裏。而當時的參與了這件事的風水先生,就是吳光的師父。那時候的吳光也跟在師父身邊了,可以說他也是參與了這件事的。他肯定知道這裏面的原因。
回到任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抱着衣服就去洗澡,隻想着洗好了馬上就能睡覺。今天忙了一天挺累的。而且現在,這張大床也睡習慣了,也覺得它其實挺舒服的。
我換上睡衣走出來的時候,任千滄還在外面客廳那打着電話。院子裏很安靜,我能清楚地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他說道:“葉焱,你跟吳光是不是很熟啊?”
葉焱那邊的回答我并聽不到。我想任千滄肯定是還惦記着我說的今天看到葉焱和吳光在一起到說話的事情。我不知端倪他打出這通電話下了多大的勇氣,畢竟,他在心裏肯定還信任着葉焱的。我也不希望葉焱跟吳光有什麽聯系,我不想讓任千滄再次經曆背叛。但是有些疑點,我們必須去弄清楚。
任千滄又說道:“今天你去醫院了?怎麽我們剛到,你也到了?你不是說要去陪左巧婷嗎?”“對了,葉焱,葉城是吳光的徒弟,那麽吳光還有沒有可能有别的徒弟呢?”“好了,明天見吧。商商洗好了。”
任千滄挂斷了電話,卻還是坐在客廳那布藝沙發上,手裏把玩着手機,眉頭皺着思考着問題。我輕聲說道:“任千滄,也許我們是誤會了葉焱呢。”
“他有疑點!”任千滄說道。說完,他丢開了手機,走向了我,在我的額上輕輕一吻,說道:“睡吧。我會注意葉焱的。”
我點點頭,心裏卻很不安。
這個晚上,我很累。累得躺在床上直接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完全就沒有了意識。在我感覺到自己要醒來的時候,首先感覺到的是冷。很冷。就好像那冷已經滲入了我的骨頭裏。我的牙齒在發抖着。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眼前的漆黑。一點光線也沒有!這不應該啊!自從前幾次在房間裏做噩夢之後,房間裏都會亮着夜燈的。
不!不隻是漆黑,還有一點,我不能呼吸了!鼻子裏很難受!這個感覺讓我慌張這揮舞着雙手。身上異樣的感覺,讓我知道我在水裏。屏住呼吸,我揮動的手臂打在了牆壁上。我拼命掙紮着,想讓自己浮出水面,但是我能感覺到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纏上了我的腳踝。
我掙紮着,手腳打在四周的牆壁,我突然意識到了,我是在一個圓形的空間裏。這裏是……井裏!
不!我不能在井裏!我不要當那女屍!
這個意識讓我有種絕望的念頭。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掙紮,但是就是不能浮出水面。好累,而且沒有辦法呼吸,讓我感覺到胸口痛得厲害。腦袋一陣陣的暈眩。
一分鍾,我還在拼命地掙紮着。
兩分鍾,我彎下腰,試圖扯掉腳上的東西。手指的觸碰下,那分明就是頭發。那些頭發并沒有要把我拉下去的意思,隻是綁着我,禁锢着我,它是想要把我留在這井裏。
三分鍾,我已經沒氣了,胸口痛,腦袋昏,讓我使不出力氣來。但是我不想放棄,我不能丢下任千滄一個人。我說過,要和他在一起的。我們還要回到我們的小樓去過美好的日子。
四分鍾,我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手腳還在揮舞着,但是已經沒有力氣了。我真的要成爲了那井裏的女屍了嗎?我是不是也會像拿女屍一樣,被換上白色的裙子,然後頭發也變成白色的,等着寶爺來把我釣上去,等着任千滄拿着炸藥把我炸成碎片?那個時候,他還能不能認出是我呢?
五分鍾,我的手腳已經動不了了,好難受,渾身都很難受。我連閉氣都做不到了,水灌進了我的嘴裏,鼻子裏,肺裏。胸口有種辣痛。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放棄吧。也許這就是一個夢。我隻是再次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還躺在大床上,任千滄就在我身旁擁着我。
我放棄了,但是那痛卻沒有消失。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在緩緩下沉着。這口井好深,好冷,下沉,再下沉。我的腦海裏,出現了我的小樓,在小樓裏,我和任千滄坐在二樓窗前的梳妝台上,他看着天上的月亮,微笑着,而我看着他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