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車子,先在停車場找找看,有沒有任千滄的車子。或者是葉城的,那麽我就更加要小心了。隻是我沒有看到任千滄的車子,也沒有看到葉焱的車子,卻看到了那輛吳光開的面包車。
我趕緊低下頭,吳光竟然也來了。
從後門走向裏面大廳,因爲時間已經接近了,大廳裏已經出現了一**的華服男女。還有不少記者。這些有錢人我也不認識,但是看着記者沖上去采訪的樣子,應該算是名人吧。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那是葉城的聲音說道:“這次隻是失誤。隻要他們沒有出現在宴會上就行了。”
這個聲音是從我身後的衛生間傳來的。葉城再多走幾步肯定就會看到我了。
我打扮成現在這個樣子吳光不一定能認出來,但是葉城肯定能認出來。
我驚了一下,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沖到了記者的面前。既然他們是不希望任千滄出現,那麽我就偏偏要任千滄出現。隻有在人前。擺在明面上,他們才不敢用什麽陰招。
我高跟鞋跑動的聲音讓大廳裏的記者都看了過來。一些相機也朝着我拍着。
我趕緊站好,整理好裙子,朝着大家微笑。既然任千滄不在,就應該由我來幫他。我雙手背在身後相互緊緊握着,控制着不讓自己發抖。我對大家說道:“我叫商商,是任家任千滄的太太。”
我的話讓那些記者都有點喜出望外的感覺。然後就是對着我一陣拍照。估計也就是上個八卦新聞什麽的。
我很努力的保持着鎮定說道:“你們看到他過來了嗎?”
記者都笑了起來。“爲什麽你和任先生沒有一起過來呢?”“昨天我們就收到信息,今天任家繼承人在失蹤十幾年後第一次在公衆面前露面,他失蹤的這十幾年是在哪裏?太太能說說吧。”“任先生的失蹤是否和任家的繼承權有關系。”“昨天将任先生将出現在這裏的消息發到報社的神秘人是誰?”……
我聽着這些問題頭都大了。我關心的重點是身後的吳光和葉城。目光假裝着不經意地看過去,就看到了吳光沉着的老臉和葉城别開臉的模樣。他們千算萬算絕對想不到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而且還是用這樣的方式帶着任千滄的名字出現。
我就不信,他敢在這攝像機前對我下手。
我不說話,讓一個女記者急了。“任太太,别緊張,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罷了。那你能給任先生打個電話嗎?他估計什麽時候會到?”
我那小小的小包裏的手機都還沒有開機呢。而且現在我要是拿出那手機的話,是不是會因爲是便宜貨而丢任千滄的臉呢。
所以我對着他們微笑,繼續微笑。什麽也不說。目光不時朝着外面看看,任千滄有沒有出現。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又來了幾對男女之後離八點半越來越近了。拍賣會是那種時間到就要關門的,不會有中途進場的情況。
大廳的鍾顯示着八點二十了。那個女記者也急了:“任千滄先生會不會因爲什麽事情耽誤了呢?任太太不打電話嗎?”
我心裏也急了起來。要是他真的沒過來怎麽辦?吳光和葉城都在這裏,那麽任千滄是在來到這裏的時候被他們設計了。還是在别的地方被事情絆住了?我急了,打開了包包,顧不得手機是不是會讓人丢臉,打算着打個電話确認一下的時候,任千滄從門口那輛疾馳過來的車子上下來了。他沒有理會那些記者,過來一隻手就把你擁進了懷裏:“讓你擔心了。等久了嗎?”
我驚住了,眼睛發酸,一股想哭的沖動。可是我知道,我現在不能哭,在記者面前我就是任太太。我仰起頭微笑道:“沒有,你能按時來,真好。”
“寶爺說你會在這裏等我的。走吧進去吧。”
任千滄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臂彎裏,帶着我走向了電梯。雖然說他沒有對記者說一句話,但是相信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任家的繼承人任千滄了。
電梯門關上,将記者隔在了外面,電梯裏隻有着我們兩個人。任千滄就是在這個時候彎下腰,捂上肚子。我趕緊扶住了他。我知道他會晚到肯定是出事了。
“怎麽樣?任千滄,你,傷到了。”
“嗯,被幾隻任家裏天天跟着吳光的狗追了大半天。”
靈寵貓如果非要說有敵手的話,那麽狗是最有可能的。吳光看來是知道了任千滄貓驚屍的本質了。
“很嚴重嗎?”我問着,“要不我們先去醫院。反正我已經跟那些記者說你是任家的任千滄了。”
“不行。任家就是古董世家。我必須在今晚拍下東西,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肯定。”
電梯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進來了幾個看着同樣是參加拍賣會的人。任千滄馬上站直了,伸手拂過我額前的頭發,說道:“商商,你今晚真漂亮。”
我也朝着他微笑。
拍賣會八點半準時開始了。我沒被安排到了一張圓桌上。拍賣的事情我不懂。那些商品我也不懂。我注意到了我們坐的那張圓桌上的名牌,那是葉焱的名字。而在離我們不是很遠的另一張圓桌上,我再次見到了任家的老爺子。他還是像那天過大壽的時候一樣,穿着黑色的唐裝,一頭花白的短發,顯得人很精神。而他的身旁,坐着一個中年貴婦,那微笑的模樣我一下就記起來了。那個女人就是葉焱前幾天的女朋友。葉焱和任千滄爸爸的……續弦?情婦?女朋友?在一起?
我身旁的任千滄也開始舉牌叫價了。他拍下來兩張金絲楠木的太師椅。那價錢就是六百多萬。我在心裏都快要驚呼出來了。現在他也隻有七百多萬啊,一下就沒了六百多萬,變成了一百多萬了。好在之前都是開着葉焱的舊車,要是之前買輛好車的話,他們現在是不是連這椅子都買不起了呢?
任千滄拍下這椅子之後,任家老爺子也看了過來,那目光很複雜,但是他也很冷靜的隻是朝着任千滄點點頭。我無法去揣測這個老人家的心情。我不知道對于當初兒子被殺的事情,他知道多少,現在看着兒子出現在這裏,他又是什麽心情。
拍賣會結束了,一群記者又擁了上來,一個個問着任千滄問題。“請問你真的是失蹤的十幾年的任家繼承人任千滄先生嗎?”
“請問這十幾年你都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情?”
“你拍下那太師椅有什麽打算呢?”
任千滄朝着大家笑笑,移動了腳步。我馬上不着痕迹地跟上去,并稍稍比他走在前面半步,還伸手擋在了他的面前。雖然他現在看着沒有一點痛苦的樣子,但是我還記得他肚子上應該有傷。
任千滄走到了任家老爺子面前,笑道:“爸,好多年不見了。我會讓工作人員把那兩張太師椅送回家裏的。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任老爺子笑道:“什麽時候回家?”
“下個星期四吧,我還有點事情想要處理一下,也正好讓家裏人,幫忙把房間整理出來。”
任老爺子看向了我,上下打量着。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我。不過任千滄伸過手來,擁住我的腰,我也隻能面向任老爺子說道:“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