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腦海裏就出現了任千滄那有身體沒頭的畫面來。“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對自己說着,哆哆嗦嗦着用鑰匙打開了院門。走了院子之後,我飛快關上了院門。
看那土的痕迹,李老九應該是把他埋在外面的。要不他也沒有鑰匙也進不來啊。至少是在房子外面的。我雖然知道是這麽回事,但是我的腦海裏卻出現了一具沒有頭的屍體,就擺在客廳,或者是廚房,或者的樓梯,或者……
我是害怕卻不敢去看去證實。就在我還站在院門那自己害怕的時候,客廳的燈亮了起來。
“啊!”突然的光線變化,讓我驚叫了起來。我趕緊用手捂住了胸口,不讓自己的心跳那麽難受,胸口有種發痛的感覺。我甚至開始擔心,再給他多吓幾次,我會不會被他吓死的。
客廳裏傳來了任千滄的聲音,到現在,我已經能很肯定地辨認出他的聲音了。聽聲音,都比看他那雙貓眼好啊。他說道:“這麽晚回來,讓我以爲你真的敢帶着我的錢跑了。”
他真的在客廳裏!我慢慢挪了過去,心裏出現的畫面是,客廳裏任千滄,身子就躺在地上,那顆頭就飄在空中。
“你别吓了。你再吓我,我真的就帶着你的錢跑了不回來了。”這個念頭我之前從來沒有過。我覺得,既然我要得到這房子,這錢,我就要接受他。一種潛意識裏,我認定了他是這裏的主人,房子,錢都是他的。我雖然從小就沒爸媽教,但是這點做人的誠信我還是能做得到的。
任千滄的聲音就從我頭頂上傳來,他說道:“你怎麽就說我吓你了。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因爲低着頭,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雙鞋子。有了上次的經曆,我知道有時候鬼也是有腳的。
目光繼續往上,他的身子,穿着簡單的t恤和褲子,但是依然顯得很有型。
目光繼續往上,他沒有帶墨鏡,那張有着高挺鼻子,好看的唇形的臉上,偏偏是一雙貓眼。就算已經看那雙眼睛好多次了,但是我還是被吓了一下。
他看着我被吓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有了身體,有了頭,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你還是會被吓住。這隻能說是你自己心裏承受能力不行了。”
我還在思考着他的話,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那種冰涼的感覺,讓我驚呼着掙紮着,但是他的力道卻很大,我的掙紮壓根就沒有一點作用。
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掙紮的模樣,低聲說道:“放松,放輕松,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我停止驚叫的時候,他已經将我的手,壓在了他的胸口上。他說道:“我有身體,我有頭我能說話,我有房子有錢,好了,商商,你是我老婆。這件事就這麽簡單。”
我哆嗦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卻沒有成功。手裏的觸感,那是冰涼的身體。雖然還帶着水汽,他應該是剛洗過澡。雖然也有着微微的彈性,不是屍體的僵硬,但是那确實是沒有心跳,沒有體溫的屍體。
我鼓起勇氣說道:“你到底要我做什麽?不會是這麽簡單的就守着房子守着你的……身體吧。”
我本來是想說屍體的,還是換了一個比較能接受的詞語。
“很聰明啊。”他俯下身子,我們的身高确實相差挺大的。從小就沒有好好吃東西,我到現在也就一五八,相差了二十厘米左右了。他靠近我,捏着我的下巴擡起我的頭,我趕緊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那雙詭異的貓眼。
他說道:“别害怕,我隻需要你做一件事,完成了之後,這房子,這錢就都是你的了。當然,到時候,你想找誰結婚都行。隻是現在,我是你老公。”
“你到底要我做什麽?”我還是閉着眼睛不敢看他一眼。
他放開了我,退後了一步,我趕緊低下頭去,看都不敢看他。他說道:“很簡單,陪我回我家,我要找出我被殺的真正原因。在我們回我家之前,先要去拿回那個血玉镯子,我能肯定它跟我的死有關系。”
“那這種事情不是去找警察的嗎?”
“哼!”任千滄冷笑了起來,“警察隻是把我定爲失蹤,就算我把這屍體擺他們面前,我家裏人也總有辦法讓我的死成了無頭案的。”
“什麽意思啊?你不是說你是賊人溜進來殺了劫财的嗎?”
“這你都信?你見過,誰殺人劫财,還會用很細的細線,隔斷别人的頭,還用一隻碗,接着血,把那血玉镯子,放在盛着我血的碗裏,然後……”
“啊!”我叫了起來,“别說了,别說了。嗚嗚……”我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你房間那紅被子……”
“對是,那本來是一床米色的被子的,被我的血染紅了。”任千滄一聲冷笑道:“上樓吧,慢慢來,我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在乎多等那麽幾天。”
他轉身朝着客廳裏走去。我還在那琢磨着他的話。他的意思是他的死是被人故意整的。而且還是帶着術法的那種。那麽這就跟他之前說的,我爺爺那事矛盾了啊。
我急急追了上去,說道:“任千滄,那你的死就跟我爺爺沒關系了啊。那這房子是我爺爺的,我爺爺又沒有對不起你。房子就應該是我的。我的!我的……”
我後面的“的”字都還沒有說出來,他已經到了我面前,低下頭啄啄我的唇:“我在這裏等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睡那床的女人。你以爲我會放過你啊。”
我懵住了,這就是鬼纏人的模式啊,怎麽長得那麽帥的鬼,會那麽無賴呢!他是轉身就走了,我是磨了好一會才上樓的。
本來想着,這兩天算是把話說開了,他也沒有再吓我的理由了吧。但是我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他已經躺在床上,看着我的書了。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就先去注意被子的顔色。
還好,藍色的,我買的。也不行啊,這是我的被子啊!
“喂!我的被子!”我嚷着。要知道,他現在算什麽性質還真難确定。如果真要我下定義,我會覺得他是一具鬼上身的屍體,隻是他上了自己的身。
雖然他會說話會動,但是那也是用我的被子去蓋屍體,這……我沒這麽強悍的心理承受力。
他一挑眉看了過來。那貓樣的眼睛,吓的我後退了一步,說道:“你蓋,你蓋,我,我,去别的房間睡。”
“整個小樓好像隻有這麽一張床吧。”他的話,就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那你睡吧,我去一樓客廳坐着就好。”我說完就直接下樓去了。再待着我還要繼續受打擊不可。
下到一樓我才知道自己想得多簡單。現在是八月,天氣很熱。不過那是在這小樓外面。不少農村的人,晚上是直接在樓頂架蚊帳就睡。可是這小樓的氣溫比外面低很多度。前幾天的晚上,我可都是蓋着被子睡的。一下就要這麽幹坐一晚上,不冷死我也能冷發燒吧。
如果我要是在市區裏還能出門找同學打诨一晚上。或者直接花點錢去旅館的。但是現在在這小農村裏,我認識的人很少,畢竟我是十一二歲就一直在外面了。唯一沾點親的嬸嬸家,我是甯願在這裏冷發燒也不會去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