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那百花花蜜熬就出來的香湯沐浴之前,便要用蒲昌薄荷水淨身,而沐浴過後,又要用極好的絲綢擦拭過每一寸的肌膚,用烏膏滋潤頭發,再用刷子沾上那珍珠粉,一寸寸的覆上新娘嬌嫩的肌膚。
其後還有在私密處灑上用來辟味的種種香粉,再抹上最香滑細膩的玫瑰膏……終于待得穿好了衣衫,端坐到妝台前的時候,其實柔嘉已經開始覺得有些體力不支了。
但她仍止不住的滿心歡喜,這一種歡喜,從她的眼眸中透出來時,令得那一張初經雨露的姣美臉容更加豔光迷離。
看的窗外天色大白的時候,才算終于妝成。
耳畔隻聽得衆人的啧啧稱贊聲,紫玉亦在旁說道:“小姐,你今日真是美的叫人睜不開眼。”
柔嘉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微微一笑,扶着喜娘的手,她盈盈站起身來。
一襲真紅缂金絲雲錦鳳袍,其上遍刺折枝金葵繁複紋樣,廣袖博帶、流蘇低垂,九尺長的珠絡縫金鸾鳳尾擺,軟綿綿的拖曳一地。一頭柔軟的青絲挽就繁複的堆雲高參髻,其上鳳钗橫斜、珠翠九翟,數枚細長鳳翅呈扇形分開,襯出她神光熠耀的絕美風姿。
柔嘉定眼看着自己,于内心裏自說自話道,美麽?自然是極美的。她的母親,曾是秦國第一美人,而她這般的花樣年華,又遇上了心心相印的心愛之人,在這樣的婚禮當中,她又如何能不美?
韶華盛極,美不可言。
就在衆人圍着新娘的妝容啧啧稱贊的時候,外面的慕府二夫人從門外走進來,笑着送上一張桃花箋,隻道:“你們可算是成了,王爺都已經在外面等了許久了,這不,催妝詩都送上來了。”
柔嘉在衆人的豔羨中展開那張帶着花香的桃花箋,隻見上面正是他的字迹,隻是有些潦草急促的寫道:
喜氣擁門闌,光動绮羅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須朱粉損天真,嫌怕太紅白,留取黛眉淺處,畫章台****。
她有些羞澀的垂眸下去,将那張桃花箋攏入袖中,而後便輕道:“都成了,咱們走吧!”
其後,便是蒙着頭蓋從慕府門口上了喜轎。蕭錦彥在門口親迎,且,在上轎的時候,他親自扶了她一把。當時聽得四下裏的人都開始笑起來,一片喜氣盈盈沸反盈天當中,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從慕府來到從前熟悉的攝政王府。
這一次,是她名正言順,作爲王府的女主人,被花轎擡着,從正門進來的。
而後,進了作爲新房的沁水軒。
外頭自開了酒席用來招待前來道賀的賓客,隻是,柔嘉在新房當中,聞見花香幽幽襲人,四下一看,發覺這滿**的紅色居然都是用玫瑰花瓣鋪滿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