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天晚上,他過來别院之後,便隻對她說東晉國中巨變,太子因牽涉到私藏傳國玉玺,且誣陷定王一案而被軟禁。孫元靖作爲太子的舅父,聞訊便立即趕回國中去處理這一事項了。所以倉促之間,未能安排她與淩佩缜再見,但他日後定會設法彌補,隻希望她不要胡思亂想。
“你說,我母親她,已經随孫元靖回東晉去了?”
蕭錦彥有些不敢正視她的雙眸,但仍平靜的回道:“嗯,事情太過倉促,所以我來不及安排。對不起,我該早些想到的。”
柔嘉此時半倚在海棠富貴團枕上,那暗紫繡花的顔色好似她此刻略微暗淡的心情一般,接過紫玉奉來的安神湯飲下半盞,幽然歎道:“也怪不了王爺,隻是這麽一來,我這繡的差不多的春日圖,也無法送到她手裏了。來日……來日如何,誰能說得準呢?”
蕭錦彥接過她手裏的盞碗,将其遞給紫玉,示意其退下。無人時,他才将她的手攏至自己掌心,柔聲道:“柔嘉,日後隻我們兩的時候,你不必稱我爲王爺,可叫我三郎……你我之間,原本就不必如此疏遠的。”
柔嘉擡眸,看了看他的眼神。他卻是真誠,有柔情與愛意滿盛其中。
靜默片刻,她終于溫順的投入他的懷中,将自己的臉置于他寬闊堅實的肩頭。
這一刻,心下居然也十分的安定。仿佛從前給她無盡夢魇的他,如今轉瞬之間,真正成了可以倚靠一生一世的良人。
這一刻,彼此的心跳都是緩和有力的,就連擁吻纏綿,也是那樣的完美契合,不曾有絲毫嫌隙。
次日醒來,難得見到他還睡在自己身畔,她 便輕手輕腳走下地去,喚人進來打水梳洗。正端坐于妝台前挽發時,忽然覺得身後有異,回眸一看,正是蕭錦彥接過青蓮手裏的梳子,垂眸專注的一下下的,給自己梳理着這一頭青絲。
侍女們都無聲的退了下去,蕭錦彥畢竟生疏于此道,然片刻之後,倒也将她一頭及膝的長發梳清了。見他如此有耐性,她不由笑着轉過臉,道:“原以爲你會做不來,沒想到,力度倒還好。”
蕭錦彥松開她那柔軟的發絲,俯身看向那迎着晨光的一張麗顔。見她含笑嫣然時,便似沐雨桃花的初綻,那一瞬的豔光,簡直令人灼目忘乎所以。正要湊上去親吻一下,忽然見她有些頑皮的舉起衣袖遮住自己的臉,笑道:“唔,不許過來,你還沒洗臉。”
蕭錦彥不由的放聲大笑,他擊掌喚人入内,片刻之後,兩人也梳洗打扮周正了。柔嘉似投桃報李一般,過來爲他梳發。他在銅鏡裏看見她朦胧隐晦的臉龐,輕聲将慕府的事情,與她說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