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祤笑意更濃,甚至躬身下來,作揖道:“那如此說來,我還真得多謝王爺您的大慈大悲了。”
“滾,本王不想再跟你多費口舌了。”
西陵祤轉身欲走,至門檻時,忽然又回轉身來,道:“王爺此次,可是利誘了時逸峰?若有的話,也便告知我一聲。這個人,回去之後便能取代孫元靖,将來,倒是我的一個好助力呢!”
蕭錦彥有些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道:“是,他要除掉那幾個反對他的參将,本王便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如願以償。不過此人受不得重用,你若信他,将來必定自毀長城。本王這是好心奉勸,信不信都在你。”
“多謝王爺金玉良言。”
西陵祤又是躬身一作揖,而後忽然道:“她如今既在王爺身邊,便請您好生待她。這樣的女子,委實不能爲這亂世所踐踏了。王爺,你說是也不是?”
說完,也不等蕭錦彥答話,他便轉身離去。蕭錦彥心下一怒,剛要回道:“我自己的女人,用得着你來提醒嗎?”甫一張嘴,見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檐下時,心下才倏然一驚。
定下心來,他才發覺,當日在密林中時,他真該揮手示意,将此人斬草除根才對的。
然世上沒有後悔藥,當日良機一縱即逝,而今,再要來找得這樣的機會,卻是真正難了。
蕭錦彥臨窗凝神許久,将桌上的幾張紙箋翻了又翻,一時間因爲沒有什麽頭緒,便吩咐道:“來人,去别院。”
柔嘉在别院中一等就是三四天,這三四天裏,蕭錦彥毫無音訊。那日他什麽時候走的,自己也是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天已全黑,本以爲他次日總要再來的,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好幾日。
算算日子,離母親回東晉的時日越來越近。她白天裏不敢耽擱,便專注繡那副春日圖。到了晚上,獨自躺在床上,難免總會想起他那日的眼神和那些不知真假的話語來。
這樣一想,心裏也漸漸亂了,不知方向,仿佛水中飄零的落花,沉浮不由自主。
蕭錦彥來時,天已全黑。因着要隐瞞行蹤,他便費了些彎路。好在這處别院地處獨特,是他幾年前無意中發現的一處絕好世外桃源。不但易守難攻,而且還兼具天時地利之優勢,經那密林布陣的小路上來,便是再好的高手,也難以發覺這一處莊園。
進來屋裏的時候,丫鬟們正在擺飯。柔嘉似有所感應一般,轉身看去,就見他含笑而來。
“吃的些什麽?”他坐定之後,洗手擦過臉,便随意掀開居中的一個紗罩瞧了一眼,四枚巴掌大的青瓷碎花小金碟子,一碟胭脂蘿蔔片,一碟金黃木桂絲,又指着另外兩碟問道:“這兩樣是什麽?我瞧倒是瞧不出來,顔色看着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