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這面問完,心裏已經明白了過來。擡起的手腕無力的垂下,袖間一掃,整盤局便徹底亂了。
“你不必擔心,我都已經說了,換了宮裏的太醫過去,她正在日日好起來的。”
柔嘉卻是搖頭,雙眸怔怔道:“不,母親她…..是因爲傷心,失望,所以才病倒的。是我傷了她的心,我……實在沒有面目再去見她的。”
蕭錦彥見她的手無力的落在棋盤上,隻是微微顫抖着,便緩緩将其執起,兩手交疊握上去。
待她覺察到手心裏有一樣什麽東西的時候,攤開一看,便見掌心卧着一塊小小的晶瑩溫潤的白玉佩。
“這是我昨夜本來準備送給你的東西,隻是----今日早上走的太急,所以便疏忽了。來,我幫你戴起來,看看合不合适。”
柔嘉驚疑的看着他的舉動,因爲實在太過意想不到,所以一時間,她居然連拒絕都忘了。隻是聽憑着他的舉動,待那有些涼意的一塊墜下來在自己胸口時,她才擡眸問道:“這是?”
“這是我母妃生前留下來的東西,我自小也帶着,卻是另外的一塊。”
他說着,自衣襟間将另外一塊形狀幾近相同的玉佩掏了出來。遞到她眼前,與她那塊拼在一起,方才看清楚,那本是兩塊魚形的玉佩,隻是首尾處稍有不同,如此,并列一處時,卻又是完好無隙的一整塊。兩條活潑趣緻的魚兒,意态歡喜又是閑定,仿佛便是那天設地造的一對,舉世無雙的珠聯璧合。
柔嘉便是再遲疑,此時也反應過來了。但她看向蕭錦彥時,目光裏卻隻有疏遠與不解。
他卻堅定不移,将那玉佩在她的頸間放好,又替她理好鬓角散亂的發絲,這才道:“柔嘉,我從前與你說過,我在看見你的第一眼時,便喜歡上了你。而今,用了這幾年的時間,我才明白過來,原來喜歡一個人,不能強求。”
兩人隔得很近,隻有一張小幾的距離而已。柔嘉看着他的眼睛,片刻之後浮出一種略帶嘲諷的笑容,搖頭道:“王爺這是在說笑,你們之間,何談所謂的喜歡?對于你而言,我不過是……“。
“我是認真的,喜歡,就是喜歡。柔嘉,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你再回答我。“
蕭錦彥說着,忽然伸手将她自小幾的另外一側抱過去。他伸手敏捷迅速,她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然動作之間,小幾上的棋盤跌落下去,黑白棋子散落一地,噼啪之間不絕于耳,便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淩亂到無從捕捉。
他将她的臉捧住在自己臉側,微微俯身,兩人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他的心頭急促如鼓,呼吸亦是粗重的,帶着男子的陽剛之氣,以及一種淡淡的蘅蕪芳香。
她的心跳亦是慌亂,隻是,慌亂中尚且不至于迷失神智。既然無可逃避,她便索性定神去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