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應聲退下,蕭錦彥轉瞬之間便批閱完畢,阖上奏本之後,他便倚在寶座當中,面上漸漸露出了一絲惆怅的微笑。
他自是知道,她厭惡那張妝台,隻不過是因爲他在那裏占有了她的清白。但于他而言,這妝台卻記載着兩人真正的融合。雖然于她而言,那一次的記憶實在是不愉快,但他卻定要保留着它,直到她真正接受自己,接受那不完美的過往爲止。
隻是,照着她如今的情緒來看,似乎,自己此時去見她,未必是個很好的時機。或者,自己還是應該再給她一點時間,讓她稍稍忘卻那些傷痛和經曆,再找個合适的時機相見吧?
這麽一想,蕭錦彥便很快想起來了。十天之後,便是她的生日,她的十六歲生日。
那個記憶中嬌小稚氣清麗無雙的小公主,他終于等到她長大了------他嘴角的笑意漸漸溫暖而柔和,似心神不定的想了想,繼而迅速起身,道:“李德全,随本王去一下庫房。”
慈懿宮中,太後傅婧姝本坐在花園中靜靜的賞花描畫。聽得身邊的宮人來報之後,手中的畫筆驟然落下。她轉首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消息?攝政王他…….當真要娶慕家的二小姐爲側妃?”
“是,奴婢聽說,今日早朝之上,攝政王已經向皇上上了奏折,就連完婚的日子也挑好了,就在下個月的月中。”
傅婧姝有些茫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定然十分的不好,這驚惶的臉色,若是落在等閑宮人眼底,指不定會洩露出她一直以來隐藏的很深的秘密。
但眼下這個時候,她真是什麽也顧不得了,她雙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就連說話也是自齒間擠出來一般,好一會才勉力道:“那皇上可準了他的奏本?這件事……”。
話一出口,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懊悔。皇上?自己那兩歲多的兒子能做什麽?從來,朝中的奏本都是由攝政王蕭錦彥先行過目,他批閱之後的手令被稱爲“敕”,蓋上皇帝的玉玺,就是旨,令出天下皆從。但這個天下的實權,早已掌控在他的手中,除卻沒有一身龍袍加身,他其實,早已形同皇帝。
傅婧姝有些絕望的閉上眼,她在陽光下坐了半天,才擺手道:“哀家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四周轉瞬安靜的可怕,傅靜姝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急。她有些焦躁的想要起身來,隻是才一站起身,整個人便如同軟了一般,向前撲過去。
“太後娘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