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她心裏的喜悅便淡了不少。但也知道紫玉是無辜的,自己便是不幸,也與她不相幹。況且有個熟識的人在身邊,總好過日日對着青蓮和青荷,于是便朝紫玉道:“你怎的來了此處?”
紫玉來之前被耳提命面過一番,此時也知道柔嘉不同從前了,隻是看着别院當中大氣精美,青蓮和青荷對她也算客氣,便笑吟吟的回道:“薛夫人說姑娘從今往後便是貴人了,奴婢若能跟着姑娘,将來也有好日子過。她問奴婢願不願意,奴婢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的。”
柔嘉看着她天真的笑臉苦澀的一歎,靜默了片刻,道:“傻丫頭,你便是在明月樓裏随便跟着哪個姑娘,也好過跟在我身邊的。我真不知道,這日後……”。
“日後姑娘自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受不盡的恩愛情長。因此,紫玉你跟着姑娘,自然是主貴奴尊的。這一趟,可真正是來對了。”
青蓮自珠簾外姗姗走進來,手裏端着銀盤,身後還有幾個小丫鬟,都是捧着盥洗的用具,魚貫而入。柔嘉見她過來,有些不自在的轉開了眼眸。青蓮倒是絲毫也不以爲意,仍是笑着在她跟前行了禮,又道:“姑娘既然起來了,便由奴婢們服侍您洗漱更衣?若是覺得身上還不自在,那藥膏也該再抹一些上去……”。
柔嘉聞言臉上一紅,知道她說的藥膏是什麽東西。經這麽一提醒,便想起了昨日發生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場景。身下那被撕裂的地方隐隐作痛起來,索性道:“你們下去吧,隻要紫玉在這裏就好了。”
青蓮轉首看了紫玉一眼,又看了看柔嘉,最後俯身下去,應道:“是,奴婢遵命。”
待衆人都退了下去,柔嘉才長歎了一口氣。她摸索着走下地來,紫玉知曉她從前的生活習慣,以爲她是要梳妝,便扶着她往妝台那邊走,問道:“姑娘可是要梳妝?奴婢…….”。
“不!我不梳妝,我…….罷了,你就扶着我在這裏坐下吧,把水端過來就是。”
柔嘉聽着妝台兩個字,簡直是錐心刺骨一般的難受。她轉過頭去,努力的不去看那曾經記載着自己屈辱與痛苦的那一處。隻是溫熱的巾子覆到臉上來的時候,眼淚終于忍不住潸潸而下。
“她要叫人把那梳妝台給搬出去扔掉?那你們可有照做?”
南書房内,蕭錦彥才從宮中回來,聽得青蓮派人來報之後,他手中的紫毫爲之一滞,手腕處輕輕顫了顫,便有一個濃黑的墨點在上好的松溪箋上暈染開來。
“回王爺的話,青蓮姑娘遵照王爺的旨意,先是順從了小姐的吩咐,但她不敢擅自做主,便将那妝台先搬到了庫房當中,隻等着王爺的旨意再做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