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湊近在咫尺之間的呼吸聲似乎稍稍爲之停頓了一下,片刻的猶豫與掙紮之後,他捧起她的臉頰,似極力忍耐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又似生怕她會忽略他的言語一般,一字一頓的說道:“傅柔嘉,你睜開眼,看看清楚,你所愛的男人,是我蕭錦彥,不是西陵祤。我是蕭錦彥,你這一生,隻能是我的女人。”
這一言仿佛将她從沉長的夢中驟然喚醒,觸不及防中,她亦勉力睜開眼。最初的那陣眩暈過後,她難以置信的微微張開了嘴。所有的喜悅與甜蜜都在瞬間消退,取而代之是,是無邊無盡的恐懼與驚惶。
她不知道怎麽會是這樣,自己所感受到的,分明是那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可這個就在咫尺的男人,他卻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夢魇。
顫抖了半天,她才勉力出聲問道:“爲什麽會這樣?蕭錦彥,爲什麽……”。
她餘下的話語被他吞沒在霸道的深吻當中,這一次,她驚恐的睜着雙眼,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看個清楚一般。然,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其實,就在他吻下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這些時日以來,與自己花前月下,缱绻纏綿,海誓山盟的那個男子,真的是他。
閉上眼,她忽然覺得自己此時洶湧的淚意便是一個莫大的笑話。怎會如此?她居然會爲他甘願獻出了一切。她爲一個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背棄了自己的姓氏與忠誠。她怎能如此無恥?隻是隔了一張面具而已,可她卻自以爲那是愛,其實,卻愚蠢到不曾察覺,這隻是一個近乎荒謬的陷阱!
“傅柔嘉,我要你記得,從這一刻開始,記住自己是我蕭錦彥的女人。你所愛的男人,隻能是我。以後,若再讓我聽見西陵祤這個名字-----我,會用能夠讓你無法忘卻的方式來給你一些教訓的。”
離開她的唇瓣之後,他霸道而肅然的說了這麽一句。柔嘉再度睜開眼,這一次,她以一種鄙夷而且不屑的眼神看向他,冷笑道:“蕭錦彥,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這一輩子,你都隻是癡心妄想罷了。我傅柔嘉甯願是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也絕不會說出一句那樣的話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她的話語瞬間激怒了已經在她的床前衣不解帶守候了半天的蕭錦彥,他就勢壓了下來,兩人四目相對,他清楚的看見她眼中的鄙薄之色,再不複有從前那般的溫柔恬靜,仿佛眼前的他便如那世間最龌龊最不堪的下作之人一般。
這目光足以刺痛他内心最深處的那一處柔軟的傷疤,他勉力對持,而耐性卻在一分一寸的被碾碎成粉塵。眉目之間,漸漸地,浮出了一絲森冷的戾氣,目光也變得陰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