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一聽就要暈過去,她氣的跳腳大罵,孫婆子也不和她啰嗦,叫了兩個人按住她就是一團裹腳布塞進嘴裏,然後又是一頓打罵。
鬧騰了一會,大家都乏了,丢了被打的一身傷痕的雲兒一人縮在地上,抽抽噎噎着垂頭流淚。
屋子裏吹了燈,黑的跟地窖似的。唯一一扇可以打開的窗子被幾個和孫婆子交好的幾個婆子占了,熱氣一浪一浪的,悶的柔嘉手心裏都是汗水。
輾轉了半響,柔嘉終于爬起來,摸索着走到雲兒跟前,朝她伸出手來,道:“你睡我那鋪去吧!我睡不着,起來坐一下!”
沒想到對方隻是含糊的“呸”了一句,便理也不理。
柔嘉等了一會,便取出懷裏盧媽媽偷偷給的火折子,照亮了之後把她雙手捆着的繩索給解開了。
“啪!”的一聲,雲兒一得自由又是摔了一個耳光過來。
柔嘉避也不避,隻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就這點本事?你要打的人皮毛都挨不到,隻能在這裏窩裏橫!你可真是夠讓人瞧不起的!”
說着,扭頭就往外走去。
柔嘉打着火折子去了一趟廚房,竈間日頭裏她煨了一個烤紅薯在灰燼裏。原本想着明早做早餐的,這會功夫既然睡不着了,肚子就有些咕咕亂叫起來。
自從來了這裏,柔嘉就再也不想過去那些生活。盧媽媽也是變着法的接濟她,私底下留下一些稍稍好些的飯菜,背地裏塞給她,她也不再拒了。再加上日常用來果腹的一些粗糧雜糧,什麽能咽下去的她都一塊咽。
說來也是奇,就這樣的日子,她居然還漸漸長出了一點勉強裹住肋骨的肉。就是那從前總是嬌弱多病的身子,似乎也漸漸變得皮實了一些。
柔嘉坐到竈前的小凳子上,取了鐵鉗正低着頭往裏頭撥弄着,忽然聽得身後一陣響動。
回頭一看,居然是雲兒跟了出來。
柔嘉終于将那個紅薯找了出來,顧不得燙手,連忙把它夾到了手裏。順手輕輕一掰,一個灰不溜秋的紅薯就攔腰二段,露出了中間微黃的肉。
一時間清香四溢,柔嘉站起身來,遞了一半給雲兒,自己埋頭吃了起來。
“你不恨我嗎?”柔嘉手裏的紅薯都快吃完了,雲兒這才終于問了一句。她一看,原來她手裏的紅薯都還沒動過。
柔嘉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走過去好笑的看着她:“我恨你幹嘛?恨你打我?還是恨你作弄我?”
雲兒點點頭,道:“是啊,我打你,我有意捉弄你,我看你不順眼,我讓你受罰......這些事情,難道你就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