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的雙手被綁住,嘴巴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焦急的流淚。
雖然不懂得母後爲何突然改變了心意,可是,她卻生起一種不好的預兆來。
果然,不多時之後,沖入宮中的大軍的鐵蹄就破門而入。母後被搶頭闖進來的兩個看起來身份不低的将士左右打量一番之後,便被嬉笑着推搡夾帶走了。
臨别時,她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柔嘉,那眼神裏有一種堅毅而強大的力量。在那個無比寒冷的冬日裏,她的目光,給了柔嘉奇異的溫暖和希望。
母後毅然絕然而去,再不回頭。她身上九幅精繡華麗沾血的錦緞裙擺,在柔嘉的眼底漸行漸遠,拖拽成一幅鳳凰的羽翼。
當黃昏時分終于來臨,幾名内監将自己推攘進勤政殿中時,柔嘉一度以爲,自己會羞憤欲死。
但事實上,她隻是瞪大了眼睛,冷冷的注視着這個踐踏着自己家國天下的人。
他,曾經被她當面斥責過的南齊三皇子,如今的南齊攝政王,蕭錦彥。這一個名字,在這數月以來,卻比任何惡鬼修羅來的更加令北秦上下驚怕。
世人傳說中的蕭錦彥年輕英勇,卻暴戾陰狠,野心勃勃。自一年多以前,齊帝去世,太子蕭玉盎登基不到半年卻又病逝之後,南齊衆臣便擁立了年方兩歲的幼太子蕭昊炜登基。
而蕭錦彥,也就此在太後傅婧姝的推舉下,成爲攝政王,自此權傾南齊,手握重兵。
其實此時觀之,雖時隔兩年不見,其人亦終究變化不大。容美色厲,戎裝銀甲之上,灼目猶可見血。抿緊的唇下隐約仍有青蔥胡須,唇際有冷漠不屑的笑。
冷冷的掃過一眼她臉上的僞飾之後,蕭錦彥便微微将臉一揚,身後的軍醫旋即上前來,幾個人對着柔嘉的臉一番周詳的打量之後,便回轉身對蕭錦彥說道:“這臉上的麻斑是一種藥粉抹上去的,隻是這藥方早已失傳,微臣等無能,一時半刻之間,隻怕難以配制出消解的方子來。”
而後,一聲尖銳的嗤笑于聲直抵入她的耳膜之中。
“傅柔嘉,你以爲将自己一張臉弄成這個樣子,本王就會饒過你這條卑微的性命了嗎?你聽清楚了,孤如今給你兩條路,一,裝扮齊整,此後以姬妾的身份侍奉本王。二,終生爲奴,操持賤役至死。”
語畢,她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一種深深的嫌惡與不屑,還有一種無可言說的憎恨。
仿佛從前那個在她面前溫文爾雅,在月色下攔住她去路的華貴皇子,原本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猛獸。而他所贈與她的那句褒獎之詞----傾國傾城,原來竟是意指今日。
原來,早在當年,他便已經有了狼虎之心。
沒有絲毫猶豫,她咬牙一字一頓,忍淚含血的回道:“蕭錦彥,你這是癡心妄想!”
他似饒有興緻的伸出兩隻手指頭來,夾住她的下巴,在其上面狠狠的磨砺了一番,繼而爆發出一陣響亮的笑聲,道:“是嗎?到了這步田地,你居然還有膽量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本王當真是癡心妄想麽?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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