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柔嘉就知道,自己此生是虧欠了姐姐靜姝的。隻是此時的她未曾料到,假以時日,自己需要爲這份虧欠付出那樣慘痛的代價。
時光冉冉,自金晽公主出嫁之後,秦宮又再度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雖然華妃持着女兒遠嫁屢屢在宮中挑釁犯事,但因着有容妃的居中調停和淩後的百般忍耐遮掩,總算是波瀾不驚的度過了這個新年。
開春之後的陽春三月,齊國便有來使送來一紙喜訊。原是金晽公主傅靜姝自嫁入齊國東宮之後,不到半年便懷上了太子的第一個孩子。而按照名分,這孩子既是嫡子,又是太子蕭玉盎的長子。
若金晽公主能一舉得男,便是穩穩的奠定了她太子妃的地位。如此這般的好事,真正是叫一直懸着一顆心的秦宮衆人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
故而消息一經報上來,就連秦帝也親自往華妃宮中把盞言歡。
鳳藻宮中,容妃卻是對着淩後垂眸歎息道:“而今連皇上也不得不看着金晽的面子,多與那華妃周旋敷衍。姐姐,說句實在話,而今我真是有些後悔,當日不該答應你出來協理宮務。但若是隻剩你一個,我又…….”。
淩後聞言隻是微微一笑,笑容裏有幾分淡淡的憔悴,卻道:“怡華,若連你都不曾幫襯我一些,你說,你能忍心看我獨自一人這般心力交瘁嗎?”
“自是不能的,隻是姐姐,你素來性子就好,但如今的華妃,卻并非從前那個還會在你面前低眉順眼的華貴人了。旁的不說,就說今早她來請安時,對着衆人說的那幾句話,當時我可真是差點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也不知道如今皇上是個什麽意思,怎的就對她那些嚣張行徑一概不聞不問?隐隐還有幾分捧着她的意味,這不是更要助長了她的氣焰嗎?”
淩後伸手掀開茶盞的蓋子,垂眸以盞蓋撇開上面的茶沫,低聲道:“皇上自然是心知肚明的,隻是皇上有他的難處。妹妹,這些事情,咱們還是多些忍耐吧!畢竟,而今金晽在齊國東宮正是得寵的時候,咱們除了厚待她的生母,還能如何呢?總不能叫她一人隻身在外,還要爲這些事情寒了心。若是這樣的話,便是本宮不賢失德了。好妹妹,你就當替本宮和柔兒積福行善了吧?總之,咱們多派些耳目盡力看住她,不讓她做出些十分出格的事情,待熬過這幾年,她心性自會懂得和善些,也就算過去了。”
“唉,如今之計,也唯有如此了。”
容妃目含憂慮的點點頭,歎口氣之後,兩人便相對坐着再也無言了。過了半響之後,容妃忽然道了一句:“對了姐姐,公主的婚事怎麽樣了?此事,依着臣妾來看,還是該早點定下來才是正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