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故事是胡安清告訴傅宸雪的——那人是胡安清的老鄉,當過十幾年的特種兵,退伍後,回到山裏的老家。他發現自己摸慣槍,聽慣軍号,鑽慣叢林,見慣流血,卻完全不能适應外面的世界。他找不到工作,即使好不容易找到,也幹不長。人們都把他當怪物看。後來,他的弟弟爲了籌錢給小妹治病,偷偷盜伐山上的林木,被警察抓進派出所,等他趕到時,隻看到弟弟的屍體。警察說是審訊時,他的弟弟要喝水,茶太熱,他的弟弟剛喝一口水就被燙死。他不相信警察的說辭,因爲他親眼看到弟弟的身體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瘀傷,分明是被毒打緻死的。他和警察理論,警察蜂擁而上圍毆他,情急之下,他動手打傷一個警察,結果以“襲警罪”被關押兩年零三個月……他出來後,母親死了,小妹瘋了,妹妹得的是腎衰竭,必須換腎,手術費需要三十萬……他沒辦法,終于背叛軍人的誓言,走向國家和人民的對立面。刑場上的那一聲槍響,結束的豈隻是一個生命?還有被永遠湮沒的眼淚和尊嚴!一個曾經鐵骨铮铮的漢子,把生命無怨無悔獻給國家和民族,可是國家和軍隊給他的又是什麽?他的家人在貧病和死亡的泥淖裏苦苦掙紮,他被逼得走投無路,而強權、腐敗和毫無人性的官僚連一點點可憐的公平都不曾給過他,這難道就是他用生命和鮮血所要捍衛的?
聽完傅宸雪講的故事,客廳裏靜悄悄的,唯有輕輕的啜泣聲。那血淚般的事實令每一個聽到的人無不爲之摧肝裂膽,氣沖鬥牛。林淺雪倒在林半妝懷裏哭得稀裏嘩啦,餘下幾個女孩子的眼眶也都通紅,顯然流過不少眼淚。幾個男的倒還堅強,隻是臉色鐵青,拳頭攥緊骨節發白。
傅宸雪慢慢道:“我這樣做,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也不是爲了嘩衆取寵,而是盡一個兵的良知,給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兄弟們提供一個好好活下去的機會。他們把青春和熱血都奉獻給軍營,錯過學習和創業的大好時光,除了開槍、格鬥和每天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他們幾乎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一旦離開軍營,不是成爲社會的棄兒,在貧病交加中死去,就是因承受不住you惑而duo落成可怕的殺人魔王,這是我們每一個人都不願看到的。我選擇開辦保安公司,不僅是幫他們,也是幫我自己!”
鄒曉波首先站出來,拍拍胸脯說道:“傅宸雪,我和子禦哥支持你!隻要保安公司需要,g軍區會是你強大的後援!”
大家也都紛紛表示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