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悅今天心情有些忐忑,不是因爲她從未出席過這樣的活動,而是因爲她昨晚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個人說,今天她兒子的出月酒,會有大事發生,隻要她願意配合,她和她的兒子便會平安無事,還能順利拿回她想要的玉玺,若她不願意,就會後悔莫及。
謝婉瑩,她到底要幹什麽?竟然不顧後果,想同歸于盡?
不過,誰要是敢傷害她的兒子,陳雨悅雙眼突然一凜,滿身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她一定讓他死無全屍。
現在兒子也生了,她再也不想畏手畏腳的,殺人不過是家常便飯。
她從來沒把自己當這個世界的人,更沒有必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所以什麽法律,她絕對不會遵從。
“小悅,你怎麽了?不用緊張,這些人你都不用理會,跟着我就好了。是不是累了,緻兒讓我來抱。”郁洛軒感覺到她的不安,以爲她是緊張,又擔心她剛出月子,身體還有什麽不适。
“不用。我自己抱着。”陳雨悅微微側身擋開了他的手,今天她絕對不會讓緻兒落到别人的手中,就算是他父親也不行。
因爲她根本不知道會有什麽危險發生。
這一個月來,隻要是面對着他,她都這麽冷漠,今天能回他一句話,已經是相當難得了。郁洛軒無奈,自從她生了孩子後,他就覺得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現在能做的也隻是摟着她的腰,給她一點支撐。似乎這樣,才讓他覺得兩人心能貼得近一些。
這個酒店本就是宏興的産業,今天擺了場面,不下上百桌,人來人往的人群,陳雨悅盯着就覺得頭暈,她實在想不出到底會發生什麽事,要配合誰,做什麽?
謝婉瑩的話,就是讓她不要随便喝酒,有人敬酒,讓郁洛軒代替她喝就可以了。這樣聽來,這話好像是爲了她好。是怕她喝醉酒誤事,還是……
這就算配合她了?這個女人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正不耐煩之際,懷裏的小家夥突然醒了,咿咿呀呀地伸着懶腰。身邊的黃媽一見郁甯緻醒了過來,立馬眉笑顔開地伸手,歡喜地道:“哎呦,我的小少爺醒了,來讓黃婆婆看看尿尿了沒。夫人,讓我抱他進去換尿片吧。”
陳雨悅剛要拒絕,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拔尖的聲音,滿口的諷刺:“喲,黃媽,你稱誰是夫人啊?難不成你老眼昏花,誰是郁家夫人都認不出不成?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是誰批準你這麽叫的?”
陳雨悅眼神一冷,不用看,就知道她是誰,徐遇玉,這個無惡不作的攪屎棍,要不是她,自己又怎麽會早産,差點一屍兩命?她還不死心?今天竟然有膽出現在這裏?
黃媽轉過身,驚恐地捂着嘴,結巴着道:“老,老,老夫人,您怎麽來了?”
徐遇玉踩着高跟鞋,一身端莊的服飾與她此時尖酸的嘴臉十分不搭配,但她素來不自知,趾高氣揚地道:“老?我何時變成老夫人了?我兒子還沒娶老婆,哪裏來的夫人?再說今天是我金孫子的滿月酒,我這正派奶奶還不能來嗎?啊?黃媽看來你真的老了,該回家歇着養老了。”
才被人拉去敬酒的郁洛軒一直注意着陳雨悅這邊的動靜,這一回頭,就看到了氣勢洶洶的徐遇玉,他突然一身冷汗,推開人群飛快走過來。
“你來幹什麽?”郁洛軒迅速擋在陳雨悅母子面前,對着徐遇玉低聲怒喝。
“我來幹什麽?軒兒,我自然是來看你還有小孫子的。”面對郁洛軒,徐遇玉語氣軟下來,化妝精緻妝容的臉上,還帶着一絲委屈。
“這裏不歡迎你,你走。” 郁洛軒聲音有些沙啞的顫抖,指着門外的手甚至有些顫抖,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有多難受。
不想徐遇玉根本沒有走的打算,她抱着肩,看着郁洛軒身後冷漠淡定的陳雨悅,恨意滿胸,這個賤丫頭,真是命大得很,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如此死纏爛打地揪着她兒子不放,真是不要臉極了。
看來不給她一點顔色看看,她就真以爲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想到這,她将心中的恨意壓了下來,伸手溫柔地摸了摸郁洛軒的臉,和藹地道:“軒兒,媽媽知道之前做錯了很多事,對不起你,對不起小悅,但是現在孫子都有了,我也不想再做惡人,今天能給媽媽一個機會嗎?”
郁洛軒痛苦地閉上眼睛,這話,盡管他不信,但不能不說,他是被觸動了的。再惡毒,這個女人還是他媽,這樣的親情,是來自骨子裏的,面對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和利用,他除了痛苦和怨恨,更多的是希望有一天,她真的能醒悟過來,好好地過日子。
而陳雨悅正好相反,徐遇玉這番話,讓她感到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無比。如果這樣的人,真的有悔改這心,她早就改了,不會到現在還在這裏惺惺作态。
她真不知道,徐遇玉這樣的人,怎麽會生出郁洛軒這樣優秀的兒子,雖然他有時候做事很絕情狠辣,但很多時候是個講道德講情義的人,當然在演戲方面,他估計是完全繼承了徐遇玉,那演技,估計一線的明星也不如他們母子。
隻求她的緻兒,這方面不要像他爹,不然,都不知道以後回到大封,會惹出什麽禍端。
正當陳雨悅低頭逗着郁甯緻玩之際,徐遇玉已經轉身倒了兩杯紅酒,優雅地走過來,越過郁洛軒在陳雨悅身邊坐下。
對黃媽說道:“黃媽,你把孫兒先抱進去,我有話和他們小夫妻說。”
陳雨悅毫不猶豫拒絕了黃媽伸出來的手,站起來說道:“不用,我抱他進去就行了。”說着就要往休息室走。
徐遇玉站起來,伸出拿着紅酒的手,攔住她的去路,順便将手中的紅酒遞過來,說道:“小悅,這杯酒敬你的,如果你願意原諒伯母,你就喝下去。”
陳雨悅望着那杯紅酒,她一怔,難道這就是謝婉瑩叮囑她的,不要喝的酒?若是真的,謝婉瑩又怎麽會知道徐遇玉會率先服軟,用一個長輩的姿态給她敬酒?這到底有什麽貓膩,任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不過,既然謝婉瑩的要求就讓她不喝酒,那倒沒什麽,直接拒絕好了。
“對不起,我不喝酒。”陳雨悅直接繞過她,準備走。
徐遇玉冷着臉,繼續擋着她的去路,“陳雨悅,我作爲一個長輩,作爲你未來的婆婆,都已經先服軟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面子?”
“婆婆?”陳雨悅揚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感覺聽到了一個很可笑的笑話。
郁洛軒撓撓頭,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場面,狡猾如他,也沒辦法處理婆媳關系,何況自己的老媽還是個極品,而陳雨悅又是個性子清冷但卻從不輕易讓人的。
“小悅她現在要給緻兒喂奶,不能喝酒。這個我來替她喝,你鬧夠了就先回去吧。”郁洛軒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徐遇玉手中那杯紅酒,就進了他的肚。
徐遇玉瞬間懵了,“砰”的一聲,手中的另一個酒杯摔下地,碎裂。
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沖上去,驚慌失措地喊道:“軒兒,吐出來,快,吐出來,不要喝進去,不能喝……”
郁洛軒疑惑地盯着她,不明白她話中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陳雨悅則是臉色慘白,指着徐遇玉吼道:“你在酒裏放了什麽?說……”
“什麽?”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擡頭對上徐遇玉驚恐的眼神,郁洛軒不敢置信地吼了一聲。不可能,剛剛倒酒的時候,他還看着的,怎麽會轉眼就在裏面做手腳?
是了是了,她又不是第一次對他下藥,隻是上次是媚藥,這一次……
郁洛軒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是想給陳雨悅喝的,絕對不會是媚藥這麽簡單了。
“你……你……爲什麽?”郁洛軒捂着痛不欲生的胸口,凄厲地質問。這個就是他的母親啊!!
徐遇玉撲上來扶着他,喊道:“軒兒,聽媽媽的話,快吐出來……”此時雙唇發抖,淚水再也不似作假,如同潮水一樣飚出來。
“醫生,快去找醫生。”
郁洛軒扇開她的手,雙眸含淚,痛苦地問道:“你到底,在裏面放了什麽?”
這邊的騷動,已經引起了正在接待賓客的郁宏正的注意,他帶着阿忠越過人群走過來,看到如同瘋狂的徐遇玉還有一對臉色慘白的兒媳,他怒不可遏地吼了一聲:“徐遇玉,你來這裏幹什麽?給我出去,滾,阿忠,立刻帶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