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李家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做出這麽傷風敗俗的事情來?這豪門世家,怎麽就這麽亂呢?”一個幹瘦的女記者,頂着一台大相機,等得實在不耐煩,和身邊的男搭檔在讨論。
很多事情并不是空穴來風的,今天阿飛已召開記者招待會,說郁家要退婚,業界人士紛紛猜測,本是門登戶對的兩大世家,爲什麽莫名其妙的退婚了呢?
要說要解除婚約,這段時間因爲徐遇玉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飛揚,雖然最後證據不足,不了了之,但要說介意也應該是李家先開口才對,現在郁少說要解除婚約,那就不能不令人深思了。
而剛好,去問李建遠,這句話搓中了要點,這些狗仔隊可不是吃幹飯的,馬上就挖出李建遠的行蹤,而他莫名其妙囚禁楊家四口人的消失就不挺而走,正好當日楊紫落低頭承認了所有的罪行,這内幕真相不用深究,便呼之欲出了。
顯然李家爲了掩蓋李欣童的罪行,拿楊家四口人,來威脅楊紫落認罪,說白了,她就是一個替死鬼。
這樣龌蹉的親家,誰還敢要?
郁少都表明态度了,顯然這件事是**不離十了,就看警察局的人怎麽處理了。這也不能仗着權勢,冤枉好人的不是?人民群衆雪亮的眼睛都在盯着呢。
“亂的事情多着呢,其實郁少這麽一個大人物,要退婚也正常,誰受得了家裏放一個蛇蠍女人?你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回來還要提心吊膽應付一個心思不正的老婆,那不得筋疲力盡?”這個肥胖的男記者,正端着邊上扒着盒飯,邊嚼得津津有味,說得頭頭是道。
幹瘦女記者看他這樣維護男人,盡管不喜歡李欣童的做法,但也不服,反駁道:“我看,這個郁少也不是什麽好男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多風流快活,之前那個告***,不就是他女人,還揣着一個大肚子,十有**是他的種。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另一邊有個漂亮妩媚的女人,手中拿着話筒,一看就是現場直播的主持人,隻見她不屑地冷哼幾聲道:“我看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能得郁少的青睐,誰不搶着去?你這就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是酸的。”
幹瘦女記者氣白了臉,像炸毛的鬥雞一樣,蹭了兩下跳起來,指着狐媚女主持人的鼻子道:“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就你這個妩媚勁,也不知床上混了多少會,才混到了一個主持人吧?哼,不照樣隻能做現場直播,我擦。還妄想去爬郁少的床?拜托你,撒泡尿先照照自己。”
“你……”女主持人這下氣得直發抖,話都說不出來,眼看拿起手中的話筒就要幹了起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來了來了,快……”
“是李家二少,李建遠,快。”衆人紛紛撲過去。
李建遠看着門口黑壓壓的人群,有些發暈。可是此刻他不能不出門。
“李總,請問郁家退婚你有什麽看法?”
“李總,您昨晚派人囚禁楊家等人,是爲了讓楊小姐認罪嗎?”
“李總,李欣童小姐,是不是真的涉嫌綁架……”
“李總,不知李建峰少爺被人毆打受傷,是不是也和您有關?”
……
這句話一出,現場突然沉默了。
本來被助手隔開了人群,獨自悶頭走路的李建遠也不由得擡起頭,看向那個挑撥他們兄弟感情的年輕女記者。
隻見他蒼白無血的臉上,在這陰冷的天氣下,有些發紫。盯着女記者的雙眼,變得狹長又駭人。
“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也是你們該管的範圍嗎?”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本是嘎然無聲的現場,因着他這句話,又開始炸了開來。
“看來确有其事……李總,您能和我們透露一下嗎?”
“真看不出來……聽說,李建峰少爺所有的工作都由您接管了,這是爲了讓他安心養病嗎?”
問題如同地雷一樣,轟炸過來,讓人目不暇接。
作爲媒體人,他們最不缺乏的是膽量,而他們就怕的不是威脅,而是找不到熱點。這個話題一旦被人說開,而當事人還回應了,不管你是否認的還是反駁的,真的或者假的,他們都不管,隻要知道這個兄弟相殘的話題,很受大衆關注就行了。
李建遠一臉鐵青,三兩步上了車,狠狠舒了一口氣。
郁洛軒你,真是好手段。
他現在不但要放了楊家的人,爲自己洗清綁架勒索的嫌疑,還多了一個謀害兄弟的罪名?
雖然都是記者一句空穴來風的話,但謠傳這種事情一出,不管是真是假,最後受到指責的人,肯定是他。
他現在倒無所謂,隻是難道真的眼睜睜看着童童被抓去坐牢?唉,人算不如天算,看來這次不大出血一把,是不能罷休的了。
李鐵手那邊勢必也要大罵一頓的,這李家的接班人的位置,外人看着光鮮亮麗,可其中的心酸委屈隻有自己知道。
當晚,楊紫落被罰了一筆補償款,便被放了出來。來接她的是阿飛。
楊紫落一出來,看到外面炫麗的燈光,心情瞬間松了下來,張開雙手,對着天空狠狠地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她恨不得大喊出來。
從來不知道原來外面自由的空氣,是這麽舒暢的。
“郁董呢?”突然,她想起後面還站着一個人,不是很熟悉,但她知道這個是郁洛軒的得力助手,轉身便問道。
阿飛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有些尴尬地移開眼睛,若無其事的回答:“郁董他還有事,讓我來接你。”
“嗯,謝謝你了。”楊紫落笑得異樣歡快,本就漂亮的臉蛋,因着這個燦爛又滿足的笑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阿飛一怔,搖搖頭,說道:“不客氣,楊小姐現在要回家嗎?我送你。”邊說着,他打開車門,邀請她上車。
楊紫落擺擺手,調皮地道:“不用麻煩了,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自己去就好,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可是……”阿飛伸長手,卻不知道說什麽。
“拜拜!”楊紫落頭也不回,飛快地往地鐵口走去,她已經迫不及待得要去見某人了。
而此刻的李家。
李欣童卻大鬧不止,抓住李建遠的手死都不松開:“哥,我不要被帶走,我不要坐牢……”
“童童别鬧,你隻是去錄份口供,爸爸和我都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來的。”李建遠沉着臉,頭腦發痛。
李二夫人再也嚣張不起來,扶着李欣童凄慘地抹着眼淚,“小遠,童童這一進去,你讓她以後怎麽擡頭做人?”
李欣童猛地點頭,死活不肯出去。
“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您勸勸童童,現在就别摻合了行嗎?”李建遠扶額,他蒼白的手腕,微微地發抖,顯然是身體虛弱到了極限。
“鬧夠了沒?”李鐵手在門外大吼一聲。
震得哭鬧不止的母女倆人倏然收了聲。
李建遠也不再耽擱,叮囑道:“童童,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必須去警察局一趟,隻要你按照哥的話去做,應該會沒事。你隻管把所有責任都往小羅身上推就行了,我到時候會給她家人補一筆錢,最多判兩年就出來了。”
這是他目前想到的唯一辦法,小羅是李欣童的貼身保镖,當時那件事她也在場,要較真起來,也是她動的手,李欣童不過是指揮。
雖然小羅跟了李欣童這麽多年,但畢竟也隻是一個外人,她去坐牢,總好過李欣童去。
而且,他答應給她家人補貼一筆錢,也不算虧了她。
“可是,小羅跟了我這麽多年……”李欣童這一滴眼淚是真心的,小羅幾乎已經是她的左右手,事事幫她親力親爲,她真有點不舍得。
不過,也僅僅是不舍得而已。
李建遠雙目一瞪,打斷了她的話:“童童!!别再這麽任性,不然,誰也幫不了你。郁洛軒退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好之爲之吧。”
“哥,軒哥哥他要悔婚嗎?我不要,我不要……”李欣童搖着頭,淚流不止。
“現在道理變現偏向他,你有本事就去收攏他的心,這樣的事情,哥哥也幫不了你的。童童……咳咳……”李建遠再也撐不住,扶着胸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哥……”
“小遠……”李二夫人大驚失色連忙走過去扶着李建遠,接着對李欣童說道:“童童,你别再讓你哥憂心了,你快去快回吧!”她也沒法,女兒重要,兒子更重要。
他若是倒下了,她們母女在李家的日子也盡頭了。
李欣童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隻是她,絕對不會就此認輸的。
冷靜下來,她抹幹眼淚站了起來,眼底是從沒有過的堅定和決絕,這點破事就想難倒她,不可能,絕不。
她一定要當上郁家夫人,她一定會。
“哥,你好好休息,童童再也不會讓你操心了。”她說完,就出去了,外面有警察再等着她。
看着門口規矩守着她的小羅,隻是一閃而過的愧疚,之後便是無情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