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謹,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爸媽都說了,回家吃飯就好。”陳子優騰出一隻手,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闆着臉訓話。
家裏倆老一聽說他要帶女朋友回來,都歡喜傻了,一個勁地說謝天謝地,他們的兒子終于開竅了。接着趕緊去準備,打掃衛生、買菜做飯,一家人樂不可支。
郁洛瑾臉色始終有些不安,畢竟第一次見父母,大學還沒畢業,再犀利如她也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都怪陳子優,一聽說她被安排相親了之後,就焦急得像瘋了一樣,吵着要帶她回家先見他的父母,然後再去和她爸媽說清楚。
“還不是因爲你,這麽急,我都沒準備好,唔……我好擔心。”郁洛瑾小嘴撅着老高,一跺腳,狗腿地抱着路邊的電線杠,不肯走。
陳子優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拽她,家門口就在前面了,可由不得她退縮,苦口婆心地道:“怕什麽,我爸媽都樂壞了,再說,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不是嗎?早晚的事嘛!”
本想等她畢業的,但現在他可不想再拖了,先定下來再說,免得夜長夢多。
“嗚嗚……我不要……”郁洛瑾抱着電線杠死活不放手,能賴一會是一會,她還小不是?
“再不放手,我可要動刑了。”陳子優闆起臉,兇巴巴地警告。他所說的動刑,郁洛瑾最知道是什麽。
這個外表刻闆,外表悶騷的怪教授,常常占她便宜,動不動就将她吻得七葷八素的,以前還顧忌一下場所,現在是随時随地,抓着她就啃。還美其名說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懲罰。
嗚嗚嗚……好委屈的說。這個世界怎麽會有這麽壞的叫獸?
“你,你,你壞蛋,欺負人。”郁洛瑾連忙松手,捧着火熱熱的臉蛋兒,委屈都申訴。
被罵的某人卻如沐春風,還一本正經地道:“我隻欺負你。”
“哼……你個壞蛋。”郁洛瑾哭喪着臉,不情不願地挨近他,像一坨肉一樣,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恨不得讓他替她走路。
陳子優得逞地笑了笑,精壯有力的手臂緊緊扣着她的小蠻腰,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腳步飛快往家門口走去。
若不是在家門口,他肯定忍不住要一親芳澤了。難道自己真的變壞了嗎?怎麽以前沒有過這麽強烈的渴求?
到了滿是爬山虎的大鐵門邊,郁洛瑾再也不好意思要他抱着,雙腳下地,立馬恢複了大家閨秀的娴靜氣質,動作優雅地整理衣裙,神情沉穩又專注,哪有半點剛才的委屈和憂慮?
這樣的她,真是讓陳子優大跌眼鏡,這變化也太快了。他有些hold不住了,俯身到她耳邊調戲道:“小狐狸,你到底有多少面?這樣端莊高貴,我越發心動了,怎麽辦?”
郁洛瑾繞是沉穩也抵擋不住小臉蛋绯紅,啐了他一口,直接把他推開,“去,别鬧了,我不是爲了給伯父伯母一個好的印象麽?快去開門。”
其實,沒人知道她此時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其實害怕又緊張,更呗他逗得羞澀不已,可是隻能忍住。哼,這個等以後再讨回來。
“憂少爺回來了,回來了……”四嫂最先聽到開門的聲音,屁颠屁颠地跑下樓梯來迎接,一見郁洛瑾,開口就誇:“這位就是少爺的女朋友?真漂亮啊,和雨悅小姐一樣漂亮。”
“是啊,四嫂,她叫郁洛瑾。這是四嫂,從小帶我長大的。”陳子優體貼地給她介紹。
郁洛瑾乖巧地彎了彎身,笑着問好:“四嫂好。”一個傭人都這麽熱情,就像是他家的一份子似得,這樣的話語讓人感到很貼心。
四嫂高興過頭,一時也沒在意她全名是什麽,她習慣抓住最後一個字,稱呼:“瑾小姐快請進,太太和先生都在裏面翹首以盼呢。飯菜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一對新人。”
說着,又接過她手中的禮品,客氣地道:“瑾小姐下次莫要這麽客氣了,以後都是一家人。”
“謝謝四嫂。”郁洛瑾也松了一口氣,笑着道謝。幸好,他家普通家庭,沒有這麽嚴肅的家規,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能裝到什麽時候。
上石梯時,陳子優趁四嫂在前面不注意,伸手捏了捏郁洛瑾的腰肢,半提着她上樓梯,如果此時沒人,他真想把她抱起來了。
“放手,這是在你家。”郁洛瑾被吓壞了,掙紮着要他放開。
陳子優好笑地搖搖頭,耍賴道:“就是我家,才不怕。”
“我怕,萬一被人看到……”
話沒說完,已經上到前廳花園的四嫂突然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看着他們,眼中滿是慈祥,“你們兩個還真是恩愛,哈哈……”
郁洛瑾大囧!
反倒是陳子優一臉坦然,“這不是四嫂不是一直希望的嗎?免得你整日催我找女朋友。”
“是是是……緣分這東西,急不得,現在可好。”四嫂扭着發福的身體興奮地走進客廳,扯着嗓子道:“太太,先生,你們的準媳婦到了。”
郁洛瑾再次大囧!
“到了?”方蕙華驚喜地從廚房走出來,手裏還拿着個大湯勺,顯然是在盛湯,但臉上的笑容不難看出,她是真心實意的喜悅。
緊接着,陳年連端着一碟菜走出來,慈祥地笑着道:“快進來,坐,菜都好了。”
郁洛瑾狐疑,爲什麽他們家是雇主下廚做飯,而傭人卻在一邊閑逛的?
“笨蛋,我爸媽親自下廚,就是重視你的意思。一般重要的客人,他倆都會親自下廚的。”陳子優敲了敲她的額頭,解開她心中的疑惑。
原來如此,郁洛瑾突然有些感動,她和哥哥從小到大,能吃到父母做的菜,那幾乎是奢望。徐遇玉從不下廚,而郁宏正更沒這個時間和精力,說真的,她不知道家裏的菜是什麽味道。
“愣着幹嘛,快來坐。優仔,這就是你女朋友?長得真秀氣,怎麽稱呼呢?”方蕙華在圍裙上搓了搓手,這才伸出來,拉着郁洛瑾的手,到餐廳裏來。
“伯母好,我叫郁洛瑾,叫我小謹就可以了。”郁洛瑾将方蕙華的動作瞧得一清二楚,心中無由來地一暖,握着她的手略顯粗糙但卻讓人覺得溫暖。
方蕙華一僵,臉上的笑容定格了下來,狐疑地問道:“你也姓郁?有耳郁?”
“是啊,伯母,怎麽啦?”郁洛瑾有些奇怪,不明白她姓郁有什麽不妥的。
“這……”方蕙華有些僵硬,天下之大,姓郁的多了去了,或許是她多想了,但是她還是要問清楚,“那你父母是哪裏人,家也在深圳嗎?”
陳子優有些不樂意了,開口解釋道:“媽,她就是郁洛軒的妹妹。”
“什麽?”方蕙華一凜,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盯着郁洛瑾,臉色詫異又激動,雙手還顫顫發抖,顯然是激動得無法控制。
陳子優大驚,慌忙站了起來,安慰道:“媽,我知道你還在介意郁洛軒傷害小悅的事情,可是他們兄妹不一樣,小謹很好,你不要介意。”
“不,不……”方蕙華瞪大眼睛,失神落魄,連連搖頭。
而站在一旁的四嫂早已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走上前拍着方蕙華的背,安慰道:“太太,有事好說,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怎麽了?”這時陳年連終于炒完最後一道菜,風風火火地走出來,問道。
方蕙華一見陳年連,就想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棵浮萍,撲進他的懷中,哭泣起來:“老陳,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害了我女兒一個還不夠嗎?現在又來害我兒子,我們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啊……她怎麽可以這樣?”
郁洛瑾驚恐地站了起來,想上前扶她一把,卻又不敢,隻得開口安慰:“伯母,我哥和小悅已經破鏡重圓了,他們今天還準備登記結婚,您能原諒他嗎?”
她以爲方蕙華說的女兒就是陳雨悅。
可是,陳子優明顯感到不對勁,能讓他母親這麽傷心的,除了逝去十年的親姐姐,沒有人了。姐姐被她害死的?那個他是誰?
難道就是小悅一直在找的兇手?
可是,這和小謹又有什麽關系?
等等,小悅說她回到郁洛軒身邊,是有目的的,但具體目的是什麽,她并沒有告訴他。現在母親因爲小謹姓郁就這麽激動,難道兇手和郁家人有關?
天啊,想到這,陳子優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氣,到底有多少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你是郁宏正的女兒?”陳年連睿智的雙眼盯着郁洛瑾,沉聲問道。
郁洛瑾依舊雲裏霧裏的,她隻得點點頭回道:“是啊,伯父您認識我爸爸?”
陳年連并沒有接她的話,深沉的雙眼有了一絲痛楚,還有歎息的無奈,“孽緣啊!優仔,你先送郁小姐回家吧,你媽媽情緒有些激動,等下次有機會再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