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如果死了

阿飛動了也沒動,顯然對被甩一巴并沒有放在心上,但語氣卻是十分的強硬,“夫人,請不要爲難我們。”

“哼,好一個爲難你們,你以爲你們有資格嗎?你最好現在給我把軒兒叫回來,我要他送我去醫院。”徐遇玉這是顔面丢盡,竟然開始破罐子破摔的把戲,她以爲這樣就能喚回兒子的愧疚。

可以,阿飛絕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他隻知道執行兩個字怎麽寫,至于其他的他情願用武力去解決,尤其是徐遇玉這樣仗着身份不知分寸的人,直接敲暈擡走了事。

所以,在徐遇玉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她後脖子一疼,就倒了下去。真真是死都不甘心。這在她日後想起來,都覺得十分刺心,自然也會更恨害她母子離心的人了。

郁洛軒壓下心中的不适,一路開車狂飙跟着前面的法拉利,他又怎麽會答應和她劃清界限?這樣的折磨,還不如直接給他捅兩刀來的痛快點。

原來這一次,是徐遇強和黑影策劃了很久的奪解藥計劃,而徐遇玉不過是被挑撥離間,當了槍使,但偏偏就踩中了他的心脈,一邊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一邊是最愛的女人和骨肉。

要他怎麽做才能讓傷害減到最低?要不是風漾願意賣他這個消息,他即使用盡手段讓徐遇強最終開了口,也隻怕耽誤了時間,以黑影的狠毒,又怎麽會輕易放過陳雨悅,隻怕拿到解藥後,他就會亮出最後的底牌,人肉炸彈。

黑影帶來的手下,布滿了整個垃圾場,每一個身上都綁着炸藥,要不是他及時趕到,控制了場面,解除那些毒害,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隻怕早就葬身火海,當然其中也可能包括徐遇玉。

如果真這樣,他不敢想象後果會怎麽樣。

這個消息雖然貴了一些,卻也是值得。但最讓他痛心疾首的是,爲什麽小悅到現在都情願相信一個處處算計的風漾,也不願意相信他?

如果那天,她發現情況不對,第一時間告訴他而不是去找風漾幫忙,那他還會和她吵架,扔她一個人在家裏嗎?

不被她信任,不被她依賴,甚至被她徹底排斥在外,不管原因是什麽,這樣的感覺都讓他極其痛心和失望。

橫山醫院,吳恩帆早就收到消息,提前在醫院門口準備好了支架,焦急地等候。槍傷,這不是一般的傷啊!

加上向澤林身體情況本來就特殊,上次腦部手術才剛恢複沒多就,現在又受這麽眼中的傷,失血過多,會很危險。

“恩帆,你快救救澤林,我怎麽叫他都不醒……”陳雨悅一下車,拽着吳恩帆的手,像是看到了救星。

向澤林在路上就已經暈了過去,失血過多他已經蒼白得如同一張紙,任她怎麽呼喚都沒有知覺,陳雨悅已經被吓得六神無主了。

“快,送進手術室。”吳恩帆一臉凝重,無暇顧及陳雨悅,迅速又果斷地吩咐身邊的醫務人員,“病人要立刻輸血,去血庫把合适他a型的血液都拿過來,不夠再想辦法。”

“我馬上去辦。”一個小護士得令,立馬往血庫跑。

“我是a型的,我去輸血。”風漾也難得的認真,自動自覺地站了出來,跟着護士去輸血室。

他隻是愛耍手段,但人命關天,生命面前,他心中也是充滿了敬畏。

隻是連他這樣自私自利時刻算計的人,都能這樣,爲什麽徐遇玉一個女人卻如此狠毒,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呢?

吳恩帆緊接着又下了一連串的命令,所有人在他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準備好所有的東西,這時向澤林也被推進了手術室。

“恩帆……”陳雨悅拽住準備進入手術室的吳恩帆,滿臉哀求。

向澤林不能死,要是他死了,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安心的。都怪她,都怪她,要不是她出現,怎麽會害他一次又一次進醫院,一次一次垂死掙紮在死亡邊緣。

都是她害的,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可是他卻總是爲自己而受傷。唔……爲什麽會這樣?

吳恩帆深呼吸一口氣,堅定地點點頭,“不用你說,我會盡力。隻是你臉色不好,趕緊去做個全面檢查。”說完,他就進了手術室。

手術燈亮起,周圍空曠無人,這個莊重的地方,在濃烈的消毒水刺激下,陰森得讓人絕望。

陳雨悅無聲地流淚,沿着牆壁蹲下去。她現在,真的很無助。

隻是沒想到後面一暖,結實又寬厚的懷抱便将她包裹起來,痛心的嘟囔:“小悅,有我在。”

郁洛軒将她橫抱而起,疼惜地吻掉她眼中的淚痕。

“都怪你,都怪你……我爲什麽要遇見你,我爲什麽要認識你,我爲什麽要愛上你……唔唔……壞蛋,混球,我恨你……澤林要是死了,我恨你一輩子。”陳雨悅一見是他,哭得更是撕心裂肺,一邊垂着他的胸,将所有的怨和恨,都辛酸委屈,一屁股發洩到他的身上。

如果一開始遇見的不是他,那多好!!?她不會懷他孩子,不會被他欺淩,不會被他抛棄,不會爲愛恨情仇煎熬,不會讓向澤林受傷,不會下不了手殺徐遇玉,不會……太多太多,都是因爲愛上他,這個大壞蛋。

“放開我,你滾啊……我恨你,恨死你了。我不要見到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陳雨悅情緒早已失控,拼命的掙紮,根本不顧及自己現在是個孕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虛弱,随時可能暈死過去。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小悅,求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以後你想怎麽打怎麽罵我都行,但是現在先去做檢查,不要再哭了,好嗎?”郁洛軒紅着眼眶,緊緊摟着她,心疼得要死,胸口憋着的血氣也不斷往上湧,可是他怎麽樣都不放手。

“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都是你害的……唔唔……”陳雨悅哭啞了喉嚨,這輩子,爲了他,她已經掉幹了眼淚。

“你不顧及自己,你總要想想肚子裏的寶寶。你要我怎麽樣?你要我怎麽樣嘛?唔呵……”郁洛軒斯歇底裏的吼了一聲,咬着唇無法壓制地痛哭失聲。

緊接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白淨的牆腳下,開了一地的紅花,妖娆恐怖。

他嘴角還殘留着的血迹滴下來,落到陳雨悅的淚眼朦胧的臉上,溫熱又冰冷,直接冷卻了陳雨悅的心。

“郁洛軒,你怎麽啦?軒,軒……不要吓我……”陳雨悅瞪大眼睛,摟着他的脖子,慌亂地擦拭他口角的血迹。可是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可是他的手臂依舊緊緊撅着她的腰背,沒有松懈一分一毫,讓她動彈不得。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這一次,撒了陳雨悅一臉。

“郁洛軒,軒,不要,不要……”陳雨悅嘴唇哆嗦,抱着他的臉,不停地搖頭。

她怕了,她真怕了。

如果想到向澤林的死,她内疚痛心,那郁洛軒如果死了,她的心就枯了,她的生命在也沒有意義了。她可以恨他,怨他,怪他,可以一生一世不見他,但,不能不愛他,更不能讓他死。

此刻,他冷傲的臉孔蒼白如紙,更顯得嘴角的血迹鮮紅妖豔,鮮明的菱角上,緊閉着的眼睛上還挂着聚滿了傷痛卻沒來得及落下的淚珠,他一動不動,不言不語。

如果不是他此刻還站着,抱着她的雙手強壯有力,她真的以爲他死了。她搖着他,喊着他,可是依舊沒反應。

良久,他扇了扇濃密的睫毛,虛弱地道:“我沒事,不要再鬧了,好麽?我的胸口,很痛。”

“不鬧,不鬧了……你放我下來,我們去看醫生,我們都要好好的,寶寶不能沒有爸爸,噓……”陳雨悅吸了吸着鼻子,怎麽也忍不住淚水滾滾而下。

他一定是生病了,可是他一直健壯如牛的,不是嗎?怎麽會輕易生病呢?

“嗯,更不能沒有媽媽。”郁洛軒輕輕點了點頭,抱着她往婦産科走去。

“可是……”陳雨悅說不下去了,不能沒有爸爸和媽媽麽?她蠕動嘴角,最終隻吐出這樣的話,“那你先去看醫生。”

“我沒事,你進去做個檢查,我在外面等你。”郁洛軒把她放在輪椅上,讓護士推進b超室。

“不,你先去看醫生,不然我不進去……”陳雨悅拉着他的手,堅決不肯,臉上的淚水和點點血迹混合在一起,看着楚楚可憐,讓人心動不已。

可是此刻不是心動的時候,郁洛軒蹲下來,用手幫她搽幹淨臉上的血迹,溫柔中帶着無盡的憂傷,“不是說不要鬧了嗎?小悅,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願意聽我的話了?”

陳雨悅心一緊,眼淚順着落了下來,“你說什麽?什麽死不死的?你死了,我聽不聽你的話,你又怎麽知道?啊?”

“那現在趁着我還知道,就聽我一次吧!聽話,寶寶才是最重要的。”郁洛軒一說完,就把她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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